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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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功夫,太子一行人也绕过花墙,走到女厅这面来,见地上一片狼藉,三个浑身酒气的人面如土色地跪地求饶,一青衫女子俏生生,水灵灵地立在那里,蛾眉笼烟,秋波涟滟,骨子里透着的那份恬静与淡然,就好像从泼墨山水里走出来的一般。

太子妃上前,将此间所发生的事情,低声与太子讲了。太子面罩寒霜,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妃,不满地冷哼一声,颇为狠厉。

诺雅是自觉自动地将这笔账算在太子妃的头上的,早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如今见太子对太子妃这样嗔怒,想来他必然是毫不知情的,毕竟这样做,虽然看似打的是诺雅的脸面,实则是给了将军府难堪。纵然太子权势滔天,百里府也不是吃素的。太子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这样安稳,肯定也不会太愚蠢。

太子妃好像有点委屈,张口欲辩,见太子盛怒,就将辩解的话咽了下去。诺雅心里这才解气一些。

“你们是谁?哪个府上的?”太子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三个人,沉声问道。

噤若寒蝉的三个人只道二皇子是要命阎罗,就将所有希望放在了太子身上,老老实实道:“我父亲曾官拜江苏知府,姓江讳严,他们二人祖上也是地方官吏。”

这是害怕责罚,将自家老子的名头搬出来,希望能讨个人情了。不过小小的江苏知府,而且是过气的,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在太子府上撒野?果真是酒壮怂人胆。

太子冷冷一笑:“原来是被罢了官的江知府子孙,就凭借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德行,也知道当初在江苏任职时,是怎样的横行霸道,鱼肉乡里。这官罢得不冤。”

三人连声讨饶,异口同声:“我们平素都是安份守纪,从不敢趱越。不过今日输光了银两,被人逼债,走投无路的时候受了别人钱财,又听闻不过是个青楼小妾,无关紧要,只消出言讥讽两句,钱财来得容易,所以才兵行险招。”

太子略一沉吟,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审问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也怕问出什么不堪的内情,损失颜面,因此命府里侍卫将三男子带至一旁会客室内审问,然后转过身来疑惑地将诺雅再三打量,骤然变了脸色,眼神如刀,满是凌厉的寒气。

☆、第八十二章 谁都看我眼熟

诺雅被他打量得极不舒服,忍不住向着百里九身后瑟缩一下。

“大哥?”太子身后的三皇子似乎有所觉察,轻声提醒。

“你就是小九新纳的侍妾?”太子沉声问道。

诺雅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只觉得对方气势霸道狠厉,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劲魄力。

太子敛了毕露锋芒,冲着她极和气地笑笑:“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诺雅摇头,极是无辜。

“怎么本太子见你眼熟地很?”太子继续逼问,虽然笑容满面,却是咄咄逼人。

诺雅心里叫苦不迭,近日为何每个人见了自己,都会重复这样一句问话,自己这是生了一张怎样的大众脸?那侍郎夫人看自己面善,百般试探,还不知什么缘由;适才三皇子妃也对自己出身颇感兴趣;几个市井流氓看自己眼熟,为的是揭自己老底儿,羞辱自己也就罢了;这太子又冷不丁地来这样一句,别有深意,可是为了什么?

自己究竟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来历这样好奇?

三皇子也上下打量诺雅,恍然大悟道:“大哥不说,小弟还真没有注意,这样仔细一看,她眉眼同手绘本里大唐薛元帅之妻樊梨花倒是有几分相似,飒爽英姿,不弱须眉。”

有了三皇子暗示,太子再端详,就觉得的确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身上气度,不卑不亢,婷婷净直,毫不扭捏做作,就好像是逐渐打消了疑虑,眉峰渐展。

三皇子用胳膊肘偷偷捣捣太子,向着面沉如水的百里九努努嘴,低声嘀咕:“小九怕是小心眼了。”

但凡青楼从良的女子,最是忌讳的就是外人一句“看着眼熟”,太子也是喜欢匿名混迹那鱼龙混杂之处的,怎会不明白?怕是自己这样问话招惹了百里九多心。

他对着诺雅满是歉意道:“都怪我府上疏于防范,竟然放进来这样的三教九流,害得你受这样委屈。你且放心,我必然会审问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众妇人只奇怪太子竟然对一个侍妾这样客气,在座的男宾却都是心知肚明,百里九手握京中兵权,乃是太子一心拉拢的人,否则也就不会将秦宠儿费尽心思送进将军府做个侧夫人了。这侍妾虽然的确身份卑微,但是却得百里九另眼相待,太子自然要给百里九这个面子。

百里九一副摩拳擦掌气愤难消的架势:“我自然是要好生审问,看看究竟是谁这样胆大包天,在太子府撒野,还欺负到我九爷的人头上。”

他一马当先,一把拉起诺雅:“走,看爷不熟了他的皮子给你解气。”

一股呆愣的劲头,气势汹汹,那是混劲儿又上来了,也不顾忌尊卑,当先向着会客厅走过去。太子等人已是司空见惯,也不怪罪,跟在他身后,二皇子略一犹豫,也跟了进来。

三皇子主动留下,与太子妃一起,招呼众人继续饮酒,吩咐下人将狼藉处清理干净,重新再上一桌席面,暖房里又重新喧闹起来。

会客厅里,三个人全都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百里九一进门就上前给了三人一人一脚,踹得那叫一个解气,诺雅心里直叫好。待他发了威,才拽拽他的胳膊:“罢了,太子来了。”

太子与楚卿尘进屋后,就各自寻了位子坐好,劝百里九:“老九,消消火气,你就算是打死他们也没用。”

百里九忿忿地转身去坐:“这几人果真扫兴,好好的一顿酒给搅了。说吧,给你们银两的那个人生的什么样貌?”

黄脸男子战战兢兢地道:“那人生得平常,还真没有什么显著特征,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头上戴着一个宽斗笠,遮了半张脸。看起来凶神恶煞,令人望而生畏。”

“还有呢?”百里九咬牙切齿地问,满脸狠意。

“一身灰布短襟,半个脸膛黑红,颌下有须,腰间系着......系着太子府腰牌。”那人吞吞吐吐道。

“放屁!”太子忍不住雷霆大怒,“腾”地起身要打。

“太子爷饶命,若非见他腰间系着太子府腰牌,就算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儿,我们也不敢上太子府闹事啊!”

“太子,稍安勿躁。”一旁一直沉吟不语的楚卿尘赶紧好言劝阻,扭头问那人道:“既然你们与她素未相识,并不曾谋面,怎知坐在门首位置的就是她呢?”

三人望了太子一眼,有些支支吾吾,好像挺为难。

百里九按捺不住火气,上去又是一脚:“若是不肯从实招来,就果真将你们的腿骨敲碎了。”

那黄脸男子方才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已经胡乱揉成一团:“这是适才开席,有个仆从上酒时偷偷塞进我手里的。”

太子接在手里,打开来看,正是简单描摹的诺雅小像,下面临时用炭条潦草添了几个小字:门首屏风后。

屋子里气氛明显就是一滞,百里九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向着太子望过去。若是按照这人所言,那幕后指使之人,不明显就是太子府的人吗?

“这给你纸条之人与指使你的灰衣男子可是一人?”百里九追问。

他摇摇头:“那仆从递给我纸条以后,转身就走,并未看清容貌,看背影的话要略微高大一些。”

太子不动声色地将那张诺雅小像收拢进了袖口,向着身后的下人一挥手:“将适才负责上菜的所有仆从全部召集起来,一个都不许落,让他一一指认。”

楚卿尘一抬手:“皇兄,那人只怕是装扮了浑水摸鱼混进来的,事发以后哪里还会老老实实地留在那里等着指认?这样兴师动众的也不过徒添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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