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依稀往梦似曾见下(2 / 2)
孩子得了救,梁盼弟却没得到任何感激的话,反倒是牛主人逼着她赔偿牛钱。范进实在看不过,出头为她说话,其是读书人,加上为村里出了不少主意,说话有人听,事情不了了之,从此他与梁盼弟倒是成了知己。
范进看的出,梁盼弟会功夫,而且身手很高明,于是就更纳闷,为什么她要被范达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殴打。面对他的问题,梁盼弟回答的也很干脆,丈夫打妻子天经地义,妻子反抗就是大逆不道。自己虽然跟父亲学了身功夫,却是用晋爵证身子不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碰,不是用来反抗丈夫的。
梁盼弟不认识字,对于读书人很是崇拜,加上范达又去做生意,自己也没什么事做。范进一提出要教她识字,她便很高兴的答应。范进对她的教导,自不是简单的文墨,而是通过教导宣传离经叛道的反抗精神。
从妇女独立,女性自主,到男女平等夫妻平权。这些话如果在其他场合说,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可是在梁盼弟身上,却很有效。她的功夫确实不错,可是脑子却被父亲管束的很木讷,在人格思想上,还是一张白纸。这种状态,正适合重新塑造,加之对读书人的信赖,还只能算大孩子的范进,反倒成了梁盼弟的人生导师。
渐渐的从简单的写字珠算,倒懂得男女平等,女人不需要看男人脸色,丈夫打妻子更非天经地义这些道理。一向少言寡语的梁盼弟,变的活泼开朗,至少面对范进时,话就格外多。
之前总被村里男人骚扰被女人骂,她就懒于打扮,但是与范进来往后,她又开始收拾自己,一朵逐渐枯萎的花,重又恢复活力。也就是从那时起,范进开始叫她三姐,而不是嫂子。
范进年纪还小,两人的接触,倒是没引起什么风波。但是范进的灵魂却是个成年人,梁盼弟的模样又着实可人,身材也劲爆,两下接触日多,他的心思着实是活泛起来的。甚至于人生第一次做了不可描述之梦,梦里的女主角,正是这个三姐。
他种下了反抗之种,本想观察是否会生出反抗之花,梁盼弟会不会对打她的丈夫挥拳反击,却不想迟迟不归的范通,却是一去不回。其他村人送来消息,范通人船皆亡,财货尽失,梁盼弟转眼成了寡妇。
她没有子嗣,情形一如大范庄的小七嫂,原本属于范达的田产,要被族里收回,也要赶她出村子。也是范进出面与甲首交涉,最终为梁盼弟争取了一笔赔偿金,让她不至于净身出户。
离开村子时,梁盼弟哭的一塌糊涂,送她的只有范进一人。到广州谋生活,乃至煮狗肉,都是范进出的主意。在那之前,他从其他村偷的狗或是摸的鸡,也都是梁盼弟煮给他吃,于这个女人的手艺很有信心。相信凭着这份手艺,她至少可以养活自己。
一个举目无亲的女子,被赶出生活的村庄,心态如同离群孤雁,不知该往何处去。也是范进拉着她的手,足讲了半个时辰的道理,才又给了她生存的信心,以及前进的方向。
在分别之时,许是情绪失控的原因,梁盼弟竟是猛的抱紧范进,将他的头,紧紧贴住了自己的胸脯。当时的范进也才十五岁,她这番举动到底有没有其他意思,范进自己也吃不准,不过那番滋味倒是让他回味无穷。唯一的遗憾就是年纪不够,加之高堂催促,否则,他相信自己大可借着那次机会,把梦变成现实。
虽然只隔四十几里,但是身份的阻碍,让两人的联系并不密切。一开始时候,还有些音信通过关清顾白这两个伙计传递,乃至梁盼弟站稳脚步后还让他们送过些肉食过来。可是范母对于这个比自己儿子大将近十岁的寡妇并无好感,尤其发现对方只给自己家送肉之后直接翻脸骂人,把两个伙计送来的吃喝都扔了出去,梁氏也就不再打发人来。只是从胡屠户那偶尔传来些消息,比如梁氏又姘上了谁,或是又和哪个阔老相好,至于真假,就没人知道。
这次进城,范进第一个目标当然是要跳龙门,第二个目标,就是想来这里看一看,看看胡屠户说的话是真是假。至于判断真假以后又该怎么做……他自己却也说不清楚。
刚开始的冷漠,与尴尬渐渐消失,范进发现,当自己说出与胡大姐儿并没有什么关系后,那个熟悉的三姐,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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