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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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在当时是更被看好的人物,他自身血缘就是最强大的武器。加上他还有母亲、外公等强有力的臂助。据说当年太后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也是他。众所周知,女帝是个十分重情的人物,若非机缘巧合、形势所迫走上了帝王路,应该是一位多情才子才女才对。女帝对母亲和妹妹感情十分深厚,与危威海公江星移也是君臣相得,正史上多次有女帝解衣推食的记载。据说女皇陛下得到大明使团进贡的精美丝绸之后,都是先封赏大臣家眷,才用在自己身上。

“女皇有皇帝光芒做衣裳,不必任何精美织物为她增添光彩。”这是当时炎国宫廷尚服局一任官员的原话。

江洋是女帝陛下唯一的外孙,从小长在宫廷,也深的女帝陛下喜爱。按理说,他怎么都会是最好的继承人人选。斗争最激烈的时候,江洋三十多岁,黄宇四十多岁,女皇陛下又一样喜爱任用年轻人,很多人都认为江洋是必胜的。

何曾想是黄宇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拔得头筹!

由结果倒推原因,也不是没有道理。后人也有很多分析,为什么黄宇能打扮江洋成为继承人。大约还是在感情和本事上吧。

若论感情,黄宇不必江洋差。江洋是女帝陛下一手教养长大的,这句话有水分。当时女帝陛下已经登基,每日朝政繁忙,教导的师父是女皇专门安排的,女皇只是检查监督而已。而黄宇不一样,黄宇是真由女帝陛下亲自教导长大的。当时女帝陛下还只是一个士绅,就把自己所有的知识毫无保留的教给黄宇。

言传身教最重要,黄宇一直跟在女帝陛下身边,陪着她经历过太多事情。女帝陛下一路走来,等能看到黄宇的身影。这样资历老、战功多的黄宇,如何能不脱颖而出。

黄宇值得人诟病的地方,也只有出身了,他曾经是女帝陛下的奴仆,不是谦称,而是真正签下卖身契的奴仆。现在人人平等没有这些讲究,当时却是他最大的污点。可黄宇的户籍是女帝陛下亲自安排的,连姓氏都跟着女皇陛下,这个污点相当于被女帝陛下亲自抹平了。

黄宇在炎国开国之前就立下无数战功,后来为保卫疆土、抵御入侵也立下无数赫赫战功,堪称炎国的战神。

反观江洋,他最大的助力和最大的缺点都是出身吧。因为出身和女帝陛下有天然的亲密,也因为出身只能在都城从事文职,曹国长公主不允许他以身范险,他的父亲就是在战争中牺牲的。

女帝陛下挑选继承人,看的是能力和心性,怎么可能因为宠爱而置国家于不顾。看完了史官的记载,阿安对女皇大大更是敬佩,铁杆儿程度更深,虽然她亲手拆了她的官配。

本以为严肃的《告后人书》要为自己的功绩做说明呢,没想到女皇大大这么调皮,说的全是八卦。阿安心想,这和则天陛下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呢!女皇大大这样,又何尝不是立了一个无字碑,我的功过任你评说,我在《告后人书》里只说这些小事,因为我知道历史会对我的功绩有公正的评价。

阿安对这次展览十分满意,相对于女皇大大取得怎样的成就,普通人更关心的还是名人八卦。这次女皇大大的《告后人书》现世,拍死了影视书画作品。想想那些人生无可恋的脸,自己被拆官配的郁闷都减少了呢!哈哈!

第213章 老太太

“太太, 您要撑住, 少爷还没入土为安呢, 您要撑住啊!”嬷嬷悲戚不已。

柳娘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作为开/国女帝寿终正寝, 在万人仰望中走完一生, 现在去投身到一位中年丧子的老太太身上,这位老太太闺名亦有一个柳字。

事情很简单,老太太为人继室, 膝下只有一个亲子, 亲子今年刚刚成亲, 还未育有子嗣就去了。他是为什么丧命呢?为了侄儿。

张家老爷只有两个儿子, 原配嫡出、继室嫡出, 两个儿子相处的还好, 虽说不亲密,但也未反目成仇。张家大少爷成婚十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据说大少爷身子骨不好,这些年也纳了好几个丫头, 可惜还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于子嗣单薄的家庭而言, 没有比孩子更加弥足珍贵的了。

柳娘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床帐,眼泪情不自禁留下来, 这是原身留给她的最后感情。

“太太,您哭出声儿来吧,您哭一哭, 别憋着啊!”嬷嬷哭着劝慰,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哭什么?”柳娘拿袖子胡乱抹干眼泪,坐了起来。

“老爷~”门外丫鬟福身见礼,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大人走了进来。

嬷嬷背过身擦干眼泪,低头福礼,唤了一声老爷。

柳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如今是个可怜的失子妇人,就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想必也无人怪罪。

张大人看着妻子麻木悲戚的脸,往日他进来,妻子就算再怎么不舒服,还是要起身见礼的。就算身子不适,嘴上问一句也是能的,可如今……唉,张大人叹气,造化弄人,徒呼奈何!

“都下去吧。”张大人挥手,丫鬟仆妇鱼贯而出。

张大人坐在床边,重重叹息,“和哥儿去了,我心亦是伤悲,我都五十的人了,黄土埋半截,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伤心?你瞧,就这几日功夫,头发又白了一大半。”

柳娘不说话,当然是伤心的,毕竟是儿子,可他不止这一个儿子啊!

张大人看她没反应,心里也明白丧子之痛,不是三两句话能平复的。张大人严肃着一张脸,讲事实摆道理道:“和哥儿此去,大孙儿有责。可大孙儿才八九岁的年纪,毕竟还是幼童,又懂什么呢?海哥儿快三十的人了,膝下只有这一子,说不得这辈子也就这一子。我有心让他赔罪,等送走了和哥儿,就让他去跪祠堂。你要体谅我,大孙儿是我张家唯一的后嗣,子孙香火系于一身……”

“和哥儿到底是怎么去的?与我说实话!”柳娘沙哑着声音开口。

“和哥儿与大孙儿在池塘玩乐,一时踩空掉了下去。大孙儿当时是吓住了,这才跑去躲着,等下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事儿大孙儿有错,可并非全都是他的过错……”

“池塘四面有围栏,要怎样不小心才能踩空?郑氏把儿子当眼珠子,怎么会让他去池塘玩耍?和儿身边的奴才呢?我安排两个人贴身跟着他,现在人呢?池塘就在后院正中,前后左右都是仆人,怎么呼救都无人去救?”柳娘连连发问,见张老爷不答,拍着床板道:“你说话啊!”

“和哥儿在假山上玩耍,一时不慎才掉进去的。假山上哪儿有围栏?这是和哥儿的家,你疑神疑鬼的做什么,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为何不问?头七没过,和儿的神魂还没走,我叫他亲耳听一听,他的亲爹是怎么待他的!虎毒不食子啊!他是你的亲儿子,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他喊冤蒙屈,短折而亡?杀人凶手还在逍遥快活,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柳娘痛苦流涕,哭喊不停。

“阿柳,阿柳,当真是你想岔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这是生生挖我的心肝啊!若说这件事有错,最大的错在我。若非我德行不修,老天怎会如此惩罚我。你怪我,我受着,可大孙儿受不住啊!”张老爷眼泪也下来了,“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让大孙儿给和哥儿偿命吗?此时并不是大孙儿一个人的错!若是一条命能换他回来,拿我的去!拿我的去!阿柳,自你嫁入张家,我何曾薄待过你,都没红过脸,本是一辈子相依相扶之人,我又何尝料到有今天?”

“相依相扶,别恶心我了?枉我日日精心照料,生怕不周,唯恐继室受人诟病,你们张家就是这么待我的?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是谁教他的?若不是有大人言传身教,他怎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呜呜……我和儿去了也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再遇上这种衣冠禽兽做父兄!”柳娘涕泪横流,哭得不能自已。

“来人!来人!”柳娘大喊,原本等在门外的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华嬷嬷,去出月庵定一所院子,拿我的嫁妆银子。我要去为我儿祈福祝祷,盼他来生睁大眼睛,投一个好胎!”柳娘拉着华嬷嬷的手骂道。

“太太……”华嬷嬷看着一旁脸色铁青的老爷,一时不敢动作。

“怎么,你现在连我的吩咐都不听了?”

“是,是,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华嬷嬷福身,马上退下。

张老爷站起,身子都晃了晃,叹道:“你在病中,出言无状,我不与你计较。和哥儿停灵七日,就要葬了,你……唉!”

张老爷被下人扶出院子,刚出了院门就听见呜咽声。张老爷一而看着天上这一轮烈日,痛苦闭眼,心中苦笑,老天不知人心,这般悲苦之时,也不知落几滴泪来。

柳娘痛快发泄过一回,安静躺回床上。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及时”接手别人的人生,以往最差也是从幼年开始谋划,这次来的如此突然,非比寻常啊!

柳娘隐约有预感,这次与其他都不同。也许终点,或者新的转机,就该在这一世出现了。

老太太因独子夭亡悲伤过度,又因夫君不肯未自己做主,万念俱灰之下,神魂俱灭,只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柳娘。既然接手了,柳娘只会按着自己的心意走。

柳娘睡到傍晚,华嬷嬷轻声叫醒她:“太太,睡了一整天了,先喝点粥吧?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住。”

柳娘轻哼一声,被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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