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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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回头一看,失魂落魄,委顿倒地。

那边儿高建正跟王家媳妇“搏斗”,一边儿叫苦:“她是吃了什么药了,这把力气简直像是两三个男人!”

他们两人来之前,王大也曾见识过的,哆哆嗦嗦道:“正是,先前看她发疯,我还想教训,谁知先把我打了,难道、又是老头子作怪?”

高建叫道:“我按不住她了!”

这会儿阿弦走到跟前儿,打量着发疯的王家妇,终于说道:“你该走了。”

王家媳妇斜眼看她:“十八子,你说什么?”

阿弦道:“我叫他去善堂,请僧人给你念三十天的超度经文,你立刻离开。”

王家媳妇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你当真么?”

阿弦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再说。”

王家媳妇憋了片刻:“我还要十只鸡!五十个鸡蛋!”

阿弦回头看了王大一眼,王大满头雾水,还是高建催促:“赶紧答应呀!”

王大如梦初醒:“好好好!答应!”

王家媳妇道:“哼,他把我打死了,剥皮晾干,我没害死他们家一个人,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再烧两个纸人给我解解气!”

这次不等高建催,王大自己点头:“是是是,都有,都有。”

阿弦皱皱眉:“你还有什么要求?”

王家媳妇叹了声:“算了,如果不是十八子,我一定要他们家有个人偿命,谁让你惹不得的!何况我也烦了王家那老头的搅扰,给我念了经,我就去罢了,——但是这些人吝啬刻薄,你告诉他们,如果敢食言,就不止是一条人命了!”

最后一句话,王家媳妇的脸色陡然狰狞了些,声音尖利。吓得王大只顾磕头。

而她说完之后,便软倒在地,高建道:“快来扶住你媳妇!”王大方战战兢兢过来。

王家媳妇灌了两碗姜汤,才醒转过来,看着门扇上深深嵌入的菜刀,自己也觉悚惧。

高建又叮嘱他们念经烧纸等事项,王大问道:“那么、那个到底是什么?”

阿弦道:“不管是什么,却不是你爹。正相反,若非你爹暗中保护着,只怕你们家早就遭殃了。”

王大呆若木鸡,阿弦又道:“不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无人知道,以后你须当善待老太太,不然的话,再招邪祟上门,便无人能再替你挡灾了。”

王大脸色煞白:“是、是。”那媳妇神思恍惚,也随着点头。

阿弦见此处事了,正要出门,王大又问:“十八子,那,那我爹呢?”

阿弦回头,目光却越过王大肩头,看向他身后。

但王大顺着她目光往后看了一眼,猛地打了个激灵:“爹?”

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王大双膝一屈,跪在地上:“爹,我错了!”放声大哭起来。

将王家的事完美解决,高建心情大好,同阿弦往府衙而归,一边问道:“这王家作祟的到底是什么?”

阿弦道:“是死在王大手下的一个生灵。”

高建正要再问具体是哪一类,前方却传来一片吵嚷之声,高建是个好事之人,忙拔腿奔上前看热闹。

阿弦在后,只听到有人高声说道:“千红楼的姑娘有什么可丢人的?”

竟是连翘的声音,又道:“若说丢人,那丢的也是朝廷的脸,是当今皇上的脸,他们若觉着羞耻,如何还要容许妓院存在,如何还舔着脸收税?既然皇帝皇后们都不怕丢人,我们又怕什么?”

围观众人发出轰然声响,有人说连翘敢说,言之有理,有的骂她不知廉耻,十分唾弃。

张望中,阿弦看见连翘握着小典的手,拉着他走出了人群。

而高建也跑回来,道:“原来是几个孩子取笑小典,又欺负他,被连翘撞见了,下来骂了一顿。”

他又依依不舍地张望连翘马车离开的方向,道:“连翘姑娘还是这么泼辣敢说。啧啧。”

阿弦却问道:“小典怎么样?”

高建道:“他?我并没细看,不过他近来一直在善堂里,听说还有连翘的接济,应该是极不错的了。”

阿弦想到方才小典垂头而行的身影,无端记起那夜小典跟安善一并去朱家探望、当时她对小典的回答,心里略觉不安。

是夜,阿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之初。

这些日子来她一般都是如此,先派了高建送饭去家里,说她在府衙里脱不了身,让英俊吃了饭后早些休息。

然后等英俊安歇后,她才悄悄回家。

只是今天有些古怪,阿弦才推开院门,就见屋门敞开着。

阿弦本欲自行拐到柴房里去,但瞥了两眼堂屋里,到底放心不下,便放轻脚步来到屋门口,往内细看片刻,果然不见人。

阿弦心头一凉,忙跳进去,想也不想跑到东间门前,抬手要撩起帘子,停了一停,攥住掀起!

她怕眼睛看不真,又点了油灯,借着灯光瞧去,果然不见人。

阿弦后退数步,一直退到门口。

背抵在门框上,才算吸了口气,心中只是想着:“阿叔走了。”忽然又想:“不对,他不是我阿叔,他走了,也是、也是应当的。”

阿弦牵动唇角干涩地笑了笑,半晌才转身出门,她在堂屋里坐了半晌,整座房子都静悄悄地,只有玄影站在屋门口,像是不知她为何竟举止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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