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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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阿弦因忽然发现卢照邻的身影,便不顾一切飞马追了过去,正卢照邻因脚步踉跄,便走近墙边,一手扶着墙,似是个歇息的模样。

阿弦翻身下马,叫道:“先生!”冲到身前将他扶住,忽然便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阿弦一惊,又打量他脸色发白,双眼微黑,十分憔悴之状,阿弦叫道:“先生是去哪里喝酒来吗?喝了一夜不成?”

卢照邻发现是她,因微整双眸,笑道:“原来是十八小弟,可惜你昨夜不曾在场,大家玩乐的十分痛快……”

阿弦又惊又气,又有些心痛,叫道:“胡闹!”

卢照邻道:“有什么胡闹的?人生不过如此,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

他喃喃念来,双眼里仿佛是灰烬燃烧后的光芒。

阿弦本知道他将患重病,所以处心积虑想要为他找一个绝好的医师提前疗治,而卢照邻既然身子不好,当然要小心保养,至于这些酒色之类,正是大忌!

如今看他如此不自惜自爱,阿弦一时怒从心头起。

阿弦怒道:“你怎么这样不自爱,背负绝世的才华诗学,却整天花天酒地,再这样下去,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你折腾,你可知道,你已经……”

不等她说完,卢照邻大笑道:“我很好!我没事……我还将出将入相,还将谈诗作赋,还将……得成比目,不羡鸳鸯……哈哈哈!”

他竟流露狂态,用力将阿弦推开,转身往前而去。

卢照邻用力极大,几乎将阿弦推倒在地,幸而袁恕己赶到跟前儿,将她从后扶住。

袁恕己自看不得阿弦被“欺负”,因恼的敛眉道:“这酸儒是在胡闹什么!”

谁知阿弦盯着卢照邻,忽道:“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前方卢照邻摇晃不定的身影缓缓停下,背对而立。

阿弦盯着那道憔悴瘦削的背影,眼中的泪几乎夺眶而出:“你身患重症,你根本早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袁恕己缄口,拧眉打量两人。

前方卢照邻止步,他微微侧身,终于回头向着阿弦一笑……朝阳之中,这一笑如此明灿温柔,却又显得极为脆弱。

“劳你费心了,十八小弟。”

双眸中似波光粼粼,卢照邻仰头长叹道:“有友如此,余生已足!”他向着阿弦深深地做了一揖,然后站起身来,大步而去!

第120章 狠

往大明宫的路上, 袁恕己忍不住问起卢照邻的事。

阿弦却想着卢照邻方才那个笑容, 以及前两日自己使法子带他去医馆时候他的反应……毕竟是那么聪明绝伦的人,只怕在第二次已经窥知了阿弦的想法, 却并不说破。

袁恕己见她神情郁郁,便低头道:“小弦子, 你认得了诗人,就也染了诗人这样伤春悲秋的性子?有什么事说出来, 大家想法子解决就是了,这样闷闷地,没病也就憋出病来。”

阿弦转头看他,又过了片刻才喃喃道:“我……之前看见过卢先生病重的模样,我担心他有事,没想到他自己早就知道了。”

袁恕己一听此话, 立即也想到阿弦曾预言过自己的将来一事:“我当是怎么样,原来是这个, 病了又有何可怕, 寻医早些调治就是了!你还说我注定死的凄惨呢,难道我现在就就要去自杀?”

阿弦的心一疼,忍不住提高声音:“别瞎说!”

袁恕己笑道:“怎么,是担心我么?”

阿弦低下头, 低低道:“这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话。”

袁恕己敛了笑:“小弦子,别担心。”

阿弦抬头看向他,最终只是轻声说道:“我不希望你们有事。”

袁恕己看了她许久,终于又露出笑容。

阿弦正觉着无力回天, 心里难过,不料袁恕己于马上倾身过来,探臂搂住了她的肩头,笑道:“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你看见的成真,好不好?”

阿弦知道他这般说不过是想安慰自己,便摇了摇头。

袁恕己手上一紧,道:“不骗你,我便答应你,若这话有半分作假,就让我……就算死了也变作个大老鼋,任由你踩踏出气好不好?”

阿弦再也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破格的话来,一时不知该是气恼,还是……阿弦叹道:“你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越来越口没遮拦啦。”

袁恕己道:“横竖能让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成。”

虽然是分骑两匹马,但袁恕己出身军中,马术自也不差,隔空将她揽着,竟也做的驾轻就熟。

阿弦呆呆看了他片刻,见他正搂着自己的肩膀,一张脸近在咫尺,浓眉大眼的最清楚不过。

只是他的眼神,似乎真的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阿弦心中一阵迷惑,不由盯住袁恕己的双眼,正要细看,耳畔马蹄声得得响起,有人叫道:“袁少卿?您在这儿呐!”

袁恕己撤手,阿弦也才回神看向来人,却见来者身着宫中宦官服色,急急地打马到了跟前:“崔天官已经进了宫了,正等二位呢。”

崔晔是在府内被传了进宫的,来至殿内,见武后在座,见了他便道:“虽然还传了袁少卿进宫,但天官向来是我所重看之人,今日传你们所为如何,索性就先跟你直说。”

崔晔道:“是。”

武后便道:“真是因为太平。”

崔晔不解:“殿下怎么了?”

武后叹了口气,眉带忧愁之色,便将昨夜自己在含元殿批阅奏折,听到异动之后,心系太平,正要回太极宫查看,半路却遇到宫人来报。

待她赶回太极宫的时候,发现太平公主好似离魂般,被她召唤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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