第五百五十四章 余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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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遇刺事件发生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大同城内已经开始了躁动,城门被封闭,大批官兵走街头实施临时戒严,情形如同蒙古大军来犯。 毕竟是一座军镇城市,人们对于这种举措的适应性远腹里百姓为强,毕竟在漫长的生活,类似的情景已经多次发生,人们见怪不怪,只不过小声议论着为什么听不到战鼓号角,也会有这种临战氛围。

贾应元、郭琥两人都已经到了这处别院,随同而来的,还有大批军兵,把这座宅院包围个水泄不通。范进这时自然已经离开张家内宅,来到前厅书房待客。肩膀裹了药布,又用了不少据说是治疗骨伤的品草药,肩头感觉凉凉的,好像那位姑娘的手掌还在面抚摸,感觉很舒服,丝毫不觉得疼痛。

范进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对自己有好感,不过到底到哪一步难说。态度时近时远,有时想接近自己,有时又像小兔子一样逃开,让他觉得有些诡异。相而言,倒是针对刺客这方面的调查,在他看来正常多了。

“刺客死了。在我的护卫冲进房间时,他已经死了。”范进对贾应元、郭琥两人道:“这个刺客很老练,一击不并没有持续攻击,而是想要从房间的密道里逃出去。只是没想到,安排好的接应变成了索命的阎王,夺去了他的性命。”

郭琥道:“刺客的身份可曾查出来?”

“这个查不出。我的人都是外来的,对于这边的人不认识几个,无从查起。不过看他的手,明显是常年拉弓的主,腿也有点罗圈,应该是经常骑马的原因。不是当兵的,是鞑虏的神射手。这两种人在大同都不难找,事情不好办。”

大同镇的原住民基本都是军户,虽然眼下大批商贾迁入,又带动了城市的发展,可是依旧是以军户占绝大多数。这些人骑马拉弓是本职工作,这个线索无助于缩小侦察范围。而这些人,蒙古人的数量也不在少数。

明朝廷与俺答等蒙古大汗较量,是一个势力与另一个势力的交锋,不是两族之间的死仇。事实明朝边军里蒙古人所占的重相当大,嘉靖名将马芳身边三百家丁全是蒙古健儿,普通边军里,也有大量蒙古人。发展到万历时期,边军的军事结构已经演变成将主与家丁为主体,普通战兵辅助,辅兵充场面的畸形状态。其家丁的战斗力,主要是看蒙古人的数量。

按照明朝时人说法:今之号称名将者……不过恃其弓马技艺,蓄养降夷为家丁,勇敢直前而。像是另一个时空,放清兵入关的吴三桂,最大的王牌是手下数千人的“夷丁突骑”也是蒙古骑兵,之前杜松部下榆林武卒雄冠诸镇,也是因为蒙古人数量别的镇为多。

大同镇自然也不可能不受这种风气影响,城里蒙古人众多,大批能骑善射的蒙古战士或是做家丁,或是做正规军。想要从里面找出谁是刺客,等于大海捞针,哪里那么容易。

范进又道:“眼下大战将起,正是用人之时。如果在这个时候大肆搜捕嫌犯,很容易让人心浮动。如果有人趁机造谣生事,搞不好会出现哗变。眼下这个时期,最重要的是求稳,本官又没出什么意外,犯不兴师动众。形式走一走,查不到什么,然后把队伍撤了好了。”

贾、郭二人对视一眼,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最担心的是范进不依不饶,非要找出凶手才肯罢休,那样不管他们自己是否愿意,都得在大同兴起大狱。所引发的后果,两人谁也估计不出,也不敢去想象。不想范进居然如此明白道理,知道求稳第一,倒是省却不少麻烦。

郭琥总归是武人,在这件事人脑子灵活,忽然问道:“刺客被杀了,那灭口刺客的人可曾找到?”

范进摇摇头,“那人也死了。我的人手脚很快,发现刺客跑了,一路追下去,连那人提前挖的一段密道都发现了,灭口的人眼见走不脱自尽了。手脚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死士……

郭琥心头泛起这个念头,但是没有说出来。这种事关系重大,随便一说,可能是一场风波,自然是装糊涂为好。贾应元道:“退思今后行事务必小心,依老夫之见,像这种会还是少参与为好。边地不腹里,人心歹毒环境险恶,不知道有谁心怀歹意,会对退思不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退思身负王命,更应该顾惜自身安危,不可轻易犯险。”

“多谢仁翁提点,晚生自当谨记。不过这次的事不是因为我参加了什么会而引起,而是因为我要做什么,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有人想要给我点教训,或是干脆让我消失。如果我真的从此深居简出,正和了这些人心意,死和不死也没了差别。既然敢来边关,心早有准备,千军万马都不在意,区区几支雕翎还吓不住我。”

贾应元叹息一声:“退思你的胆量固然足够大,可是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禁不起折腾。若是你有个闪失,我如何向相爷交待?”

“这是晚生自己不听劝告,不能怪在老前辈身。”

郭琥这时说道:“我看道长说的也有道理,如果随便被吓住,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道长这差事没法当了。至于防卫方面,这是我们武人的职责。这次是我没当好差,下回道长再去哪,我把我的亲兵派来当护卫,不信那些人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范进摇头道:“郭总镇不必自责。这件事谁也不能预料,怎么能怪罪到你头?至于护卫,本官身边有鸣凤镖行的镖师,他们的武艺虽然不能与总镇身边的扈从相,不过术业有专攻,论起防卫戒备的手段,他们倒是还能拿得出手,那些亲兵卫队更出色些。”

贾应元道:“谁出色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谈,现在我倒是觉得这刺客来得蹊跷。他们居然会知道退思参加会,又事先挖好密道遁逃,选好暗算的地点,只怕不是等闲之辈。连参加会的人,也大多不知道退思会出面,更不可能事先调开街的巡兵,预备一辆马车在那里。”

“我明白仁翁的意思,肯定是我们这边有对方的细作。是不知道细作究竟出在谁的身边,又为谁服务。”

正说话间,张四端从外面告进,脸满是羞愧之色,一见范进连连告罪。随后在范进耳边道:“这次是叔父丢人了,家里方才查出一丝端倪,一个小管事背着我们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高利贷,还不银子要被人打死。有人趁机拉他下水,让他担任耳目。这次会他负责操办之事,知道退思的行踪,所以把消息给卖了。”

“买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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