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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遇:行了行了,没你事了。
挂断电话,池岁垂眸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了点什么
池岁: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没事,我就说尚文那人不可能出啥差错。
池岁嗯了一声,同严久深离开了去。
高林遇摇摇头,也准备离开,一拐角,就撞到不知道在那里听了多久的池铮。
头一次过去认人的时候,他也在,自然也认识池铮。
池铮抬头看他,语气笃定:是不是大概十月末的时候,我哥就找你们,来护着我上下学了?
这应该不能算他说出去的吧?人自己都看见听见了。
是,就找你道歉还钱那天开始的。高林遇也想不明白池岁当时为什么不让池铮知道是他找的他,他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明白,但就觉得,这付出了总得让人知道才好。
于是他拍了拍池铮的肩膀:你有个挺好的哥哥,老实说,我还挺羡慕你的。
池铮看着池岁离开的地方,低着头低声地说:我知道,我哥哥不是挺好,是最好。
余艳最近老在家里念叨。
说他命苦,说他可怜,说不像人池岁,有个有钱的妈妈和哥哥,在这儿还有人护着他,这边过不下去了,还能去大城市,有妈妈和哥哥护着。
而他什么也没有,还偏要把池岁当亲哥哥对待。
他难过到写不出题,还打碎了杯子。
我有的,我有一个最好的哥哥。手里被玻璃划伤的口子结了痂,池铮摁了一下,他觉得一点也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第43章
这天气, 放在多雨的十二月里是个特别难得的天气。
连着两天的运动会都还没见着雨
站岗检录的人员,为了方便休息和换岗,负责的比赛项目都很分散。
池岁第一天上午只在百米短跑那里站了岗, 下午结束的时候负责了一些器具的回收, 就没有别的事了。
今天是第二天, 上午结束了跳高还有短跑的决赛之类的项目,下午就轮到压轴的三千米长跑了。
天气中午阵瞅着还尚好, 但一到了下午两点开始检录了, 再抬头望的时候, 黑重重的一大片乌云淤积在头顶上, 这雨多半是要下下来了。
主席台上老师看着这怪天气, 拿过话筒拍了拍,催促着参加项目的同学赶紧到检录处检录。
池岁坐在检录处的木椅子上,把桌上的号码布按着顺序整理好。
随后站在一旁嘶吼着嗓子念着号码的老师, 咳了几嗓子,带着一堆人过来了。
池岁和另外一名学生, 听着围过来的一群人说自己的号码,将桌上的号码布给递出去。本来不热的天, 这一堆人围过来,叽里呱啦的一串念, 倒还闷热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人拿了号码牌站边上去热身了,池岁才扇扇风, 呼了口气。
这边检录完了,等他们开始比赛了, 他们就得准备着把检录处搬到别地儿去,一些电子设备还得抓紧着时间搬走了。谁也说不准这雨什么时候下下来。
反正,池岁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淋雨的。黏黏糊糊的, 衣服都湿哒哒的沾在一起,抹都抹不干净的水,还可能会感冒。
盯着乌云出神地响着,余光里笼罩过来一片阴影。
池岁还没扭头回来,就听见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六号。
愣了下神,没反应过来。等池岁挪回目光和严久深对视的时候,旁边和他一起的学生已经将六号号码布递了出去。
工作时间发呆,小心我投诉你啊。严久深甩着手上的号码布,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等会我跑快点,跑完咋俩就赶紧回教室去,这天冷,淋雨得感冒。
哥哥你要跑三千?!池岁对于在这里碰见严久深,很是稀奇,他以为应该会像昨天那样,他这边忙完了跑到老教学楼去找写题的严久深,顺便还给带饭过去。
最最主要的是,严久深都没说过参加了三千米这回事!
跑啊,等会跑完过来拽着你就回教室去。严久深把号码布套在身上,开始拴前后绳子,你这是最后一个站岗项目了吧?
嗯。号码布的绳子前后穿过肩膀来系,一个人手绕来绕去都不方便,池岁愣了半秒,就急忙跳出检录处的桌子,踮起脚仰头从严久深手里夺过了两根绳子,我帮你。
行。严久深顺着池岁的方向稍稍倾斜了点身子,只是在脸要和池岁挨着的时候,他又特意避开了一点,手掩饰性地挡了挡口鼻。
没人的老教学楼是真的冷。
他没注意,对着窗子的冷风吹了一整天,今早起来就觉得自己好像有感冒的症状了。
烦人哦。
池岁飞快地打结,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浅浅的呼吸无知无觉地扫在严久深的耳侧、后颈,痒痒的还有点热。身上和他同款洗衣粉的味道卷着风裹挟到鼻端。
严久深忍不住揉了揉鼻,总感觉就这么一会儿,好像感冒还严重了呢。他闻着,怎么感觉小朋友身上的还要好闻点?而且还有小型可爱动物身上那种,不言而喻的暖和的治愈感。
混着香薰的洗衣粉的味道。严久深想,他要是这会儿感冒到发烧那种神志不清的话,可能就要抱过来,凑到衣物上好好闻一闻了。
啊,不过啊还好他还清醒着。等他跑完了,出了汗回去吃个药睡一觉,明天又是精神满满。
好了。池岁退开半步,想了想从校服兜里翻出一颗奶糖,塞到严久深手心里,三千米很累的,先吃一颗糖?
严久深刚把糖收下,带队的老师就过来喊人了。
严久深把糖放回池岁手里:跑完了再过来找你拿,记得等我。
好。池岁把糖重新收回包里。
严久深跟着一群人走到操场的中央,跑道上是女子八百米,还得稍微等一会儿才轮到他们。
三千米的参赛学生一带走,过来换岗的人,招呼着赶紧把检录处搬到别的地去。池岁收拾着号码布,一堆一堆的叠放到篮子里,再和另外的学生搬着往主席台那边走去。
他的工作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剩下的是过来换岗的人的事了。
池岁往操场中央看了一眼,每个班级里的志愿者已经守在参加长跑学生的身边了,手里还端着葡萄水。
他也见到了熟悉的方程松的面孔,思量了一下,他和旁边的学生商量着换了岗位。
过了一会儿,跑道的终点拉了警戒线的位置,换了个人站。池岁站在线外,注意着线内端着水准备出去接人的学生。
这个岗位是最好守的,也就跑道上有选手时,不让其出去就行了,女子八百米已经到了最后百米冲刺的时候,池岁往边上挪了挪,手扯着警戒线稍稍抬高了些,方便等会里面的学生冲出去接人。
每次这样的长跑,最后终点的时候,接人就会格外的壮观,连拉带拽的,最后实在不行了,得背着走。
这时候要是来一个跑完什么事都没有,帅帅胳膊,抻抻脖子,号码布一摘直接回到自己班上开始玩的人,那就是全场瞩目的对象了。
好!快快快!都是哪个班上的学生!过来接人了!志愿者呢?拿水!女子八百米结束,终点处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人围过去,接了人又赶紧走开。
又过了好一会儿,跑道上的闲杂人等才清空了。
嗒一声,水点砸到手背上。
池岁仰头看天,刚刚还在另一边的乌云已经缓缓地要挪动到操场中央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起点那边。
一群选手已经站上了跑道,活动着身体。
老师也慢慢举起了红旗。
诶,你在这里站岗啊?方程松一路端着水,从起点走到终点这边来,来来这水给你喝了,我端一路过来,你那深哥还不领情!一口都没喝。我说等会跑完了接他,他还让我滚,你说说这人。
池岁摆了摆手。
行吧,那我就只有再端会儿了。方程松端着水,刚回头往起点处看,水杯里的水就被溅了出来,卧槽,这会儿就有雨了?
方程松仰头把水喝完,纸杯一捏,对着池岁说:操,待会跑完雨肯定更大了,我回班上找几把伞去,深哥要是跑完你接会儿他啊。
声音随着方程松的背景渐行渐远。
冰凉的雨水滴、答,滴、答,有节奏地砸在身上。这会儿雨还没落下来,但左右两侧的观众席上的学生已经开始收拾着场地,准备随时离开了。
池岁若有所感地回头去望。
老师举起的红旗扬在空中晃悠,所有的选手已经做好了起跑的准备。
随后操场上响起一道尖锐的口哨声,红旗落下。
这雨好像也会听令一样,随着选手冲出去,它也跟着起哄一股脑的倾倒下来。
天空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哗啦一下,整个人间就湿透了。
暴雨。
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池岁眺望着好像推搡在一起的选手里,一眼认出了那个率先从人堆里挤出来的严久深。
风过发梢,雨透衣背。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
严久深刚冲出来一步,身上透了水,就感觉整个身子都不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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