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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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扑簌着在无声的夜里下个不停, 偶尔才能听到极清浅的动静,那是堆积的雪团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守夜的奴才们都凑在抱厦里,守着个火盆子也不吭声, 只时不时翻动着火盆子里的小番薯, 耳朵还支棱着仔细听, 万一主子叫人好赶紧过去。

听到门口有开门的动静, 随即吱嘎吱嘎的踩雪声儿响起, 许福第一个就站起来赶紧跑出去。

这个时辰还能叫人开门过来, 指定是主子爷没跑了。

“给爷请安。”许福和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木莲并着杜若都小声给四爷请安。

四爷轻轻嗯了一声:“你们主子睡了?”

许福躬着身子赔笑:“主子听说爷回府了, 刚躺下没多久呢。”

不怪他如此回答, 在府里即便是福晋也是伺候主子爷的奴才,只要府里的爷没睡, 其他人按规矩都不能睡, 得等着才是。古往今来无外乎如是, 所以才有那无数诗词里描绘妇人时长夜漫漫的凄切。

四爷脚步不停, 走到门口才站住, 苏培盛凑上前动作轻缓地解开他身上的大氅, 伺候着四爷站在屋子中间的火盆子那边烤了会儿火。

确定身上凉气都跑没了, 他才挥挥手叫人出去, 自个儿进了卧房。

掀开床帐子,看见两只小手紧紧揪住棉被一头抱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张着小嘴儿睡得再香甜不过,一瞧就不是刚躺下没多久的样子, 四爷脸上神色柔和了许多。

许福说的话四爷一个字儿都没信,刚进府受宠那会儿这小狐狸大概还守过规矩, 后头开始受宠了, 四爷可从来没见她夜里等着过, 哪次过来晚了她都是睡着的,像是丝毫不在意他到底会不会来,也不在意他会去谁那儿。

四爷眼神忍不住幽深了些,他脱掉衣服,直接揽住小狐狸,上前就堵住了那微张的樱唇。

“唔……”宋琉璃正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到一阵浓重的酒气,随即就感觉身上多了些力道有些重的桎梏,耳朵还有点痛。

她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堵住了嘴,只能拿拳头去砸使坏的人:“爷……不要!”

“不要什么?”四爷仔细描绘着温香软玉的形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实则他心里有点不高兴,这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长久相处总能觉察出些什么,他越发对着个小狐狸丢不开手,可这小狐狸看似以他为天,偶然间的细节却能看得出她没那么上心。

四爷也不是不能理解,身在后院里,他有许多女人伺候,这些女人却只能等着他,小心着让自己不沉沦是对自身的保护。

可他都已经对小狐狸这般好,小狐狸却还是冷眼瞧着,怎么都捂不热,加之白日里德妃闹得那一出,叫四爷很有些郁气。

“爷身上好臭!”宋琉璃眼泪汪汪使劲儿去推四爷,就是不肯让他靠近,“都是酒臭味儿,熏死人了!”

四爷:“……”酒味儿就酒味儿,他怎么可能臭……

宋琉璃才不管他怎么想,莫名被人吓醒,她起床气上来了伸出脚就去踹,一个没注意就踹到了四爷肚子上,差点误伤重点。

吓得四爷也差点冒冷汗:“放肆!”

“我还跳五呢!大半夜的爷做什么吓唬我!呜呜呜……”宋琉璃被四爷捏住作乱的腿脚,气得哭出来。

这莫名其妙的跳五一出,衬着那软乎乎的哭声,叫四爷因为酒劲儿上来的燥郁尽都泄了下去:“是爷不对……”

“就是你不对!呜呜呜……就是你臭!爷太讨厌了呜呜呜……”宋琉璃被四爷刚才那声放肆提醒,这会子又气又委屈,眼泪哗哗地开始倒打一耙。

四爷无奈极了:“好好好,爷去洗漱,洗漱过再过来,乖,别哭了。”

等四爷去洗漱,宋琉璃才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捏着四爷递给她的温水慢慢喝。

按理说正月十五之前每天都忙得要死要活,四爷基本上是不会进后院的,这怎么大半夜就过来了呢

气呼呼地摸着自己还丝拉丝拉疼的某两个部位,她有些恶意地猜,不是叫德妃的骚操作弄得缺爱了吧?哼!

等四爷回来,宋琉璃还红肿着眼眶不肯理他,哪怕是被抱在怀里,她也非要翻过身去,用后脑勺对着这位爷。

四爷无奈地拍了拍她的二月半:“你啊,就仗着爷宠着你吧!”

可这也是他自个儿乐意的,哪怕是知道这小狐狸身上有些与常人不一般的地方,他都舍不得放手,还能怎么办呢?

“那还不是爷吓我!”宋琉璃翻了个身,伸出青葱般的手指使劲儿戳四爷,“过年间日日都那么忙,您怎么过来了呢?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呀?”

四爷捏住她作乱的小手轻笑了一声:“没事儿,爷就是想看看你。”

宋琉璃手上动作一停,使着巧劲儿将手指与四爷的交握,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势,她抬起头在黑暗中用唇缓缓蹭了蹭四爷下巴:“爷是不是心情不好?”

四爷叫她这动作暖得原本还凉飕飕的心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不许瞎猜,夜里冷,爷想抱着你睡,快睡吧。”

宋琉璃想了想,四爷这阵子对她愈发好了,甚至为了叫她舒服些,还冒着风险替她报了病。要知道叫宫里知道她不是真病,一个不敬的罪名就扣到四爷头上了。

如今虽然四爷不肯说,但她能感觉出来对方心情确实不咋地,她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猜中了故事的始末,只觉得自己该敬业一些。

“刚刚被爷吓醒,不困了怎么办呀?”她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四爷下巴上刷出了痒痒的弧度,那双不老实的小手还在作乱,叫四爷呼吸越发不稳。

“你这个小妖精!”四爷翻身,在宋琉璃头顶压下一片黑影和温热。

宋琉璃品着四爷嘴里这句土味总裁的台词,囧得实在是没话说,只能张着嘴,只用无意识地破碎低吟代替,叫这冬夜更添了几分温度。

许福支棱着耳朵听见里头的响动,偷偷笑了笑,赶紧扭过身去扶苏培盛:“苏爷爷,奴才伺候您泡个脚?这大冷天儿的,在雪地里走一天可是得注意,要不老了可是有罪受呢,这还是奴才的干爹跟奴才说的……”

轻言细语过后,一轮弯月越发明亮,照得那细细碎碎的雪落声都更清晰了些,这沐浴着月色的夜还漫长着。

过年期间确实如四爷所料,虽然到处都喜庆着,可也没能掩下那点子不太平,只不过有万岁爷压着,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罢了。

最叫人瞩目的莫过于正月十五时,廉郡王府的侧福晋纳兰氏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当场就见了红,叫太医诊断过才知道,纳兰氏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好在胎保住了,廉郡王胤禩高兴得十五一整天都笑呵呵的,只是安亲王福晋脸色不太好看。

胤禩向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发现后自然是笑着过去跟安亲王闲话了许久,到底是叫这夫妻二人脸色好了些。

等散了宫宴,急着护送纳兰氏回府的胤禩并没有发现,安亲王福晋定定瞧着他们府里的马车许久,才冷笑着派人去了北郊的庄子。

冬去春来,嫩绿的枝丫开始尽情舒展着自己的鲜艳时,四爷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换上了一水儿的浅蓝色新便袍,许是有新衣穿,大伙儿脸色都还算不错。

本来四爷心情也不错,开了春户部差事不算多,他也能清闲些时日,没事儿便在琉璎园呆着。

四爷捏着本旧折子,眼神止不住地看着宋琉璃那边,这娘仨正在逗刚满了百日没多久的豆豆玩儿。

看着还只能躺着的小阿哥,被这娘仨都快玩儿成了麻花,他这嘴角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抽了又抽,可到底还是挂上了笑。

这时候苏培盛突然从外头进来了,脸色不算太好看:“爷,高统领求见。”

四爷挑了挑眉,放下折子叫苏培盛收着,他起身摸了摸两个抬起头看着他的小团子脑袋:“爷先回外院看看,若是无事,晚上陪你们用晚膳。”

大宝挥挥手:“阿玛去吧,阿玛快回来!”

小宝比大宝乖巧得多,拉着四爷的大手晃了晃:“阿玛不要太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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