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银面人一摆手:“如今还不敢断定,听闻她是服下了绝命筋骨散,绝对活不过一月,我还需要找人核实一下才能做论断。”
“那她的小命?”
“暂且留着,谁也不许动。安心等我命令,没准儿,这颗棋子能派上大用途。”
安若兮虽然心有不忿,仍旧唯唯诺诺地应了。
银面人冷声吩咐道:“记得我的交代,为了我们的计划可以不择手段,多动脑子,最好是借刀杀人,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漫说是你的终身幸福,就连你父亲的位置,也不过是我翻手覆手之事,不费吹灰之力。”
安若兮诚惶诚恐地应着,那银面人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然后吩咐守在门外的刘婆子:“若是有什么困难,自管让夏舞秋歌联络我。”
刘婆子也慌忙跪下,毕恭毕敬地低声应是。
银面人方才转过身,几个起跃,就轻易避过了府里重重守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就派了跟前的丫头到一念堂,宣诺雅前去海棠湾听训导。
诺雅去了,见过礼,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原来是她听闻百里九要带诺雅赴太子府宴席,感到放心不下,唯恐她不知进退,丢了百里府颜面。
诺雅倒是巴不得老夫人出面阻止她前去参加那不怀好意的鸿门宴,否则还不知道太子妃会怎样戏弄自己,报那日落马之仇。
老夫人询问诺雅可知朝中大臣及命妇的穿戴规制,诺雅皆摇头表示不知。老夫人遂一副了然于胸,果不其然的表情,唤过静立一旁的教习婆子,叮嘱务必要一样一样地教了,以免到时候分不清尊卑,闹出笑话。
诺雅听得头晕脑胀,教习婆子再考校起来一无所知,笑话频出。
老夫人在隔壁里间听着,强压下怒火,又问起宴席之上的礼节规制,诺雅也懵懂摇头,一脸茫然。
老夫人就有些忧心忡忡,耐心地问起诺雅在琳琅阁时日久了,可曾习得一星半点的琴瑟歌舞,诺雅一而再的摇头最终消磨掉她所有的耐心,大发雷霆,要求诺雅在天黑之前必须将这些规制全部烂熟于心。
诺雅不以为然。左右太子府的宴席上,恐怕按照规矩来讲,自己地位定然是最为卑微的,学什么等级礼节规制,自己不管见了谁,都要行礼问安就是,绝对没错。
自己又不能顶撞她,不得不做出勤奋好学的样子,听教习婆子絮絮叨叨,讲些晦涩难懂的学问,低着头看绣鞋上的翠绿蝈蝈,眼前逐渐朦胧,摇摇欲坠,如舂米一般,几乎瞌睡过去。
老夫人坐在里屋念经,婆子们都轻手轻脚地做事,大气也不敢出。
偶尔炭炉里面爆起一个火星,诺雅就猛然醒盹儿,抬起头,冲着教习婆子咧咧嘴,然后又无聊地慢慢低下头,几乎垂在胸口。
☆、第七十七章 侍郎夫人来访
中午饭,诺雅极幸运地被留在了海棠湾,与老夫人同席而食。她知道老夫人规矩多,食不言,寝不语,所以规规矩矩地闷头吃饭,尽量慢条斯理,只挑拣自己跟前的青菜。
老夫人鸡蛋里面挑骨头,沉着脸训诫:“年轻人吃东西不要过于挑剔,未免太任性。”
诺雅一噎,肚子里憋了怒气,忍不住想打嗝。赶紧喝了一口茶压下去,拾起筷子一样菜蔬夹了一丁点,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只觉得桌上气压沉闷,饭菜肯定不是太好消化,就吃了一个半饱。
漱过口之后,还未歇口气,老夫人就又催促着继续苦学。诺雅上午已经睡足,这时候精神百倍,就开始神游,支着耳朵听院子里下人们窃窃私语。
她听到院子外面有人一溜小跑,穿过弄堂而不留,径直进了里屋,向老夫人禀报,说是兵部侍郎夫人呈上拜帖,前来探望她老人家。
老夫人正在小憩,起身整理了服饰,转身吩咐那人,赶紧去浮世阁将安夫人请到海棠湾里来。
林诺雅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这所谓的兵部侍郎夫人可不就是安若兮的母亲?
她来这里做什么?看望安若兮?倒是听说安若兮这几日有点作,染了风寒,正卧床修养。
诺雅有些好奇,上次回门宴上,她见过安侍郎,以及安府几位翩翩公子。唯独这夫人却是并未谋面。也不知道比起秦宠儿那黑红粗壮的铁塔母亲来,她又是什么模样?
老夫人撩帘见诺雅仍旧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听讲,挥手道:“府里有贵客到访,你暂且退下,到耳房继续学习,我一会儿得了空闲再考校你。”
老夫人不敢放虎归山,唯恐她若是回了一念堂,教习嬷嬷肯定约束不住。
诺雅自然求之不得,忙不迭地将桌上散乱的纸墨简单收拾了,就随着教习婆子,转身向外溜。没想到刚刚迈出门槛,安侍郎夫人就已经在管事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步子有些急促。
诺雅没想到她竟然来得这样快,应该是管事不敢怠慢,当先请进了府里吃茶。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而且失礼,只能侧身避过,随着下人一起象征性地屈了屈膝。
老夫人闻声迎出来,两人相见了,免不得一套繁文缛节,相互寒暄客套。
林诺雅偷偷地瞟一眼安若兮的母亲,与安若兮气度倒是有七分相似,体型丰满圆润,显得雍容富态。她的脸面保养得也好,细嫩红润,一袭杏花白彩蝶穿花三重衣映衬得她格外优雅贵气。
诺雅正在上下打量她,心里暗自评估的时候,侍郎夫人身后跟着的仆从突然扭过头,向着诺雅这里看过来,双目精光四射。
那人的眼光并不冷,但显然是刻意收敛了锋芒,仍旧迸射出一股阴寒之气,尤其与诺雅四目相对的时候,诺雅忍不住从心底一股寒气升腾而起,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仆人不知礼数,好生傲慢无礼,目光在诺雅的脸上足足停留了五六个数的时间,带着探究和疑惑。
诺雅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眼尖地发现,那人的眼角至鬓角处有一道细小的伤疤,并不起眼,但是从肤色对比的明显度来看,应该是新伤,绝对超不过半年。
“安重,你就候在外面吧,将手里礼物交给几位妈妈就是。”安侍郎夫人转过头来,吩咐那人。
那人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应是,将手里的礼盒交给老夫人跟前的婆子,躬身退了出来,仍旧不忘用眼角余光瞟了诺雅一眼。
侍郎夫人这才好像刚刚发现诺雅,笑着问老夫人:“这是谁家丫头,看起来模样这样周正。”
诺雅大婚以后,却并未像秦宠儿,安若兮那般依照规制盘髻做妇人打扮,头发依旧是随意垂在肩头,也未开脸,难怪被误会。
老夫人却不想多谈,在心里嫌弃她上不得台面,随口敷衍道:“一个不成器的丫头,正在训诫,安夫人过奖了。”
说完向着诺雅不耐地挥挥手,示意她赶紧退下去。
诺雅低着头,垂了眉眼,向着二人微微福身,就要转身退下去。
安若兮恰好这个时候,从外面一脚踏进院子里来,见到诺雅,眉开眼笑:“林家妹妹竟然也在?”
身后的侍郎夫人闻言,两步跨过来,亲热地拉起诺雅的手:“原来你就是林姨娘,早就听若兮父亲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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