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许轻言没有表态,他也没再紧逼。
她有点累,她真的不太适合讲一句话还要这般反复斟酌。
既不能被程然拿捏,也不可以被梁见空掌控。
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他们拆骨入腹,可这一秒,她还是想要赌一把。
她在等待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梁见空提议。
这个机会,来得比她预计得快。
段如碧是她的患者,她很难得会与患者交上朋友,但她喜欢段如碧身上如同向日葵般明艳的味道。她还见过她的男朋友,两个人一看就是情侣,相互间的磁场太强,让人无法忽视。
可她的这位男朋友,许轻言总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之前好像见到阿豹跟这人在一起过。
所以,当段如碧请她帮忙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这个家世良好的女生要找阿豹,怕是因为她的男朋友。
她假装犹疑,在段如碧再三请求下,终于约了阿豹。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那边。她想过,万一阿豹把这件事就断在他这里,梁见空不出现怎么办?所以,当梁见空出现的时候,她稍稍松了口气。
一个下午的碰面,基本上是段如碧和梁见空在交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如碧所碰到的麻烦,恐怕也不小,许轻言不欲多干涉他人私事,整个过程,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段如碧离开后,剩下她和梁见空。梁见空先行一步,实际上就在茶楼外头的车上。
“继续喝茶?还是换个地方聊聊?”
车窗落下一半,透过这半截车窗,里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沉静似海,从容不迫。
许轻言很难想像世上有这样一类人,玩弄他人生命,负罪感全无,如果他就是害死沈月初的人,如果他知晓她的身份,他此刻的笑脸,虚伪得令人作呕。
“有事吗?”
她尽量用克制的语气回复。
“当然是公事,上车。”梁见空往车里头撇了撇头。
许轻言绕到车的另一侧,开门,上车。
她靠着车门,和另一边保持最大距离,跟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这里的空气仿佛都沾上了不洁,她下意识小心地呼吸着,怕不小心吸一大口,呛着自己。
“程然找过你。”梁见空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暗藏了什么意思。
许轻言眉头一跳,沉声道:“是。”
“那么,你要做我的私人医生吗?”
这两句话的内在关系,梁见空当真是只狐狸,半是威胁,半是挑衅。他的意思就是说,怎么样,来吧,哪怕你是程然那边的人又如何,我无所谓,我还是让你当我的私人医生。
许轻言知道眼前的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她也知道,如果沈月初在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靠近这个沼泽半步。
在他心里,她就该是弹弹琴,一脸淡然地接受众人赞扬的光环,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许公主。
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刻,她脑海里竟然响起了肖邦的夜曲。
和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夜,融为一体。
“我有三个要求。”
许轻言的声音平静无波。
阿豹攥紧拳头,不由为她捏了把汗。他觉得许轻言最近是越来越不怕梁见空了,从一开始的避之如蛇蝎,到后来的冷漠,再到现在的对峙。
但也不得不说,梁见空对她倒是相当的包容。这种包容很微妙,不是他贴身之人无法轻易察觉。
梁见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看。”
“第一,我还是会在医院上班,我的正常生活不能因此而打乱。”
“很难。”
“那算了。”
许轻言作势要下车。
梁见空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触到,许轻言猛地挣开手腕,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场面一下子很尴尬,梁见空怔了下,眼底的情绪迅速凝结,但他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说:“很难,不代表不行,不过,万一我快要挂了,你好歹要以我为先。”
阿豹和mark互换了个眼神,这他妈妥协得太快了。
许轻言也不再强求,这一条算大家都认可了:“第二,我在社里要有明明白白的身份和权力。”
梁见空起了兴致:“你想要什么身份,什么权力。”
“既然你要我做你的私人医生,那么,我就应该有相应的权力,比如工资,比如行动自由,医疗上的事,我的话就是准则,除此之外,我在社里的行动不被你手下的人管制、干涉,或者是监视。”
工资,她还真敢开口。
梁见空斟酌片刻:“这样吧,你工资就按医院给你的三倍开。你的行动直接跟阿豹汇报,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理会。许医生,还满意吗?”
“可以。”许轻言继续说,“第三,我不是神医,万一你没被我治好,不能拉我陪葬。”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mark坐不住了,扭过头问,“万一你对我们二爷图谋不轨,我们还不能找你寻仇是吧?”
很难想像,他一个美国人能把中文说得那么溜。
梁见空坦悠悠地说:“mark,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这种人谈不上什么职业道德,但许医生的职业道德是很令人放心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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