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而这一切之所以能真相大白,却正是因为十八子。
所以对武后而言,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的阿弦,正是一枚最适宜不过的“棋子”。
其实在崔晔告知阿弦是女儿身之前,武后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眼下正缺这样的一枚棋子,是女子,更是极有能为,让须眉男儿也闭嘴无言的女子——这是她的“棋子”,也是她的“化身”,一个虽然地位低微,却不可或缺至关重要的化身。
尤其阿弦一路从差役出身,到户部给事……她是正经地在朝中当差,为国为民。
如同武后在含元殿内正襟危坐,批阅山河。
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武后又怎么舍得亲手毁掉?
早在武后察觉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前,崔晔就已经看的极为透彻。
虽说“五分胜算”,实则,“一击必中”。
虽然他的心因为这份算无差错而越发沉重。
默默思量中,便听阿弦问:“阿叔……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孩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对啊,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_→
阿叔:我是谁,我在哪?我失忆了嘛-3-
第171章 勾魂夺魄
这个问题, 其实也是袁恕己想要问的。
上次在平康坊无意撞见阿弦向陈基表白, 袁恕己虽明白崔晔早就知晓阿弦女儿身之事,但却无法断定他是何时知道的。
本来他当即已经问了, 却被崔晔不动声色地“四两拨千斤”,将话题轻轻转开了去。
袁恕己看向崔晔, 不知这次他会如何回答。
不知是否是袁恕己的错觉,他发现崔晔无懈可击的神情有了细微松动。
有一抹类似尴尬的表情一闪即逝。
然后那张脸上, 又恢复了原先的泰然自若,喜怒不形于色。
崔晔低头:“还记得你把我救了回去,我一直昏迷未醒么?”
阿弦听他忽然提到在桐县发生的事,微睁的双眸里掠过一丝不安:“我当然记得。怎么啦。”
崔晔道:“那时候你跟朱伯伯都以为我无知无觉,殊不知,有时候我的神志是清醒的, 只是无法动弹而已。”
在旁边听到这里,袁恕己倒吸一口凉气。
有个声音在他心底歇斯底里: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这人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阿弦自觉脑中一片混沌, 她艰难地试图理解:“你的意思是……”
崔晔道:“你同伯伯有时候会说起些有关你的事, 所以我……”长睫动了动,他轻声说道:“所以我从最开始就是知道的。”
袁恕己窒息。
而阿弦想倒退,却挪不动脚,只顾微微仰首呆看着面前的人。
她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是吃惊?恼怒?害羞?惧怕?失望?对他的感觉太过复杂,难以用一言半语清楚地定义跟形容。
不知道为什么,崔晔总有让她意识糊涂的本事。
所以她只是茫然地望着他。
袁恕己的反应直接多了,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崔晔:“你从最开始就知道?那你竟然一直滴水不漏……”本要质问, 可忽然想起来,这种情形下的他跟崔晔,岂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
崔晔扫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举手握住阿弦手腕,拉着她走开数步才停下。
“方才我在殿内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阿弦是男是女,对我而言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跟不同,”崔晔凝视着阿弦双眼,又道:“我知道你或许不愿把这真相公之于众,然而这一次事情紧急险要,周国公在旁虎视眈眈,我不能让他抢了先机。而且……”
“而且怎么样?”阿弦眼中的泪涌出来,又吸吸鼻子竭力忍回去。
崔晔道:“难道要一辈子扮男儿么?这一次虽是无可选择的法子,但你趁势恢复女儿装束,未尝不可……”
他还没有说完,阿弦已经叫道:“我不要!”
崔晔一怔:“阿弦……”
阿弦举手,将他当胸一推,转身便跑,崔晔喝道:“阿弦!”
这一次“定身咒”却失了效,阿弦头也不回地往前飞快跑去。
此时虽然离开了皇宫,但背后宫门处众人仍能极清楚地看见此处的情形,崔晔追前两步,却又停下。
袁恕己将满心震惊压住:“看样子,你这法子的确管用,小弦子却并不喜欢。”
崔晔道:“还不去追她回来?”
袁恕己道:“我去追有什么用,我要是有那种能耐,也不必白白地把她送到你身旁了。”
话虽如此,眼睛却盯着阿弦离开的方向,见她越跑越远,忍不住叫道:“小弦子!”
当即不再理会崔晔,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