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春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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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已至,晨昏平衡,不过寅卯之交第一缕晨光便破晓而出。

萧鸾要上山祭日,带走大批依仗和禁卫,行宫中只留下一小部分卫兵驻守,沉霓的行动范围得以扩大到瑶光殿外。

成国公府历来重武,她爷爷老成国公更是狩猎的好手,他还在世的时候,最爱带着沉霓这个幺孙女进山狩猎。

他说:“我们敏敏长得高挑,骑起马来肯定飒爽逼人,等你长大了,爷爷亲自教你骑马如何?”

小时候的沉霓最是活泼好动,听到爷爷这样说,欢呼雀跃地围着他打转。

然而她还没长大,爷爷就急病去世,她一家很快也被大伯分了出去。

换好骑装,沉霓走到殿外,沉照渡那匹白蹄骍正在发脾气,小厮想把软毯放上马鞍,可马就是死活不肯让他放,甩头甩尾的,还想用蹄子后蹬。

“让夫人见笑了。”小厮红着脸冲她鞠躬,“这马大人只听侯爷的话,我们是万万使不动的。”

沉霓拿起马鞭想逗逗它,结果还没走近,白蹄骍突然低头直对着她撞来。

“畜生!”

沉霓刚退后一步,抓着马鞭的手被握紧高举,用力一挥,马鞭结实地抽在马脸上,痛得马儿长啸一声,立刻乖乖站好,不敢再造次。

“吓着了吗?”

沉霓挣开被握紧的手,摇摇头:“这马还挺像你的。”

刚骂完马是畜生的沉照渡眯了眯眼睛:“我就当你在夸我勇猛了。”

他吹了声口哨,低着头任由小厮摆布的马立刻屁颠屁颠地走过来。

趁沉照渡清点箭矢,沉霓站上石头远眺宫墙外的风景。

太阳已全然跃出崇山,在金黄的琉璃瓦上有熹光跳跃,站在檐上的小雀儿低头用喙啄了啄,展翅飞走。

自由真好。

“出发了。”

沉霓回头,沉照渡已经坐在马上,挺直的后背挂着一长弓,他摒弃了发冠,只用一根发带扎起高马尾,不时春风拂过,额前的碎发吹起,恣意不羁,意气风发。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似被鬼迷心窍,沉霓偏偏不动,直说:“喜欢你的姑娘应该很多吧?”

沉照渡一愣,耳朵立刻红了,尴尬地抬了抬已经伸出去的手掌:“我手累了,你快上马。”

沉霓噗嗤笑了,将手放到他手心,借着他的力度踩鞍跨上马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何时起,她就爱看沉照渡吃瘪出糗的模样。

这人在床上明明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偏生讲到情啊爱啊的就脸红耳赤,心虚得用十层叁合土都填不满。

他别扭地给她调整好坐着的皮毛软垫,扬鞭策春风:没有。”

马儿吃痛长啸,驰骋下无数落红。

二人飞快穿过一座座宫门,延绵的山脉渐渐开阔,满山杏花春色在薄雾浩渺中若隐若现,恼春风吹动一山羞色。

沉霓拉起面巾挡住口鼻,高声反驳:“怎么会?侯爷位极人臣,长得年轻俊美怎么没有小姑娘喜欢?”

她回头,看见他两只耳朵红得快熟透了。

“那你喜欢吗?”

沉霓回头摸了摸马鬃毛:“我又不是小姑娘,我是大姑娘。”

二人穿过一座座宫门,对面延绵的山脉渐渐开阔,满山杏花春色在薄雾浩渺中若隐若现,恼春风吹动一山羞色。

她听到身后的人说:“但我喜欢大姑娘。”

赵州盛产杏子,沉霓是见着这片春光长大的。一去经年,杏花依旧笑春风,恍惚间看到了豆蔻年华的自己,放纸鸢,荡秋千,折杏簪花,娉娉袅袅,自成春色。

“我一直不知,这里竟有如此烂漫的杏花山林。”

沉照渡鄙夷轻嗤,勒住缰绳放缓速度:“萧翎不是独宠你一人么?连春蒐也不带上你?”

沉霓看不惯他这副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模样,屈起手肘顶他肚子:“宫妃岂可随意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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