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林正隐约听到后面的袁老轻笑了一声, 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蜡。
叫你背着领导抱怨!
周孟行伍出身,做事素来雷厉风行,哪怕如今当了皇帝,也没改多少,在又钓了一篓鱼后,周孟直接让身后的侍卫拿去厨房,然后就对林正说:“跟朕出去转转,买些菜,等会让厨房和鱼一起做了。”
袁老的厨房当然不会缺了菜,可周孟想出去看看,林正自然不会反驳,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跟着周孟出去了。
周孟带着林正还有一大群隐身在暗处的侍卫从袁老家后门出去,就拐到最近的一个集市。
等到了集市,周孟当真走到摊子前,挑起自己喜欢吃的菜来。
林正看着周孟一边熟练的挑着菜,一边问着菜价,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看来周孟是想看看京城的物价如何。
果然,周孟买完菜后,又特地去粮店买了一袋米和一袋面。
等周孟买完了,林正才笑着说:“今年倒是少见的风调雨顺,再加上现在秋收刚下来,所以物价是低了点,不过百姓手中的存粮也多一些,所以日子倒也不难过。”
周孟看着周围热闹的集市和百姓忙碌的身影,说:“风调雨顺自然是好的,只是注意别让那些粮商把价压的太低,要不吃亏的还是百姓。”
荒年粮少价高,丰年粮多价低,这本是自然规律,只是有些粮商趁此哄抬或者压低粮价,谋取暴利,更是加剧了这一问题。
林正说道:“陛下说的是,前几日江南、徐州、蜀中等地传来丰收的消息,臣就担心这事,这几日正打算要给陛下上个折子,只是还没考虑成熟,才耽搁了。”
周孟听了看着林正。
林正接着说:“如今各地陆续丰收,且再过半月就要开始收秋税,百姓势必要卖粮换银交税,那时,即使朝廷出面控制,只怕也阻止不了粮价的降低和粮商趁机压价,到时只怕还是粮商吃饱,百姓所剩无几。
臣因此想,可否由朝廷设置粮局,在每年秋收时以官价买进粮食,而等春日缺粮时,以略高于官价的价格卖出粮食,这样既能控制粮商秋收是故意压价,也能阻止粮商春天的屯粮抬价,还能不让朝廷亏本。”
林正这是打算把前世的粮管所搬过来,虽然无数人曾诟病过粮管所,可不得不承认,粮管所作为国家调控粮价的手段,还是非常管用的。
周孟听了林正说的,不由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说道:“这主意倒是有新意,只是这收粮的人,这存粮的地方还有监管的人,所属的衙门?”
林正点点头,说:“这确实都是问题,存粮的地方其实还好,只要朝廷拨钱修出粮仓就好,可剩下的,确是要慎重考虑,否则很容易成为一些贪官污吏的谋财之处,所以臣才没敢冒然上折子,打算等考虑周全,再呈给陛下。”
“这样吧,你把能想到的写个折子,等下次庭议,让众位大臣一起商谈一下。”周孟说道。
林正一听大喜,忙说:“多谢陛下。”
周孟心里想着林正刚才说的,也没心思接着逛下去,就带着林正掉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不由感叹道:“要是朝堂上那些大臣能像你一样多心系百姓,别光想着朕爹是谁,朕也就不用天天如此操心了。”
林正知道周孟说的礼部尚书,因为陛下宗庙的事,整个礼部简直成了辩论大会,礼部尚书非但不阻止,还当起了裁判,不过周孟可以说,他却不能说,于是林正笑着说:“陛下先祖关乎宗庙社稷,礼部难免慎重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要不是您,换了别人,就算没爹,礼部也懒得瞅一眼。”
周孟听了,顿时笑了,说:“你倒是会说话,难不成朕还要因此高兴不成。”
林正故意说道:“陛下高兴不高兴臣不知道,臣只知道臣现在没爹没娘,可礼部那些老头,却从来没替臣急过。”
“你呀,这是一回事么!”周孟哭笑不得的说。
“所以说还是陛下金贵,才有人替陛下急。”林正笑着说。
“要不朕赏你个恩典,让兖州那边的官员帮你查查你的父母。”周孟突然说。
林正一愣,他倒没想到陛下突然这么说,要是周孟真让人查的话,只要他的父母没死,只怕还是能查到的,不过,林正婉拒道:“多谢陛下,还是算了吧!”
“怎么,不乐意?”
林正抬起头,摇摇头说:“不是不乐意,只是,臣早就知道父母是谁,而且,他们早已过世了。”
袁老的宅子正在林正宅子的前巷,周孟和林正从后门回去时,正好要经过林正门口,林正还正犹豫要不要请周孟进家坐坐,就看到一个马车从远处驶来,在他家门口停下,然后从车上下来几个壮汉和两个颤巍巍的老夫妻俩,就在林正正奇怪这几个人到底是谁时,只见一个壮汉蹭蹭的跑到大门前,把门拍的砰砰响。
门嘎吱一声开了,门房从里面伸出头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壮汉,愣了一下,不由问道:“您是?”
“这里可是林尚书府?”
“正是,您是哪位?”
“在下兖州府府衙衙役,特来送林大人的老父母前来。”说完,手一指马车旁那两个颤巍巍的老人。
作者有话要说:值自习回来的晚了,有些耽搁了,实在抱歉,码的有些匆忙,等下我再修下错别字。
第七十三章
衙役的话不仅把门房吓了一跳, 更是让在巷口的林正变了脸色。
“这怎么可能, 我当初还偷偷去坟前上过香呢!”林正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周孟还在旁边, 忙闭嘴。
周孟转头看着林正, 示意他接着说。
林正:……
他头一次发现,原来周孟也挺八卦的。
不过能当着周孟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总比以后别人在周孟跟前添油加醋强, 于是林正凑近周孟,小声说:“臣本来出生在兖州城西外田家村一个田姓贫苦人家,家里穷, 臣又是第八子,上面哥哥姐姐不少, 所以刚出生时, 就被弃在兴安寺外,后被寺里的长老捡回寺中,抚养长大。
后来在臣十岁那年, 臣曾偷偷跑出寺去那村里一趟,才知道家母早在三年前,就因操劳过度去了,臣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人, 就偷偷去坟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回寺里了,再过了两年,家父也因操劳过度, 年纪大了去了,臣那时大了些,就偷偷去烧了两次纸钱。”
“你不曾上门去认过亲?”周孟诧异道。
林正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说:“他们亲手断了尘缘,我何必去认。”
周孟这才想起林正原来还是个和尚,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林正用眼的余光看到周孟没什么反感,放下心来,要是普通人,明知道父母在哪,却不去相认,很容易给人忘恩负义,冷血的感觉,林正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可周孟是皇帝,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林正却不愿意给周孟留这样的印象,所以才故意用佛语回答,毕竟对于和尚,尤其是从小在寺庙长大的和尚,从小被教导要摒弃尘缘,要六根清净,不愿意相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果然周孟没再提这事,而是看着林正门前的老夫妻俩,突然问道:“你当初怎么知道那户人家是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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