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肉肉身边自有那口齿伶俐的宫人,当即去了皇后面前,也不添油加醋,只把肉肉听到求救声,派人去查看,却发现四皇子在凌虐宫女,臻王殿下为免闹出人命,便命人将四皇子拦了下来,想着这事事关重大,也不是他一介皇子能够处理的,便命人报给了皇后娘娘知悉。
其实,皇子拿宫里的宫女开个荤什么的要是私底下做做,搁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一般来说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他沾的宫女得是他自己身边的,从内府司划了名字到他宫里头的,那他爱怎么收用其实都没人去管,再怎么说皇帝老子就算心血来潮找女人也绝不会找到儿子屋里头去。
至于其他的宫里女人,就算是个做杂役的,不管是有名分没名分,则在名义上都是归皇帝所有的,谁也碰不得,碰了就是大逆!
这也是因为前朝的前朝,便曾有那风流皇帝和风流皇子,喜欢一夜留情却不记档,从而搞出悖逆人伦之事也是有的。
这算是历朝以来的常规,到了大夏,规矩就更加严苛了,那就是皇子十六岁离宫开府之前,根本不允许与宫中女子进行媾和。
这条规矩是从大夏立朝的时候便定下的,是当年太祖皇太后下的旨意,说是皇子未满十六岁之前,元阳未稳,心志不熟,过早知人事于身心不益。
虽然几十年过去,早有那不肖子弟们阳奉阴违,早早的便与女侍混到床上,但也没有哪个皇子敢把这事张扬出来,就算用的是自己身边的宫人,那也难以逃脱一个好色的污名。
既有这样的规矩,又逮到这样的机会,这几年几乎被端贵妃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皇后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皇后几乎是才问清楚了事情始末,就命人带着四皇子和那小宫女往兴德宫而去。
“端贵妃肯定恨死你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朕继续拿肉肉的手指头磨牙。
“她又不是今天才恨上我的,”肉肉冷笑,以这两天煅炼出来的“不动嘴”说话方式低声跟朕聊天,“以前忍着不过是怕给父皇添麻烦,也担心她拿永善宫里的人出气。
只是,现在父皇病重,她不过是一介妃嫔,竟然敢借机拿捏亲王,诸多借口不让我见父皇,总得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本王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凌不懂还手的。
她不是天天守在父皇身边不肯离开么?那就让她从父皇身边滚开好了!”
嗬,这小猫崽子,开始会露爪子啊。不过,瞧瞧这话里话外的怨气,都快冲天了吧?想想又觉得没脾气,朕养出来的娃儿,可不得是个记仇的么?
就好比朕,到现在朕还记着肉肉答应给朕亲手煮的鱼还自游自在地在水缸里游泳呢。不行!回去还得接着生气!
回到永善宫没多久,肉肉派到兴德宫外的人就送回了第一道消息。
看到浩浩荡荡带着大队人马直闯兴德宫的皇后,端贵妃还不知道出事的是自己儿子,居然借口皇帝已经睡下了连皇后的驾都想挡,结果,人才出来就被皇后狠狠地甩了两个大耳括子。
然后,还来不及到皇帝面前去哭天抢地扮柔弱,就看见自己被捆成了个粽子的儿子被押到了兴德宫大门口。
再之后的消息陆陆续续传了大半夜,待肉肉终于将他亲手煮的鱼捧进房里时,对端贵妃和四皇子最终的处置也传了过来。在皇后的强硬态度下,皇帝终是将教子无方的一品贵妃生生贬成了三品端妃,收回所有治宫之权,而四皇子则必须在清阳宫闭门思过三个月,抄写道德经三百遍,除新年三次大宴外,宫中任何活动均不得参加。
“快,快尝尝,呼,好烫。”肉肉放下盘子,两手直接捏上朕的耳朵尖,一边搓来搓去一带呼呼喊烫。
朕以翻白眼的姿势瞪着肉肉捏在朕耳朵尖上的四根手指头,“喵,朕耳朵上全是毛,能解烫吗?”
“能,你看,毛毛上搓搓,这不就不疼了么。”
正说着话,福临和陈夫人就前后脚跟了进来,朕立刻闭紧了跟巴。
“殿下,君子远疱厨啊,您做什么非要亲自去厨房那种腌臜地方,有什么不能让下面的人去做啊?那是您这样的金尊玉贵的亲王皇子能去的地方吗?”
福临一直在外面听着兴德宫的消息,这会儿见大事抵定才进二进院,一进门就听说肉肉居然亲自下厨给朕煮鱼,立刻就冲进房里对肉肉如此不符合身份的行为进行了严肃的劝诫。
陈夫人面色却和蔼多了,之前顶不住肉肉哀求,放他进厨房便是陈夫人下的命令,这会儿见福临面色严整,赶紧上前打圆场。
“这不是大仙闹脾气么,殿下哄不住,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亲自去给大仙煮条鱼,哄哄猫儿高兴罢了,又有什么要紧。”
“夫人!”福临听得陈夫人这么说却是差点跳起脚来,“您整天在这永善宫里待着,又哪里知道外头的事情。大仙对咱殿下有恩,又极有灵性,这些不能否认,可是这些事只有咱自己知道啊,外面那些王公大臣们可不知道,平日里,咱们殿下猫不离身,已经很惹得一些人嚼舌根子,若是再让人知道咱们殿下居然为了一只猫亲自去下厨煮鱼,那得让那些人挤兑成什么样?说咱殿下玩物丧志那都是轻的。”
听到福临这么说,陈夫人也有些恼了,“殿下在自己屋里头愿意宠着什么,谁管得着?大仙吃他们家鱼了还是吃他们家虾了?管得真宽!咱殿下这会儿心情好,下个厨房碍着谁?谁又敢出去嚼舌头乱说?再说了,怎么亲王就不能下厨房了,皇上皇后每年立春之日还要亲自撒种耕种呢,看看厨房,知道饭食怎么下锅,灶里怎么加火,又有什么不行的,难不成非得做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儿才算是有个亲王样儿?卫先生还带着咱们殿下出门烤野猪呢,那你怎么不拦着?咱们殿下可不希得做那劳什子远疱厨的伪君子。”
福临被陈夫人反呛一通,直噎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最后只能跺着脚还回一句:“你,你,你,你这真是妇人之见!”
肉肉看着自己身边的两大总管为了他下厨煮条鱼居然难得地呛起声来,赶紧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好了好了,福叔、陈阿娘,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这事都是我的错,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岂敢让殿下言错。”一听到肉肉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陈夫人和福临都赶紧跪下来,连称罪过,肉肉赶紧扶起两人。
只是朕看着桌上那煮得白生生、香喷喷的大鲤鱼,却是完全没了胃口,哎!谁让朕养了个亲王皇子呢,连下厨给朕煮条鱼都成了罪过,算了算了,只当朕没这口福吧,朕不吃了!哼!
“殿下,都已经过了三更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听说皇后和端妃已经各自回宫,门外也再没什么新的消息传进来,福临和陈夫人便开始催着肉肉歇息。
“好,马上就睡了,陈阿娘、福叔,你们也早点去睡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了。”
陈夫人和福临先后出门,陈夫人似有意若无意地在门口等了福临两步,待福临跟着出来后才并肩同行。
“方才的事,确是我见识浅薄了,还望福总管不要介怀。”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刚才的话,我也是张口胡言,很是不该,也希望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说罢,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笑。
两人住处分别在左右两侧配殿,到了中庭要分道之时,陈夫人却停下了脚步,非但没往自己的居处走,反而回头看了眼小主子住的主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夫人为何叹气?”福临也跟着停下脚步。
“我不是叹气,我只是在想,六年不见,殿下似乎变了很多。”
“殿下不是变了,殿下只是长大了。”
“对,你说的没错,咱们的殿下长大了,只是——”
“只是什么?”
“你们这六年不在宫中,又哪里知道端妃如今的势力已经膨胀到何等可怕的程度,此番殿下这般贸然地对四皇子出手,连带着让端妃吃了挂累,端妃寻不到皇后的麻烦,只怕会把所有的怒气全都撒到咱们殿下身上来。”
“哎,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担心,但是实在是咱们殿下现在已经是个有主意的了,他想做什么,我也阻止不了,后面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且再多上些心,千万仔细别让人钻了空子就好。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那端妃本就处心积虑想害咱们殿下,这回可是他们自己撞到枪尖上来,咱们殿下若是轻易放过岂不真让人以为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更何况,还顺手夺了端妃治宫的权利,没了爪牙的老虎,对付起来总归要容易许多,对咱们殿下来说可不是大大的好事么?”
福临如此说着,陈夫人听着缓缓点头,“对,你说得有道理,咱们殿下只怕在撞破四殿下丑事的第一刻就想透了这些关节,看来,咱们的殿下是真长大了。”
“是啊,只希望皇上龙体安康,能护佑咱们殿下平平安安去到封地,咱们这一辈子也就安逸了。”
“是啊,希望老天爷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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