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9章 楚国的溃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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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欲御驾亲征,卿以为如何?”

当召见丞相溧阳君熊盛时,楚王熊拓这般对前者说道,惊地前者面露惊诧之色。

溧阳君熊盛当即问道:“大王何以竟生此念?”

楚王熊拓默然。

以常理度之,历来不是没有一国君主御驾亲征的例子,但似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特殊情况下。

比如「诸国伐魏」时,魏国本土防守力量空虚,无法抵御诸国联军,魏王赵润遂御驾亲征,用自己来号召魏人抗拒联军。

再比如几十年前的楚国,由于在「齐鲁宋三国同盟」的进攻下屡战屡败,楚国先王熊胥欲扭转对外战争的不利,希望通过御驾亲征激励己国士卒的士气,是故以一国君主的身份亲自率领军队与「齐鲁宋联军」交战。

当然,似齐王吕僖征战楚国时的御驾亲征,纯粹就是这位君主的我行我素而已,但就一般而言,除非一个国家已到生死存亡的边缘,否则,君主一般不至于亲自率军出征,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若一国君主在战场上遭遇什么不测,那非但起不到激励兵将的作用,甚至于还会加促战败,可谓是一柄双刃剑。

而在丞相熊盛看来,他楚国虽然此番遭到魏国三路大军的进攻,但要说什么生死存亡,其实言之过早,毕竟他楚国有着世人难以估量的国土纵深,纵使王都寿郢无法保全,暂时也可以迁都南方,不过日后能否扭转这场战争的失利,至少将这场战争拖个几年是没有问题的。

“是因为熊琥大人之事么?”溧阳君熊盛颇为小心地问道。

他终归是楚国的丞相,此时当然也收到了「平舆君熊琥战死平舆县」的消息,跟楚王熊拓、新阳君项培、汝阴君项兴等人一样,熊盛在得知此事后亦大吃一惊,难以想象素来贪生惜命的熊琥,此番竟会如此壮烈悲壮地战死于平舆县,并且足足拖延了魏将沈彧、桓虎等人长达一个多月之久。

“……”

在听了溧阳君熊盛的话后,楚王熊拓再次默然。

正如熊盛所猜测的,熊拓之所以会有御驾亲征这个念头,无非就是因为熊琥的关系。

在熊拓看来,他堂兄平舆君熊琥根本不是没有退路,而是‘选择’战死平舆,履行了二人年轻时熊琥那「先王而死、死得其所」的承诺,然而说到底,这却是熊琥不看好这场战争胜负的表现——倘若楚国仍有战胜魏国的希望,似平舆君熊琥那种爱惜性命的人,又岂会如此壮烈地牺牲?相信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这是熊拓唯一对熊琥生气的地方。

他气熊琥对他的看轻,对楚国的看轻,不过即便在断定这场仗必败的情况下,熊琥亦不背弃楚国、背弃熊拓,以一名楚国的臣子壮烈战死,履行了当年那「先王而死、死得其所」的承诺,而不是投降魏国,这亦是最最让熊拓感动的地方——因为熊琥是在其实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殉国。

既对熊琥‘轻生’感到愤怒,又感动于熊琥誓死不弃的情谊,这复杂的心情,让楚王熊拓产生了御驾亲征的想法,而事实上,他甚至也弄不清他那御驾亲征的决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要夺回平舆君熊琥的尸体?还是要击溃沈彧、桓虎这一路‘逼死’了熊琥的魏军?亦或是说,是不想被已故的熊琥‘看轻’?

亦或者,只是纯粹的方寸大乱,只因为平舆君熊琥的亡故,让楚王熊拓产生了「我必须做点什么」的念头。

在通过几番言语上的试探后,丞相溧阳君熊盛总算是弄清了眼前这位君主此刻心中所想。

他摇摇头说道:“大王,恕臣直言,您提出御驾亲征,恐怕只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楚王熊拓懊恼地瞪着熊盛。

见此,溧阳君熊盛也不惊慌,镇定地问道:“敢问大王,您欲亲征,可有击退魏军的策略?”

这话一针见血,顿时让熊拓哑口无言。

他哪有什么击退魏军的策略,不过是因为平舆君熊琥的死刺激到了他而已。

见熊拓沉默不言,溧阳君熊盛正色说道:“大王切莫多想,熊琥大人战死,纯粹只是为国殉死,诚乃我熊氏王族子弟的典范,绝非是因为对这场仗失去信心而‘轻生’……”

他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在他心底,其实也有着与熊拓类似的想法,即认为平舆君熊琥多半是‘断定’这场仗难以击败魏国取得胜利,因此放弃了无意义的逃亡而选择战死沙场为国尽忠。但他此时,却不能这样说。

他得说,熊琥的壮烈战死,为他楚国争取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客观来说,仅凭一座平舆县就拖住十几万西路魏军长达一个多月,纵观整个楚西,就暂时而言,的确是还没有谁能取得像熊琥这般的‘成绩’,因为哪怕是西郢君熊焘,他所面对的魏军,事实上也只有魏将伍忌率领的寥寥两三万人而已。

因此,哪怕熊琥的战死其实有几分‘对这场战争失望’的意思,溧阳君熊盛亦认为,熊琥已做得足够出色了,至少让绝大多数了解这位邑君性格的人,对其刮目相看。

但这不能成为他楚国君主熊拓御驾亲征的导火索。

御驾亲征这种事,它是一柄双刃剑,若用得好,比如说击溃沈彧、桓虎、司马尚等几名魏国将领率领的军队,这可极大刺激楚国军队抵御魏国的士气,但反过来说,倘若熊拓御驾亲征反而被沈彧、桓虎、司马尚等魏将击败,甚至于不幸在战场上受伤致死,那么,这也将极大加促他楚国的覆亡。

而在溧阳君熊盛看来,目前他楚国仍有‘余地’,还不需要动用‘御驾亲征’这柄双刃剑。

在劝说熊拓冷静下来之后,溧阳君熊盛对前者说道:“若寿郢不能保全,臣建议迁都「彭蠡」。”

他口中的「彭蠡」,即是彭蠡君熊益的封邑,地处楚国九江郡的「番阳(鄱阳)」一带,城北有大泽(鄱阳湖),以一条支流连同大江。

而城东即是「番邑」,其北、东、南三面被山丘环绕,唯有西边连接「番阳」,可谓是易守难攻。

“……彭蠡有大泽,此大泽与大江接连,可用于督造战船、训练水军。迁都之后,可于大江入泽之口东西两岸建造城池,扼守水路,则魏军从水路不得进。若魏军从陆路进攻,整个彭蠡郡皆被山丘环绕,易攻难守。”溧阳君熊盛冷静地分析道。

楚王熊拓闻言立刻命人取来地图,仔细观瞧,旋即,他皱着眉头对熊盛说道:“迁都彭蠡,这无异于放弃长沙乃至整个楚西……”

溧阳君熊盛点点头,旋即又说道:“今朝一时失利,皆为来日能卷土重来。……今魏国势大,我大楚不能抗拒,唯有避其锋芒,以观日后。”

『以观日后……么?』

楚王熊拓皱了皱眉。

溧阳君熊盛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要勇于壮士断腕,抛弃掉那些无陷可守的国土,用他楚国广阔的疆域来换取喘息的时间,静待时机,说白了就是看日后魏国会不会出现犯错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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