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像要印证自己的说法,何风晚伸出手,当真翻起手套箱,大言不惭地补充:“是不是很妙?比起只放皮夹,把车子房间还有办公室里里外外都塞几张,想躲桃花的时候保你从容不迫。而且啊,你既然挑了我的照片,就不能再乱拿其他女人的东西了,会让别人起疑心。干脆我大方一点,借你支唇膏?”
江鹤繁转头深深地看她一眼。
随后单手握住方向盘,腾出的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何风晚忍笑,眉间的得意更盛了,有些肆无忌惮地张扬着。
论条分缕析地讲事情,她是讲不过江鹤繁,但要是把功夫下在这样零碎的细节上,他便逊色一筹。
因为他不屑,在他看来纠缠细节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耍嘴皮的花腔。而何风晚偏要这样同他耍赖玩花招,他自然没辙,还得时刻保持优雅的风度。
真是辛苦,辛苦。
良久,江鹤繁才说:“很妙,何小姐也是位妙人。”
“谢谢夸奖!”
何风晚嗓音清甜似新鲜石榴汁,说罢就不再逗弄江鹤繁,扭头赏起窗外的风光。
其实刚才要她上车那段也足够细致侃一侃,但她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一旦得寸进尺,想必他又会端出上次那副“你并不特别”的架子了。
与江鹤繁交手的每一招,全让她清楚记在账上了!
越野车沿山道疾驰,窗外是宁静的大湖。偶有长风吹皱湖面,带起莫名而至的涟漪,拂过山坡上的树梢,掀动波浪的形状。
天空是明亮的蓝,宽阔少云。
车内暖意升腾,何风晚兀自解开围巾,脱去毛呢长外套,不经意瞄到江鹤繁心事重重的表情,便好奇地多看几眼。
“你和他们都认识吗?”
后知后觉才记起,“他们”是说庞默那群人,何风晚双手把长发拢到肩后,摇头:“我只认识庞默,剩下的都是他同学。”
“和我们一起吗?”
“是啊。”何风晚顿了顿,露出苦恼的神情,“不过他们那边有本地人,足够当导滑了,可能不跟我们一起吧。”
“他好像很想和你一起。”
他?
突然又蹦出新的人称,何风晚拧眉想了想,猛然意识到这是在说庞默。
他该不会觉得碰到对手了吧?
不记得把庞默吓到噤声了吗?
她唇角随即勾出浅笑:“江先生虽然一开始不太情愿,但也守信来了,我总不能半道丢下你。”
“如果你想和他们一起,我没有意见。”
江鹤繁脸上无风无澜,任何风晚瞧了半天,也没察出一丝端倪。
怎么又变卦了?
她当然不知道,出发前江鹤繁看见何风晚与庞默说笑,并肩立在薄雾中,只剩下绰绰的影,那样的画面很动人。因为她咄咄逼人的一面江鹤繁不喜欢,精明老练的一面他也不喜欢,而稍后冲破晨雾的阳光,抹圆了她脸上这些早熟的冲突,变得柔和。
随后意识到,那是她抵抗生活不得不采取的姿态。
与庞默这样的同龄人一起,她才会收起抵抗,流露属于内心的一面。
“但我跟定你了,江先生。”何风晚浑不在意地冲他笑。
第16章 .
直至新奇感消失,崇山峻岭总也望不到头。
巍峨山体似蛰伏的巨兽,凝视久了好像还能听到呼吸声。大片裸.露的乌漆色岩壁,半山往上才覆有雪,黑白渐次宛若琴键。
何风晚看久了乏味,和身旁的闷罐一路无话,偏又起了个大早,于是哈欠连天地把褐色毛呢外套盖在身上,调整座椅慢慢仰倒。
长外套廓形挺括,垂感十足,衣摆下一双俏皮的平底短靴。她整个人扁扁地陷在座椅凹陷中,闭上眼,任阳光在脸上跳跃,泛着微微的红润。
江鹤繁观察沿途路况,视线偶尔掉落在那张桃花面上,不自觉地多看几眼。
如淡墨勾勒,端艳无匹。
却敛起了醒时的锋芒,亲和宁静的脸,温水一样轻触着旁人。
在他又一次借转弯的机会,“顺便”瞄去时,何风晚忽然开口:“你现在都学会偷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撤走视线已经来不及了,江鹤繁确认她没有睁眼,心想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他不放弃地为自己辩解:“我看你这一身,不是去滑雪的吧?”
“到了雪场再换也一样。”晒久了太阳,何风晚抬手遮脸,侧身朝向江鹤繁,睁眼看他,“再有两天我就回国了,你能快点喜欢我吗?”
江鹤繁绷着脸,稍顷才问:“何小姐一向这么直接吗?”
“不是的。”何风晚又闭眼,重新酝酿,“你别看我好像挺擅长揣摩心思,但这样猜来猜去很麻烦。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谈恋爱的步骤,简单一点总没有错。”
江鹤繁不语。
“你不会觉得追求简单是没诚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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