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
“你告诉我,我或许能助你。”丘延平软硬皆施,他心念一转,克制“念”暴动的力量稍稍减弱两分,同时他的精神高度紧绷,时刻警惕着这道“念”有可能的反击,“你若是不说,光凭你现在被困在这里,就永远完不成你的复仇计划。”
“我……”果然在丘延平主动发散好意的情况之下,这道“念”断断续续吐露出丘延平想要知道的消息出来。当“念”的记忆全数告出,这道“念”在阳间的载体便也就不复存在了。
丘延平微松一口气,垮下了肩膀,就在这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总算传进丘延平的耳朵里,丘延平想起来好像就在之前他也隐约听到了有人在敲门。只是他刚压下一道血念,又喷了一口血,现在只想犯懒坐在原处不想动弹。
直到他听见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丘延平深深叹了口气,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拖沓着一双拖鞋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微微开出一道人手掌宽窄的缝,恰好让他露出自己的脸,他探出头,看向门外,见是顾闻业,问道,“顾将军?有事?”
他懒懒地开口,顾闻业闻声顿了顿,说道,“我先前听见你那屋里传出一声极响的声音,怕你遇到了什么,所以来敲门问问。”
丘延平“哦”了声,冲他笑笑,说道,“没事。”他说完,便打算合上门,结果手上传来一阵阻力,他微皱眉看过去,“顾将军还有事情?”他现在只想泡个澡吃些小零食。
顾闻业视线落在丘延平衣服胸襟前的几滴血迹上,红得还不暗沉,显然是“新鲜”的,他脸色不太好看,“怎么回事?”
丘延平顺着顾闻业的视线看见自己衣服上那几点血迹,估计是先前一口精血喷得角度不太好,落了几滴在衣服上,他啧了一声,再看顾闻业那副神情,显然是会刨根问底的款,他皱眉把门打开,让顾闻业进来,“别在门口杵着,进来。”
第19章 星际风水大师19
丘喵:给顾大佬上节课╭(╯^╰)╮
顾闻业几乎是被丘延平直接扯进了他的屋子里。
一进屋,暗淡昏黄的室内就让顾闻业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毛,走出玄关,顾闻业的注意力就被地上零散倒落的白蜡烛吸引住了,烛油洒了一地,其中一根蜡烛倒下还没熄灭,闪着微弱的火苗,也亏得这地板都是做过特殊工艺加工的,一定程度上能够防水防火,不然说不定就着起火了。
丘延平一脚踩熄了小火苗,脚尖捻了捻烛头芯,说道,“我猜你有问题想问我?”
顾闻业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问哪个,他想知道丘延平衣服上的血哪来的,也想知道这地板上显然故意摆放的白蜡烛和钱币是用来做什么的,还有这明显有些狼狈和乱哄哄的室内,仿佛经过一番大风刮过的狼藉……
他想问的问题实在有些多了,一时间都有些无从下手,他花了几秒的时间,理清自己有些纷乱的头脑,开口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可真是万金油很好用了。
丘延平噎了噎,思考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同时也在想,他好好回答了,顾闻业能听明白么?他并不是很想白费口舌。
他瞅瞅顾闻业,顾闻业正看着他等着一个答案,他伤脑筋地用力抿了两下嘴唇,往地上坐下,盘着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顾闻业挪过来点。
“食堂那儿的两片林子你还有印象吧,一边是槐木,一边是杉木,树分阴阳两性,槐木为阴木,杉木为阳木,一左一右,正对阴阳八卦。”丘延平从最开头解释起来,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闻业的表情,然后他意识到,从这里开始,顾闻业脸上就露出了完全不知所谓的空白表情。
丘延平:“……”这一定会是他遇到的最难教的学生。
“这些你听不懂。”丘延平用了肯定的语气,他深呼吸了一下,决定直接略过这些源头,说道,“那就不管这些了,总之,这两片林子的布局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布局我们称为龙卧阴阳,本身是聚风水造良势的极佳局,龙头所对便是风水聚集地,但是通常会用作‘龙’线的是假龙,而这里压着的却是真龙,真龙被克压,祸怨相依,反而导致此处风水被破坏,惹来了不干净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近几个月来,学院里暴动事件异常多的缘故。这里的学生受到了真龙的怨愤影响,极端放大了负面的情绪。”丘延平虽然嘴上说要略过那些顾闻业听不懂的专业词,但是说着说着,不自觉就带上了。他一边解释给顾闻业听,一边也是在给自己串联这几天下来的线索。
顾闻业微皱着眉,没有打断丘延平的解释,虽然风水这个说法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是千百年前流行过的东西,他偶尔也能在书文里读到,传说中,风水师能够一手翻天覆地,改朝换代,能耐极大。不过顾闻业不知道丘延平说的风水,与他在书文里读到的,是不是一个东西。
他消化着丘延平说的东西,抓住了其中的重点,“所以学生暴动的事件缘故已经找到了?”
丘延平微点头,“这个我已经解决了。”
顾闻业微张着嘴,解决了?!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丘延平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这件让他们大为头疼的事情解决了?
丘延平十分享受顾闻业惊讶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挂上一个愉悦的假笑,虚伪自谦道,“顾将军用不着那么惊讶,你擅长征战,我自也有我擅长的。”
“话归正题,今天早上,我在与老校长的交谈中得知食堂那处的林子并非一直存在,而是前不久付家人来学院里闹腾,把那处原本的桃林毁了,才请了园艺师傅重新做了林子。这也就解释了一直困扰我的一个疑惑,为什么学生暴动的情绪直到最近才频频发生,原来龙卧阴阳局并非一早就在学院里影响着学生。”丘延平继续说道。
顾闻业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付家人一直认为是王歌害了付旸升,加上王歌后来住进了学校,他们无法再去王歌的居住处闹事,才来了这里,失手把那片林子毁了之后,也是他们请来了园林师傅,自付了赔偿的费用,重新修整了林子。”
丘延平闻言一顿,想起先前他从那道念中读到的东西,倒是信息合上了。他眼睛微亮,他盯着顾闻业,问道,“园艺师傅的确是他们付家人请来的?”
“嗯。”顾闻业很快反应过来丘延平这句问话的意义,他猛地抬头撞上丘延平了然的目光,“是付家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我看就是这样了。”丘延平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后来我和老校长找到了那个园艺师傅的家,发现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但是,我在那里注意到了一些没有被清理掉的血迹,沾在桌角和椅腿上,显然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顾闻业瞳孔微缩,丘延平继续说道,“我之前有和你说过吧,枉死之人的冤魂和执念是不会轻易离开人世,它们在活人身上留下标记被称为蠡,而这些对人间有着极为强大执念的魂魄,我们称之为‘念’,这些念承载了这些魂魄身前的记忆,而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我可以读取它们的记忆。”丘延平手指点了点地板上的那些东西,“正如你所见,我先前正在通过某些小手段试图从一个念的身上读取一些信息。”
“读取念的记忆很危险?”顾闻业微皱着眉,视线落到丘延平衣服上的血迹。
“通常来讲,并不危险,只是这道念的怨气极大,已经具备了独立思考和攻击的能力,我准备不当,才不得已费了点血来克制它。”丘延平摸了摸鼻子,耸耸肩膀语气轻松道,“现在已经解决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顾闻业并没有因为丘延平说的而放松下来,他尾音微扬,“费了点血?”
“这是你理解不了的东西,顾将军。”丘延平笑道,他可不想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解释什么是精血,又怎么把精血引出体外——他的做法粗暴了点,不过事况紧急。要是可以,他也不想那么粗暴地对自己下手。
顾闻业微噎,对于丘延平的敷衍,他生出一种被排斥在外的烦躁感。
丘延平对人的情绪感知向来敏锐,他注意到了顾闻业的不快,他笑笑没说什么,直到顾闻业自己掩饰好了情绪,他才慢吞吞地开口请人离开。
“顾将军,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这里现在很安全,念也已经解决了,我想我差不多该休息了?”他挂着笑看着顾闻业,顾闻业被他看得微微一愣,然后耳朵根泛上淡淡的薄红,顾闻业意识到是他大晚上的冒昧来敲门,进入丘延平的宿舍,还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强占了丘延平的休息时间。
顾闻业为自己的不合礼节而感到些微的抱歉,他轻咳一声,说道,“打扰了,丘先生,祝你晚安。”
“晚安,顾将军。”丘延平目送着顾闻业滑着轮椅出去,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带出一分慌乱无措的模样,他在大门合上的瞬间笑了出来。
“这顾将军……倒是有些可爱。”丘延平摇头晃脑,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龇了龇牙,盘着的两腿有些发麻。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先给池子里放了满满的偏烫温水,然后宽衣解带,镜子里的男人身型瘦削又苍白。
他往池子里一躺,热毛巾沾了微烫的水,叠成小方块枕在脑袋后,他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把池子里的水温调到了恒温的模式,身上隐约传来的疼痛和疲惫在温水的环绕下似乎也消退了些许。
睡了近两三个小时,丘延平睁开眼睛,从池子里哗啦站起来,从边上的衣帽架上取下一条白色大浴巾往身上一披,大喇喇地走出了浴室。
之前他用为数不多的功德星光换了桃木剑,还赊了点账,身上来自雷霆惩力的疼痛感便明显了几分。他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地钻进了被窝里,像只蚯蚓似的拱着床被,不舒服地哼了两声,既想作天作地,又苦于没人理会他,只好裹着白棉被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第二天一早,丘延平从床上起来,他一整夜都没睡一个踏实觉,曾经舒坦了大几个月没受那雷霆的疼痛,现在冷不丁又回顾过去了,丘延平便不适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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