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2 / 2)
阿弦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也跟着上了车,一时怔然。
武承嗣自顾自道:“我也不喜欢这小白脸,长的妖里妖气的不说,连这名字也是妖里妖气的,叫什么阴阳师,怪不得不阴不阳的呢,你若是讨厌他,自管告诉我,我仍替你出气。”
阿弦想到方才他呵斥索元礼一节,勉强定神道:“奉御大人,很不必再如此。”
武承嗣笑道:“我就见不得有人对你不好。”
阿弦原本并没将他放在眼里,可见他一再示好,这才略打起精神多看了两眼。
武承嗣生得虽不似阿倍广目般俊秀,也非李贤般天生高贵气质,更不及敏之明艳,袁恕己英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物而已,但五官整齐,看着倒是有些顺眼。
阿弦道:“奉御今日那样对待索元礼,只怕他怀恨在心,以后奉御行事务必留意。”
“你是在担心我么?”武承嗣似受宠若惊,又笑道:“他算什么东西,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如果他敢算计我,也要问问姑母答不答应。”
阿弦见他居然正大光明地把武后抬了出来当挡箭牌,瞠目结舌。
可是细细一想,倒也是话糙理不糙,只要武后宠爱他,索元礼再怎么也是不敢逆武后心意行事的,武承嗣敢如此说,倒也是任性的坦荡。
武承嗣则又说道:“对了小弦,你该没有别的事了?眼见晌午,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的饭菜最可口,请你去吃饭可好?”
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只是阿弦觉着他对自己实在“突兀”的好,让人不安:“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今日还有事,不便在外耽搁。”
武承嗣道:“有什么事?”
“我约了人。”
“什么人?”
阿弦皱皱眉,不答。
武承嗣却自顾自道:“你不要嫌我多嘴追问,我是有原因的。”
阿弦实在哭笑不得:“哦?不知是什么原因?”
“这是机密,但跟你说却是无妨的,”武承嗣抬手在嘴边一挡,神秘兮兮地说道:“姑母曾对我说,不能跟你太亲近,免得影响了你的名声。”
阿弦心头一震:“是么?”
武承嗣郑重道:“姑母十分器重你,所以才这样告诫我。”
“告诫?”阿弦勉强道:“我跟奉御并不熟络,这话其实不知从何说起。”
武承嗣忽然慢吞吞道:“你不知道么?从我看你第一眼开始,就甚是喜欢你了。”
阿弦如闻雷声,呆若木鸡。
武承嗣却似赧颜,又叹息道:“但既然姑母发话,也没法子,就这样请你吃吃酒饭,多多相处也是不错的,你说呢?”
阿弦竟无言以对,心头有些乱糟糟地,又想该找个借口打发他下车。
武承嗣仍自顾自道:“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你现在虽还算年纪小,但终究会年长,难道一辈子不嫁人吗?”
阿弦自觉心头好像被猫挠了一爪子,只得当没听见的。
武承嗣却是个刨根问底的性情,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我听说……沛王跟你很亲近。”
阿弦震惊,不由道:“什么话!殿下性情温和,宽以待人,故而我们有些交际而已。”
“那……袁少卿呢?”
阿弦有些受不了他的碎碎念,皱眉道:“知己朋友罢了,奉御不如……”
阿弦正要开口逐客,武承嗣道:“那么崔天官又怎么样?”
戛然而止,阿弦瞪向他。
武承嗣见她不答,顿时睁大双眼:“你难道喜欢天官那种不苟言笑的?不不不,劝你不要如此,先前的卢小姐据说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生生给他闷死了,你要是嫁了他,犹如守着一块儿冰山,我也替你可惜。”
“不是!奉御自说自话的做什么?何况谁说要嫁人了,”阿弦只觉得头大数倍,又忍无可忍道:“奉御,我还另有事,奉御不如就回自己车上去吧?”
“啊……”武承嗣长长地应了声,怏怏道:“那……好吧。”
阿弦忙叫停车,武承嗣临去又对阿弦道:“过几天新年,你大概不会如现在这样忙了,到时候可得闲吃酒么?”
“现在难说,那时候再说就是了。”阿弦敷衍。
武承嗣不以为意,谆谆叮嘱:“也好,那过几日我再问你。你也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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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人“示好”,也如此难以消受。
好不容易打发了武承嗣,阿弦因觉仍未找到敏之,未免难受。
正欲放下车帘,忽然间心有所动,抬头看向东南方向。
却见东南方的天际,有淡淡地血色笼罩,在那血色之中,似有婴儿的啼哭,在阿弦的耳畔回响。
阿弦一惊,举手揉了揉耳朵,疑心自己的双耳被方才武承嗣的聒噪给弄坏了。
可是定睛又看了片刻后,阿弦猛然醒悟——这东南方向,仿佛是杨思俭的府邸!杨氏如今岂不正是在府中休养待产?
心惊肉跳,阿弦盯着那处,对车夫道:“快去司卫少卿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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