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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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见他如此谨慎,早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崔晔,道:“阿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晔回身,目光相对间,他道:“是,我知道。”

脚下一软,阿弦几乎跌倒。

崔晔重新走到她的身旁,阿弦眼睁睁看着,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悚惧之色,她还要后退,却被崔晔握住手:“阿弦听我说。”

如果说被李贤表白,已经让她茫然无所适从,那现在崔晔的这句话,则完全让她失了神智。

阿弦喃喃问:“你、你要说什么?”

崔晔道:“在桐县朱伯出事后,我因知道他是去找苏大将军的,所以我曾去寻大将军问过内情。”

“所以……”心底像是塞了什么,让她呼吸困难。

喉头一动,崔晔仍沉声道:“所以……是,我知道了朱伯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你……你原本是安……”

“不、不是。”本能地说了句,阿弦想甩开他的手。

崔晔垂眸望着她:“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在皇后面前表明是女子的身份么?那时候我对你说过,不管阿弦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可是……

之前袁恕己知道了,现在崔晔也早就知道,阿弦无法理清心中的感觉,只是本能地有种浑身赤裸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以为至为机密可怕的事,她最看重的两个身边亲近的人却早就知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却都对她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我不管是谁,对你来说都是一样么?”阿弦喃喃。

崔晔见她脸色不好,隐约猜到是什么让她难以接受:“我不该明知却并未跟你坦承,对不住,阿弦。”

平心而论。崔晔从没有指望阿弦把这机密告诉自己,而他也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这种情形下跟她坦白。

之前陪着她从桐县回长安,以及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揣着这秘密,拿捏在指间,直到现在他发现,不能再装作不知了,他已做错了太多,但至少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继续下去。

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有些秘密他注定是瞒不住的,如果等她自己发现,情形会比现在更难堪百倍。

阿弦更加惶恐:“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是能通鬼神的,六感异于常人,可在此刻却有种奇异的感觉……她似乎猜不透崔晔的心。

崔晔只道:“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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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像是死寂。

良久,阿弦揉了揉额头:“我、我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阿弦。”崔晔眉头微蹙。

阿弦挪开一步,抬手一挡,竟是防备之态。

崔晔凝眉:“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一直都是阿弦,不是别人,没有其他纠葛……只是我最喜欢的阿弦。”

阿弦无法面对他,只要一看着他,心里就极柔弱酸软,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天经地义,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信服。

这种无法自主情不自禁的感觉令她觉着可怕。

“我……先回去啦。”阿弦低下头,喃喃地说,然后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向门外跑去。

“阿弦!”崔晔叫了声,喉头一梗,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弦才跑出门口,闻声脚步一顿,她回过头来,担忧地看向他。

崔晔望着她,忍着咳嗽轻声道:“回来,阿弦……”

阿弦握着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扭头重又跑了。

剩下崔晔一个人在室内,他后退两步,缓缓落座。

风寒之症似乎比先前更严重了些,头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

崔晔手拢着唇边,心里却只想一件事。

选择对阿弦承认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几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逼得阿弦竟想把这件绝密之事告诉他?

暂歇片刻,崔晔起身,正随从进来查看端地,崔晔忍着咳:“你去查一查,今日女官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些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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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贞坊。

虞娘子在送走崔晔后,抱着那包袱回到里屋,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跟先前的披风是一套的。

因此喜不自禁,又见这衣裙在包袱里捆了多日,上头已多了许多褶皱,又忙用炭火熨斗好生地熨烫整齐。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正要打发人出去看看到了哪里,阿弦回来了。

虞娘子本是一肚子的话,谁知迎面才见,就看阿弦魂不守舍,虞娘子只当事情办得不妥,便悄声问道:“怎么了?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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