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身世(2 / 2)
姚景天的卧房,离主楼最远,离花园最近,仿佛这样就能假装拉开自己和俗世的距离。
名贵的红木床上,大病初愈的姚景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得更苍老了一些。床对面的贵妃榻上坐着一身淡绿色裙装的年轻女子。
“本来应该在会客室见你,但是医生警告不能随意下床。哼,我还没有到那么不中用的地步,他们那些人就是喜欢危言耸听!”姚景天刚要揭开被子下床,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握前胸喘了好一阵,才缓解过来。无奈,又坐回了床头,立刻有佣人过来帮他在背后垫上一个靠枕。
“您~还是多卧床休息休息吧。”小妖出声,刻意保持的恭敬带上了冷冰冰的距离感。
“小九——”姚景天的声音里混杂了一丝低哑的歉意,“你母亲过得怎么样?”
“如果妈妈为了一些旧事一生都不得开心,她就是浪费了自己。跟不值得的人不值得事消耗感情,那才叫对不起生命。”小妖的回答虽然犀利,却仍是没有什么情感,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所以她不纠结于过去,自然过得不比别人差。”
姚景天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苦笑,“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女了。你本来没有义务一定救我的。”他停顿了一下,“真的谢谢你!”
“姚董也不用太在意。中华骨髓库那么多志愿者,您不过是碰巧认识了捐献者而已。”小妖看着对面的人,想挤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却发现面部神经动得很艰难:所以,这就是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姚景天虽然与四房太太都有着事实婚姻,但却从未在形式手续上正式婚娶,所以至今在法律意义上,他还是个单身的钻石王老五。四房太太的“排名”也不过是依照认识姚景天的先后顺序而来的。
母亲当初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一个道理:若不得唯一的姚太之名,便不肯进姚宅。且不说外公绝不允许母亲做小,即是她自己,也清楚知道,与其无休止地跟其他四房争宠,还不如干干净净地切断与他的关系。
风流惯了的男人,一时的激情再是山盟海誓,早晚也会有消退的一天。那时就算珍珠也消磨成了死鱼眼睛。
当女人把一切都寄托在一个男人对她的宠爱上时,那一切就都变得可笑和荒谬,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但谁知道这郎的情能维持多久?而这情又是在其他数个女人的虎视眈眈下苟延残喘,在这世间又有几分靠得住?
在一夫多妻制的关系里,一向都是谁拥有男人的宠爱谁就是赢家;一切唯丈夫的马首是瞻。可等到每天的生活也只剩下了千方百计讨好自己的男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咳咳……”姚景天又咳嗽起来,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杯养生茶,被他挥挥手拒绝掉,“你……不肯叫我一声父亲?”
对面仍是一阵沉默。
许久,小妖开口,“姚董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作势要起身。
姚景天的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落寞,深深地叹了口气,“稍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接着按下了床头的内线电话,“拿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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