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不是……你看帖没有?”宁凝把手机推到她面前,“这是咱班长发的帖,他这人你不知道啊?平常对这些事一概不爱搀和,油盐不进,副社之前也劝了好多次了,一点儿用也没有!”
“……所以我说是良心发现了嘛。”范小圆啧嘴,几是同时,听到楼道里响起男生们的哄笑:“18wenoow班长,你可真会出其不意!我们都以为这回咱啦啦队要在高中部那边吃哑巴亏了!大杨还打算借她们垂头丧气需要安慰的时候去追她们副队长呢!”
“……别闹。”刚去办公室送完作业的宇文客淡漠地从八卦群众中挣脱出来,回到教室里。
范小圆抬头一笑:“多谢啊班长,我昨儿正为这事头大呢你就给解决了!你可真善解人意!”
“……”宇文客看到她,神色里有些克制不住的尴尬。
他咳嗽着缓了一缓,走到她桌前:“比赛的时候有空吗?邀请你们来助威。”
“哎我们肯定会去的嘛!”范小圆爽利地一拍桌,宇文客紧接着就说:“那我们出去聊一下具体的安排。”
范小圆:“?”这有什么可聊的?每次去比赛助威都是她们直接排好直接上啊?
她狐疑地抬头,与宇文客欲言又止的目光相触的刹那,意识到了他大概是想说另一个世界的事。
她赶忙应了声“哦!好!”,起身跟着宇文客往外走。宇文客闷着头一路往前走,到了楼道顶端,推门进了因为位置太偏而很少有人走的那个楼梯间。
他死死盯着地,嘴角无可克制地轻搐着:“我还有件事……得麻烦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被水淹死的龙王爷(这id……)投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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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纯黑
宇文客跟范小圆说,他在古代那边的家人都因罪被押进了天牢,秋后问斩。
这话他是从身边的宦官口中听来的,但具体是什么罪,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套话,只知道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个小妹妹,今年才八岁。
——于是在这件事上,范小圆和宇文客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觉得,虽然自己跟那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感情,所谓“家人”目前为止也和陌生人差不多,但就算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问罪也不能冲着八岁的小姑娘去啊!
古代的连坐制度真可怕!
是以入睡后再在大熙朝的清晨醒来的时候,范小圆用完早膳就研究起了这个问题。
这事宇文客怕套话过程中会露怯显得自己奇怪,不好一问究竟,但她身为女皇做起来很容易。她状似悠哉地喝着茶,直接跟身边的宫女说了句:“把宇文客一家获罪的相关卷宗都拿过来,朕想看看。”就搞定了。
这案子看起来不大,刑部呈来的厚厚案卷里,这件事占了不过五页纸。古人用毛笔写出的字又不像现代打印的宋体5号那么小,纵使范小圆是个学渣,看这么几页繁体字也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根据案卷记载,他家里算书香门第——没什么钱但小有名气的那种文化人,爹娘都饱读诗书,当娘的闲来无事爱写写书法,许多文人墨客都会去求墨宝。
于是有这么一幅字流落坊间,惹出了事端。
这幅字写的是: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大熙朝皇位传女不传男,凤凰在这里和其他朝代的龙一样,象征皇权。这句“凤去台空”被认为是诅咒圣上,大逆不道!
范小圆看到这儿就想说:哎我艹,李白的棺材板儿要压不住了!
瞎搞什么文字狱啊真是的!
她和宇文客原本商量的是,八岁的小妹妹要救,因为连坐这么个小孩不人道。但如果当父母的是真的有罪,那不能徇私枉法——反正宇文客也跟他们没什么感情。
现在看来,这一家子都冤得很啊!
女皇啪地将卷宗一拍,周围的宫人们猛一个激灵。
女皇清清嗓子,仪态冷艳:“把这一家子放了。着人告诉宇文客一声,没事了。”
“?!”屋子里一片震惊,大家都禁不住地怔了两秒,一个反应快些的宦官才赶紧领命退了出去,去宇文客的住处传话。
自此之后,两个人相安无事了好几天。白天他们在学校各上各的课,和从前一样交集不多。晚上,身处一处规模宏大的皇家园林,二人间的距离其实比在学校时还要远些,更是想不见面就可以完全不见面。
在意识到“读书很难”后,范小圆给自己找了个熟悉这里的新途径——各处闲逛。她每天有目的地挑一个方向走,打算逐步把园子各处都了解清楚,面得因为对“自家”居住环境不熟而闹出笑话。
逛到第四天,经过一片假山时,她偶然听见了宇文客的声音。
范小圆的头一个反应,是继续自己逛自己的。毕竟宇文客觉得这里的身份尴尬嘛,那她不见他就是了呗,反正也没啥影响。
然而这片假山还没完全从身边过去,她又听到了另外两个声音。
——一个是小女孩惊恐的哭声、另一个是宦官尖细的呵斥声。
范小圆微微一怔,蹙眉定住脚静听。身后的一众宫人也立刻会意,安静地躬身候着,几个听出那声音出自于谁的则难免忐忑不安。
假山后过去两丈远,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
宇文客被两个宦官强按着跪在地上,两步外的石案旁坐着的男子神色复杂地盯了他半天才说出话:“宇文客,你是不是疯了?”
这人面容英挺、玉冠束发,一袭深灰色广袖直裾上,金线绣出的纹样如行云流水。
一名宦官躬着身子站在他身边,手里执着鱼竿。鱼线下的银钩上还挂着鱼,金色的鱼身在鲜绿的草地上跳跃着,啪嗒、啪嗒……
宇文客没有回话,男子锁眉拎起鱼线看了看那条鱼:“是陛下新年放生的,快放回去。”他说着一松手,目光转而又看向宇文客,长声叹息,“这个,杖五十。那姑娘,算了。”
跪在宇文客旁边早已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出来,宇文客悚然间一腾而起:“你再说一遍?!”
男子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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