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偏偏顾氏还是满长安城有名的贤妇,果真传扬出去,只怕所有人都会说是赵宝如勾搭公公,任谁也不会相信,顾氏会差人蒙翻儿媳妇,送到丈夫床上吧。
“大哥那儿……”苦豆儿犹豫着问道。
宝如将匣子递给苦豆儿,道:“放心吧,我暂时不会说的。但你托灵郎传个话给他,不必他告诉你大哥,我自会抽时间跟你大哥说的。”
第154章 少廷
既顾氏被□□到了洛阳宝如想收拾她都嫌路远。至于李代瑁关起门来这府中怎样闹腾也不关她的事反正她和季明德都是要走的人了。
她刚转身季明德恰就在门上站着目光相接的片刻宝如莫名一阵心慌。推了苦豆儿一把待她走了,她亲自替季明德斟茶,端了点心出来笑问:“咱们是不是此刻就可以回曲池坊了?”
季明德唔了一声,忽而挑眉:“回府之后,我还不曾见过李代瑁先见见他然后咱们就搬出去。”
他人不曾晒黑,但总归在外奔徙两月阳光下看得出来沧桑了许多五官格外有了棱角瘦了许多鼻梁格外的高挺。
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格外的深沉忽而一笑,宝如手中的茶盏几乎要掉:自打李代瑁蓄须之后他喧宾夺主比之李代瑁,更像曾经那个能引得满长安城的妇人们都为之侧目的荣亲王了。
盘子里有早晨苦豆儿送来的萝卜枣泥糕,季明德见宝如捡了一块又放下,只吃茶,低声道:“昨夜累成那样,何不多吃点?”
宝如咖捡了块枣泥山药糕,一本正经道:“去年在秦州的时候,娘就不许我吃胡萝卜,她说,这东西吃多了,不易怀孕呢。”
季明德停了手,一脸讶异:“还有这种说法?”
宝如连连点头。她怕要怀上孩子,因为杨氏一句话,在曲池坊不知吃了多少胡萝卜,如今一闻见胡萝卜的味道,就要反胃。
季明德究竟不知他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隔间里她为防怀孕而配的药包没了,宝如如此慎重,显然是打算跟他生个孩子了。
他呷了一口茶,不知为何竟呛的厉害,抑不住的剧抖狂咳。
从来泰山崩顶也不变色的人,咳的两眼通红,扶着桌子咳一回,抬头看她一眼,再咳一回,两眼中似乎还有盈盈泪花。
宝如倒叫他吓了一跳,柔柔声儿道:“我也想通了,果真想等个清静日子,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咱们从现在开始,准备要个孩子吧。”
季明德总算止住了咳,再呷口茶,见宝如明亮亮一双眼睛盯着,笑了笑:“好!”
这辈子,威胁过,恐吓过,吓过唬过,疼过爱过,他总算等到她主动愿意给他生孩子的时候。
昨夜她格外的主动,季明德本还心存怀疑,想她是不是吃了什么助性的药,才会那般不同往日,此刻才释然,原来她是为了能有个孩子。
被迫茹素的酒肉和尚忽而被赶入红尘,这意味着她不止昨夜热情似火,从此之后,都不必绞尽脑汁斗智斗勇才可以同一回房了。
而她若是疯狂起来……季明德头一回觉得,这小媳妇儿果真是个宝贝,人前是,床上更是。
宝如敌不过季明德的眼睛,目光别向远处,他一只手自桌案下伸了过来,晴天白日,这院子里又没有人,她正吃着热茶,忽而一口噎住。他一只粗了许多的手,得寸进尺,越发肆无忌惮。
“横竖今日我没别的事情,既要生孩子,还是多来几回的稳妥,你说呢?”他面上仍是一本正经,宝蓝色的蟒袍,衬着白面如玉,眉毛根根分明,左手将小佛桌整个儿端起,放到不远处的条案上,一张罗汉床,两个人。
季明德欲拉宝如躺倒,宝如拒不肯,他忽而轻挠她的脚心,宝如受不得痒,转身要逃,叫他一拉便是个反趴。
宝如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又叫他挠的混身发软,连连蹬着脚道:“今儿是真不行,我此时两腿还疼呢……”
“谁在哪儿?”季明德忽而喝道。
窗外一人匆匆应道:“二少爷,小的是灵郎,王爷刚刚到外书房,请您去一趟。”
季明德叫这小厮生生败了火性,怒道:“你一个外院男子,难道不知道在院门上传一声?”
宝如已翻坐了起来,趿上鞋子,一溜烟儿跑远了。
灵郎在外道:“二少爷,不是小的没规矩,只是这院子里没丫头通传,老爷叫的又急,小的便擅闯了。”
宝如已捧了件玄色缎面袍子过来,替他解了那件朝服。
她还是头一回替他换衣服,身量太小,踮着脚,垂眸时后颈与淡蓝色的衣衽之间一方白腻腻的脖颈,斑斑红痕,还是他昨夜留在上面的。
分别两月,昨夜她格外主动,一夜到天明,所谓酣畅淋漓,不过如是。
季明德不知昨夜宝如吃了药,还以为从此之后夜夜可以如此,恨不能天立刻尽黑,待她替他束好腰带,弯腰,唇凑过来,低声道:“早些收拾,咱们赶天黑回曲池坊。”
宝如抬眸,叫他盯的莫名发悚,记忆中昨夜李代瑁似乎也曾这样盯着她。她无声点了点头。心说赶紧离开荣亲王府吧,否则不必顾氏再使妖蛾子,我都要被这父子俩整出病来。
李代瑁在外书房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季明德慢悠悠走了进来。
眼看八月,正是各处雨多的时候,四处发大水,他还得去跟大臣们商量对策,急的顶冒青烟,若是李少源或者李少廷,此时劈头盖脸已是一顿骂。
这个孽障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李代瑁开门见山便问:“赤炎死了否?为何你们的军报上说他不知所踪?”
季明德道:“跳了耗牛河,但是自下游没有搜到尸体,不知死活,只能报个不知所踪。”
李代瑁忧心忡忡:“赤东手下或有猛将,但勇谋兼具的唯有赤炎,此番你们不诛之,便是放虎归山,他日必成大祸。”
本来应该是十面埋伏再无出路的,谁知他跳下悬崖,跃入耗牛河中,若大难不死,土蕃再增兵,又是一场恶战。
季明德拍了几封信在桌上,拨开,赫赫然是方才李代瑁才书好,本该发往剑南都护府的手谕:“既秦州和剑南都护府皆由本都督掌握,此事本都督自会看着办,不劳王爷操心。”
李代瑁观之亦怒:“这不过正常的兵防调动,你竟私自截留本王的手谕?”
季明德道:“正常的兵防调动,重要将领调换,我这个大都督会一丝一毫都不知道,王爷这是想卸磨杀驴,夺我两个都护府的兵权?”
事实上就是,仗已打罢,马放南山,李代瑁处心积滤,想从他手中收权而已。
李代瑁对上儿子那双冷厉的眸子,终究怕他忽而又在府中行凶,不敢惹的太过,低声道:“往后若有疾情,我会往海棠馆叫你,一同参与商议。这些手谕,你按自已的意见修改,而后疾刻发之。”
季明德接过手谕,转身要走,又回头:“从今日起,我和宝如要搬回曲池坊,若有事,请王爷差人往曲池坊找我即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