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胤禩夫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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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络罗玉容第一次遇到胤禩是在宫里, 除夕宫宴十岁的她被安亲王福晋带着进宫,那天下着很大的雪。

玉容不只是性子骄傲,她还爱美, 非倔强穿花盆底旗鞋进宫, 走路间一步一摇, 她心里美滋滋的很。

可是大雪天穿着旗鞋本就是受罪的事儿,玉容还不能理解安亲王福晋下了马车看着红墙绿瓦外那皑皑白雪为何会面容扭曲,等她走起来就知道了。

一步一跪原来不是形容虔诚的词儿, 虽然不曾跪下,可趔趄着也是叫她心跳一直很快,美得张扬的小脸儿煞白,只脸颊一抹薄红, 吓的。

好不容易到了宫宴上能松一口气, 可人总有个三急不是?玉容冷着一张俏脸叫安亲王福晋给安排了小宫女扶着她出去方便,没想到在拐角处一滑就差点儿从乾清宫台阶上出溜下去。

啊,扫雪的小太监死了!玉容在心里尖叫着诅咒, 闭上眼睛等着疼痛袭来, 可疼是疼了,不过不是脸,是胳膊。

她被人拉住直接冲到了一个瘦小的胸膛上,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人家腰腹间, 坐得人家闷哼一声,脸都白了。

“你, 你没事儿吧?”玉容挣扎着赶紧站起来。

胤禩坐在地上倒吸气, 可又不能说自己有事儿, 毕竟疼的地方太……不可言说了些, 他苦笑着捂住眼角的泪:“你没摔到就好, 走路小心些。”

玉容又羞又怒,冷哼出声:“要你管,没死就赶紧站起来。”

胤禩:“……”有点后悔拉住她了怎么办?他无奈地站起身笑了笑,摸着脑袋进了乾清宫。

玉容那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在他捂住眼角前,那喊着水光的温柔眼眸倒映进了玉容的心底,留下了再不可磨灭的印象。

后来回去后,她才知道那是万岁爷的八阿哥,她的少女心突然就动了一下子,没看见安亲王福晋微微皱起的眉头。

她并不知道这一刻的心动是个错误,一如她后半辈子的步步错行。

雍正元年后,听说胤禩身子骨儿不好,似是要撑不下去,四爷才带着太医过来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四哥恨不能叫我死。”胤禩仰望着神色冷淡的四爷笑道,那笑容抹去了算计和阴狠后,温润得叫人心里都泛着暖。

四爷淡淡道:“我答应了皇阿玛,不会要你的命。”

“四哥就不好奇我为何会针对你?”胤禩笑了笑问道,“老十二叫你贬出京了吧?其实他有贼心没贼胆,多少也是被我撺掇的,戒台寺那边也是我给他牵的线,弘晖等于是死在我手里。”

四爷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胤禩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四哥从小就是这样,明明咱们差不多的出身,差不多的境遇,甚至你还没有我日子过得舒坦,可你总是这样一幅高高在上,折不断压不弯的死德行。皇阿玛偏向你,二哥也偏向你,大哥更看重你,凭什么呢?我不比你笨,我人缘还比你好,凭什么你总走在我前头?我就想看着你失去最重要的,孩子,女人,权势,你还能不能这样骄傲下去。”

见四爷浑身气压更冷了些,他才慢慢露出一抹苦涩:“事实证明,我错了,是我自己太脆弱,与别人与地位无关。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该死。”

“你不会死,你会一直在宗人府待下去。”四爷冷冷道。

胤禩脸上又浮现出笑意:“都听四哥的,无论四哥叫我活叫我死,成王败寇都是应该的,我合该受着。”

说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太医把完脉出去开方子的时候,他才挣扎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四爷面前。

“我只求四哥一件事。”胤禩流着泪抬起头,“放过郭络罗氏行吗?她是被我连累了,她还年轻,不该有我这样一个叛贼的夫君。”

四爷看着颤抖又瘦弱的胤禩跪在地上满脸哀求,难得心里并没有什么恨意,成王败寇啊……他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气。

“朕不会管她如何,你如今为庶人,廉郡王府她住不得了。”四爷转身往外走时如此道。

胤禩笑出声儿来,砰砰磕头在地上,高呼:“多谢万岁爷,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底放下一桩心事,他又叮嘱了吴良一些事儿,让他赶在去抄家的人之前送郭络罗氏走。

“你跟她说,就算爷最后一次求她,爷愿意用后半辈子,下辈子偿还对不起她的事儿。”胤禩紧紧盯着吴良。

吴良泪流满面给胤禩磕了三个头。

“福晋,这是爷叫奴才给您捎过来的休书。”胤禩身边的太监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爷说,从今往后,你们再无瓜葛,嫁娶再不相干!”

八福晋郭络罗氏捏着那字迹熟悉的休书,许久才淡淡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福晋,爷叫奴才伺候您收拾箱笼,送您出府!”吴良咬着牙继续跪在地上。

郭络罗氏冷笑出声:“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滚!”

吴良跪在正院里不起来:“福晋,廉郡王府要被抄了,奴才求您了,走吧!爷放您自由了!爷愿意用后半辈子和下辈子忏悔,求您原谅爷吧!”

郭络罗氏手里的茶盏倏的就落了地,碎片崩在她手上,带出了一丝血痕。

“我知道了,明日吧,你先去准备。”郭络罗氏挥开要替自己包扎的丫头,低声吩咐道。

吴良大喜,流着泪去外院收拾库房,可等他收拾到半夜里,内院却突然喧哗起来。

吴良心里一惊,撒开脚丫子就往正院那边疯跑,等他跑到正院时,正院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福晋啊!”吴良跪在地上大喊,“您这是要爷的命啊!!!”

“吴公公,这是主子给爷的信,主子就要离开京城,准备下江南另嫁了,此生一别两宽,再不复相见。”郭络罗氏的贴身丫鬟将信递给吴良,义无反顾冲进了火海里。

吴良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却死死捏着信不敢撒手。

等他好不容易进了宗人府给主子爷送信时,胤禩身体已经好些了,起码能够坐起来看书了。

他安静地看完了郭络罗氏的亲笔信,直直盯着吴良许久,吴良觉得快顶不住时,胤禩才把目光转回去,仔细又珍重地把信给藏进了心口处贴身放着。

“你走吧,库房里的东西爷许你拿一些,买些地回乡养老吧。”胤禩说话还是那般温和,却叫吴良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还是被看守的兵爷给拖走扔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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