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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瑜慢慢地喝了半杯水,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他抿了抿唇,抬头看着盛决,眼里的蓝色似乎也暗了些,灰蒙蒙的透着一股疲惫。

盛决,我困了。

盛决听他这么说道,语气也不禁放轻了些:好,我送你回去。

被盛决送回了家,季怀瑜感觉脑袋里一阵嗡鸣,伴随着一跳一跳的痛,于是洗了把脸就瘫倒床上了。

他听见盛决压低了声音,在他卧室外面打电话。

斐清,通知一下,把我下午三点那个视频会议推到晚上八点对,那个文件交给张副总,我签过字了你们处理不了的话,就交给赵总

季怀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想着他有这么脆弱么?居然让工作机器盛决翘班在家看着他。

但他的心里却泛起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盛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双眼放空,正在傻笑。

他的眼神顿时更加担忧了。

季怀瑜看盛决低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在组织语言,想怎么安慰他。

凭盛决这冷硬的脾气,想必也从来没安慰过人,季怀瑜还挺期待他会说出什么话的。

睡吧,明天你可以不来上课。

季怀瑜简直要笑出声,能说出这种比多喝热水段位还高的话,盛决也是凭本事当了二十六年的处男。

他在枕头上侧过头,对盛决眨了眨眼:多谢恩准,盛决,你不用费劲想安慰我的话。

盛决的心思被他拆穿,面色难得现出了一丝尴尬。

其实他们说的话,对我没什么杀伤力。季怀瑜接着说,虽然我恨季鼎,但我可以继承他的公司,花他的钱。而他们在背后骂我的,还是只能给我打工,想想还是挺爽的。

他陷在枕头里,笑得肆意而张扬,盛决眼里的神色却越发复杂。

你哪不舒服,家里有药么?

没,季怀瑜摇头,偏头痛而已,老毛病,有时候情绪激动会犯。

我下去给你买药。

盛决抛下这么一句,转身要走,手却忽然被从后面拉住。

他回过头,季怀瑜窝在被子里,头发凌乱地散在洁白的枕头上,暖黄色的台灯光线柔和地笼罩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眼神也看起来异常柔软,像一只试探着怯懦地伸出爪子勾住人的猫。

盛决感觉到被他贴着的皮肤触感温热,拉得不紧,好像轻轻一挣就能甩掉。

我不想要药,我想要你留下。

他的声音澄澈,说得直接而又任性,带着一点撒娇似的慵懒,让人难以拒绝。

盛决回到他床头坐下,用剩下的一只手将被子拉到他的脖子,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睡觉。

季怀瑜笑得像个小孩,依然拉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心里却想着:盛决啊盛决,表面上装得那么高冷淡定,你的脉搏都加快了。

他本来想接着数一下盛决的脉搏,然而因为头痛,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盛决维持着被他抓着的姿势,整个手臂都在僵着,想了想,还是准备下楼给他买盒药。

他刚想抽出手来,却被季怀瑜抓得更紧,他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又看向他的脸。

季怀瑜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什么,眉间也纠结了起来,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东西。

盛决难得看到他这么安静老实的时候,却觉得,还是随性张扬的笑最适合他,虽然大部分时间季怀瑜一贼笑,准没好事。

季怀瑜很遗憾地没有看到,在他睡着的时候,盛决伸出手,轻轻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揉开了他的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写到过去的事好心疼鱼鱼,会让盛总好好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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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季怀瑜一觉睡到暮色低垂,醒来的时候盛决已经走了,估计是回去开他那个八点的视频会议。

床头给他留了一盒药、一杯水、还有一张纸条。

他循着纸条的指示下楼走到餐厅,桌子上摆着几个保温盒。打开来,季怀瑜愣了一下,居然是俄罗斯菜,不知道盛决叫人去哪打包的。

可能是听了他今天的话,觉得他可能会想念之前的生活吧。

季怀瑜坐在桌前吃了一口,其实他觉得俄罗斯菜并没有中国菜好吃,尤其是他妈的厨艺太差,让他上学第一次吃食堂的时候惊为天人,连吃了三份。

可是他妈妈,曾经也是众星捧月的名模,如果没有他,她又怎么会在厨房里操劳。

以至于她自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陷入无穷的自责中,他甚至会想,季鼎把他带走,对于她来说是不是一种解脱。

盛决找的这家餐厅,手艺与他妈有异曲同工之妙,倒是让他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

季怀瑜一边吃饭一边想,盛决这种清冷严肃的人,温柔起来真是要命。

休息了一天,生活还是要继续,季怀瑜又恢复了每天早起去上课的日子。

进到办公室,对上了陶昔关切的眼神和为了给他整理资料熬出的黑眼圈,季怀瑜心生愧疚。

不好意思哈,下回我肯定看。

没事没事,陶昔连连摇头,你没看说明我的资料做得还不够好,不够诱人,下次我搞几张赛车的图片用作背景。哎瑜哥,你喜欢哪个女明星?

季怀瑜想了想:没有吧。

那我把盛总的照片印在旁边。

为什么?

陶昔笑了笑:提神醒脑。

季怀瑜忍着困意在陶昔的督促下批完了文件,教商务英语的老师到了。

盛决给他找的这个老师是一名老教授,德高望重,为人十分严谨,看到他面色迟疑地叹了口气。

我们先看看上一次的卷子吧,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道题都没对。

季怀瑜赞同地点头:我也想不明白。

老教授又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小季啊,我之前带三个大班的学生,也没有这样累过。

辛苦辛苦。季怀瑜态度倒是恭敬的很。

老教授摊开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被他的成绩震惊,又开始说道:这个题我们本来出得还要更难,还是小盛从里面挑出了几道较为简单的,不然

老教授还在絮絮叨叨,季怀瑜却从其中发现了华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心里豁然开朗,他其实一直都走了歪路。

凭学习通过这个考试,他恐怕永远也考不过,但卷子的题是盛决选的,他完全可以先从盛决下手,获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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