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辛苦了。
良昭颔首示意后,自行抱着两箱东西走进房间。昨天因为临时改主意回去,错过了几位想来询问病情的工人。他们这会儿已经等在了诊室里。
未等上前交谈,农庄的孩子们忽然一窝蜂地凑了上来,吵吵闹闹地说着各种当地语言。
良昭听不太懂他们的阿非利卡语,被缠在中间无从动作。正欲出声驱赶,忽然从房间外传来了特殊的哨鸣声。
凌玄撑着脸颊伏在半开的窗边,透过木头的窗脊朝着孩子们招手。
e here. Don\'t disturb the doctor\'s work.
孩子们被他美妙的哨声吸引,又辨认出是昨天发给他们糖果的东方面孔,便互相追逐着跑了出去。
没有了这群孩子群的纠缠,良昭终于能安静地进行工作。缓缓地抬头看去,发现凌玄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才转身去和孩子们说话。
正午的阳光纷洒在一年四季都晴朗治愈的天空中。
每当温和的天气伴着宁静时光时,世界就仿佛丢掉了一切束缚,让人无比舒适。
良昭送走了一位来取药的患者,放下听诊器时,从木窗外传来了凌玄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声音。
Ihere is a lone whale
故事的内容似乎是关于一只鲸鱼的。
良昭不自觉地放慢动作,把视线移到了窗外蔚蓝的天幕中,侧耳细听。
据说普通鲸鱼发出的声波频率是1525赫兹,而有的鲸鱼会因为声带问题,唱出高达52hz的歌声,成为特殊存在的同时,也导致其无法被同伴们听懂,而一生孤独
凌玄的英文语调很美,还带着款款温柔。窗外听故事的孩子们,连同窗内的医生,都被轻柔的嗓音抓走了注意力。
伴着温柔又孤独的故事,时间静悄悄地溜走了。良昭持续工作,甚至忘记了午饭,直到诊室里的所有人都离开后,Samuel帮忙送来了一份。
农庄里的饭食非常寡淡,好在良昭对口腹之欲的要求一向不高,洗了手坐在桌边,安静地开始用餐。
窗外的孩子们被工人催促着各自离开后,凌玄才缓步进门。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个细瘦的身影,是一个叫Zare的白人小女孩,她的母亲是农庄里的识字老师。
凌玄转身看到Zara有些疑惑,蹲身温柔地问她有什么事。
十几岁的小姑娘低着头沉默,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很漂亮的图案,是你画的吗?它是什么呢?凌玄端详着纸上黑蓝白相间的色块,半晌没有认出。
A whale.Zare轻声回应。
这是她从前画的鲸鱼图案,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并不算太像,想请凌玄帮忙改改。
Wow.
忽然,正在用餐的良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到了他的眼睛。
循着响动看去,瞧见凌玄正把手伸进衣领,从里面摸出了一条鲸鱼尾巴图案的锁骨链,上面嵌满星星一样闪亮的碎钻,正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目的光。
看起来刚才的哨响就是用这个小玩意吹出来的。
他把项链摘下来,放进了Zara小小的掌心,声音和气,就像是在和自己的亲妹妹讲话。
It\'s for you.
小姑娘怯怯地后退了半步,不敢收下,连忙要退还。凌玄却轻轻地攥住了她的手心,眨着单边眼睛微笑道:Just a secret.
女孩犹豫片刻后收紧了自己的掌心,道了几次谢,高兴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无时无刻不散发魅力的凌总,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良昭终于出声提醒:吃饭吧,不饿吗?
好。蹲身的凌玄应了声,正欲站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稳住摔倒下去。
良昭急忙起身,上前扶住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感温凉,并不觉得烫。
怎么了?中暑吗?
凌玄抓着桌角站好,依然觉得头晕恶心,微微摇头回应:没事,水土不服而已,没有力气。
那你坐下吃点东西吧。
凌玄摇了摇头,表示没胃口。
良昭想到他可能是吃不惯农庄的饭,也就没有再坚持,递了瓶水过去,让他在旁休息。
Doctor
还没坐多久,诊室又来了位新的患者,是一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子,在干活的时候砸伤了头,殷红的颜色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下颌,需要立即包扎处理。
水土不服,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凌玄的脸色更白了些。伸手轻轻推了把身边的良工,强撑着站起来,蹲去通风稍好些的窗边。
我没事,你去忙吧。
帮工人的头伤做清创时,良昭并不能十分专注,频频抬头观察凌玄的状态。
因为这里的手机网络和信号都不稳定,没法做其他娱乐活动,他只能缩在门槛边看公司文件,脸色越发灰沉,过了很久才有微弱缓和。
接连而来的事情让良昭忙碌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稍稍空闲。
农庄的水电都不方便,失去日光照明后,这里几乎就不会有什么活动了。
良昭在床上多铺了几层干净被褥,让它睡上去不会很硬,然后才催促凌玄躺下休息。
今晚你留在这里睡,我去隔壁凑合一下。
嗯。凌玄把自己裹在软铺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见人依旧不舒服,良昭便不再打扰。然而他才转过身就听到了背后咕咚一声。
刚刚说话还像奶猫叫一样的人,腾的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震惊式地喊出一声:我去!
良昭低头,看到一只蜈蚣一样的黑色多足长虫从他脚边快速爬过,掉下床后嗖的就钻进了砖石墙缝。
凌玄被这巨大号的生物惊得头皮发麻,晕眩感也愈重。他赤脚抱着薄被抵在床头与墙壁的边缘,备受折磨后更加虚弱地哼了声:你别走,救我
看着凌总崩溃的样子,良昭无可奈何地轻笑,扯了一把他的被角,沉声问询。
是不是后悔没有跟简安宁去西海岸了?或者根本是后悔到非洲来?
确实。凌玄把头埋在臂弯里,无比疲惫道:我最后悔的是居然没想着带杀虫剂。
良昭走到药柜边,拿了瓶白天时自配的驱虫药水,仔细地喷洒在床铺周围。做完这些后搭坐到他的床沿边低沉道:好了,可以睡了。好好休息,嗓子都哑了。
谁还敢睡啊,它们会钻进我耳朵里的
良昭随手抓了本书,倚看在了床尾,轻声细语道:不会,我在这儿。
在农庄上过了几天没法洗热水澡的生活后,良昭和凌玄终于踏上归途,回到了G城研究所休整。
接下来的日子里,良昭总是忙于研究工作,空闲的时候就是出去义诊,或者独自看书。
凌玄虽然在年假期间,也有数不完的视频会议要开,三天两次闭门不出,偶尔闲时,就一个人在房间里搭摆积木。
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良昭忙完手头上的事,推开实验室的门,偶然看到了角落里立着一行多米诺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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