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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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倍广目一笑:“我知道明大夫的能力,为什么要无赖一样抵赖呢。而且我也不想再当傀儡了,如果能够被你们杀了,主神大概不至于因此而为难我的家人吧。”

明崇俨眉睫一动,举手从袖子里掏出那两个破旧的式神:“这个东西……以你的能力,就算是要聚魂,也不必留下如此直接昭明身份的式神,只要没有这个,我的怀疑就只是怀疑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倍广目似笑非笑道:“你就当我是丧心病狂了吧,在大唐的国土之上做阴阳道,但阴阳道本就源自中华,这样做就等同于在鲁班门前弄斧头而已,我本来就知道这是个行不通的死局,不怕做的明显些。”

“不,”明崇俨道:“你的确是故意这样,但并不是丧心病狂,而是你想让我发现,你想让我找到你,结束这一切,是不是?”

阿倍广目一笑垂眸,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流萤断续光,明灭一尺间,如果是这样结束,未必不是最好的解脱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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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俨跟阿弦离开之时,阿弦道:“这么说来,阿倍广目倒也算是迫不得已。”

明崇俨道:“是啊,他的母亲早亡,所以他越发重视亲情,当然容不得有人伤害他的亲人。可是触犯我大唐律法毕竟是事实,因此而死……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阿弦不言语,过了会儿才问道:“那个小野一郎怎么会被反杀了呢,有些古怪。”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队人从前方而来,中间一个正是袁恕己,几名差官似押解状带着一人,却是倭国的遣唐使副使,大岛渚。

明崇俨见状:“好了,答案来了,问少卿自然就知道。”

见了袁恕己,先问他驿馆中情况如何,袁恕己道:“我赶到的时候,遣唐使中的主神已死,死因是被砚台击中了后脑。杀人者正是大岛渚,另外还有一个证人。”

两人便问证人是谁,袁恕己道:“是河内鲸。他原本有事要寻小野一郎,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野掐着大岛渚的脖子,而大岛渚在危急关头抓住桌上砚台,给予致命一击。”

明崇俨跟阿弦听罢,这才把阿弦梦中所见说了,又将方才见过阿倍广目的情形说明。

袁恕己道:“原来果然是小野一郎主谋?我问大岛渚因何杀人,他还吞吞吐吐地不肯承认,只说是为了自保。我正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如果是因为大岛渚发现小野一郎跟雍州之事有关而质问,小野欲杀人灭口,时运不济反而被杀,这一切倒是说的通了。”

明崇俨道:“但大岛渚跟阿倍广目一样,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连累整个使团,所以才不肯招认主神也跟雍州之事有关。”

阿弦道:“少卿只当不知,再仔细审问大岛渚。”

袁恕己道:“放心,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当然要细细审问,主谋就这么死了……总觉得阴差阳错的,意犹未尽。”

明崇俨道:“害人终害己,因果如此而已。”

袁恕己不以为然,道:“因果?若一切都指望因果,要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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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袁恕己详细审讯,大岛渚果然一一招认,就跟阿弦梦中所见几乎一样。

而阿倍广目听说副使已经招认,又加上河内鲸前来劝说,就也将实情供认不讳了。

案情大白,所有卷宗递呈进大明宫。

在袁恕己看来,这阿倍广目虽然是被胁迫,但触犯律法是板上钉钉无法否认,如今小野一郎身亡,阿倍广目自然要被处以极刑。

不过,数日后宫内传达出来的旨意,却并没有处死阿倍广目之说。

袁恕己深觉诧异,找大理寺卿询问,正卿却也说不明白。

直到后来,袁恕己才通过其他方式得知,原来是明崇俨在皇后面前为阿倍广目求情,是以天后才格外开恩,并没有下旨处决阴阳师,反而许他在遣唐使启程之日一并回转倭国。

袁恕己听说此事后,大为不快,却也并没有别的法子。

而就在三月三来临之际,沛王李贤跟太平公主也自雍州回到了长安。

因为先前雍州之事沛王做的极好,二圣下旨,将沛王徙封雍王,在雍州牧外,又授以凉州大都督、右卫大将军之职位,食实封一千户。

但正是因为雍王李贤回到长安,才刚死里逃生的阿倍广目的命运,却又出现了令人意外的变化!

第326章 桃花

李贤回长安那日, 怀贞坊里, 阿弦正在听袁恕己抱怨明崇俨“是非不分”。

阿弦开解:“明先生是术士,阿倍广目也是, 大概他们两个惺惺相惜吧。”

袁恕己嗤之以鼻,鄙夷的表情引得旁边的玄影侧目, 一人一狗的白眼相映生辉,精彩纷呈。

袁恕己道:“跟倭人惺惺相惜?我看是被他害的不够。雍州的事如果不是你跟狄仁杰出马,未必会解决的如此顺利, 如果给他们诡计得逞了, 就算杀了整个遣唐的使团又能如何弥补?”

阿弦觉着袁恕己说的极有道理, 但是站在明崇俨的角度,却又有些了解他的心情。

阿弦只得说道:“罢了,横竖他们要走了。”

袁恕己道:“正是因为要走了我才这样怒呢,这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差别?这阿倍广目既然有这样的神通,不是正该斩草除根么?放他回了倭国, 倘或再一心地钻研如何对付大唐等等,他明崇俨能飞过去再杀了他吗?”

阿弦见他恨意满溢,张口闭口杀气冲天, 便笑道:“好吧, 我明日去找谏议大夫,再跟他说明其中利害,大夫是个聪明通透的人, 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除非阿倍广目死, 不然我终究心意难平。”袁恕己哼道。

阿弦咳嗽了声, 忽地说道:“对了,三月三那天,你请了赵姑娘踏春了没有?”

“没有,”袁恕己诧异她忽然提出此事,没好气道:“我不习惯弄这些虚言假套,都定了亲了……怎么,难道崔晔请了你?”

阿弦是故意要转开话题的,如今见奏效,便道:“并没有,不过,另外有人请了我。”

“哦?”袁恕己疑惑:“是谁?难道是小桓?”

阿弦笑道:“不是,是周国公。”

“武承嗣?”袁恕己皱眉,琢磨着说道:“你跟武氏的族人走的倒是颇亲近。”

“也不尽然,”阿弦摇头,“我跟河内侯现在是势成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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