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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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辉激动地低吼出来:“我喜欢你,你也心悦我,怎么配不上?那些门第教条,我才不管!”

葛惠芳急忙用手掩住他的口唇,知道他一向容易冲动,不好直言,只能婉转相劝:“我的好哥哥,你的心意我知道,可这事急不得,必须从长计议,待你考上秀才再说吧。兴许表姨心头大喜,便允了呢。”

“再晚便来不及了,佞臣郭郿派钦差带兵至平邑监察,那人贪慕美色,姐夫传话下来,让爹娘帮着收些美貌的小娘子,候着随时送过去。今个我瞧见爹爹见了荣家的暗桩子,八成是为此事,你们就快要被送给那厮了。”

此话一出,葛惠芳、钱雪儿、豆香俱是一惊,葛惠芳忍住千头万绪,问道:“真是如此?”

“千真万确,所以我才急着约见你,就怕晚下去,再也无法相见。”于明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急促神情,恨不能立刻把眼前的女子娶进门。

葛惠芳不知在想些什么,嘴上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

于明辉握紧她的双手,郑重道:“如今,就只好先委屈你给我做妾了,我对天发誓,以后定不会负你,就像姐夫对姐姐那般,到时把你扶正。”

葛惠芳却不信自己会有像于莹那样的运气,而且于莹经营多年,好歹做了世家幼子的媳妇,她给于明辉做妾,以后就算被扶正,也最多是个乡绅的儿媳妇,她图什么?若不是家道中落,她会沦落到自卖于家为养女?戚氏对她就像打发一个乞丐。

若是做妾,也该给钦差大臣做,以她的才貌和心机,还怕不受宠?到那时,不管是戚氏还是于莹,还是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得被她踩在脚底下,玩在手心里。

葛惠芳推开他的手,说道:“明辉哥哥,先别急,这是件大事,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不然会被发现,等我理清了,再派人知会你。”

于明辉心中不舍,却也无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葛惠芳的脸立刻收住情深难以的愁容,面如冰霜,冲钱雪儿和豆香的方向冷冷道:“出来吧,我知道有人在偷听。”

第14章 设计

豆香拿不定葛惠芳发现的是钱雪儿还是自己,还是两人都给逮着了,还是都没逮着,只是试探,她决定先不出来,再等等。

钱雪儿没那么好定力,先一步走出躲藏的藤架,双手鼓着掌,对葛惠芳讽道:“惠芳姐姐好雅致,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跟情郎幽会。”

葛惠芳也不再伪装成知心姐姐,干脆撕下面具,冷言问她:“你想如何?直接道来,无需再说废话。”

“雪儿只想问姐姐,你真想给于家三公子做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关?”

钱雪儿有些被惹到,怒回:“与我本不相关,不过要是我告诉了于夫人,你猜会如何?”

葛惠芳眼里闪过一瞬的狠毒,她脑中不停歇地想着可以解决掉钱雪儿的法子,却不得其解,只能忍住心情,装出不甚在意的模样,回到:“还能如何,明辉哥哥心里有我,表姨一向疼爱他,大抵会成全他吧。”

钱雪儿语气更加不满,“你好像还不嫌够?”

葛惠芳叹了口气,神态落寞又感伤,我见犹怜,潸然道:“都是做妾,还不如给那钦差大人做妾,至少,自己也能狠的下心,豁的出去。”

钱雪儿却指责问她:“于明辉是翩翩君子,又对你有情,以后肯定会疼爱你、怜惜你,那钦差大人你也听到,是个好色的,最多把我们当玩意儿,两相对比,你脑子进水才去选那什么钦差大人。”

豆香听到此处,由衷感慨,钱雪儿虽是个冲动易怒无脑之人,对这事却看得透彻,好像把自己全部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此处。

葛惠芳却不领情,确切说,她压根看不起钱雪儿,也听不进她的话,只回答:“人各有志,这就是我的抉择,雪儿妹妹莫再相劝。”

钱雪儿听出她的不耐,也不再兜弯子,道出自己的目的,“是啊,你有你的阳关大路要走,我也有我的独木桥要过。你不稀罕给于三公子为妾,可我稀罕,你得帮我促成此事。不然,我不仅要到于夫人那儿告你,还要去对于三公子说道,我要让整个于府、甚至整个武台镇,都知道你的丑事,看你还能不能去平邑给那钦差大臣做妾?”

葛惠芳怒火攻心,要不是此时正是青天白日,不好大动作,她连杀了钱雪儿的心都有了。不过,钱雪儿全盘托出,也让她找到处理这浑人的法子,她继续装弱,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钱雪儿见有空隙,赶紧乘胜追击:“哪里不好,你只管帮我做事,此后你去做大官的妾,我就安心在于府做妾,咱们都达成所愿,各不相关。”

“你打算怎么做?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钱雪儿听她的语气竟是要答应,便觉得此事成了大半,当下就说出自己的计划:“你只管帮我把于三公子约出来,然后给他下药,待我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他和于家怎么也得给我个说法。”

豆香心想果然无脑就是无脑,禁不起夸,你丫卖身契在人家太太手里攥着,还敢给人儿子下药,还敢煮饭!一煮完,人家转手就把你给卖了,你一个破了身的,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到时候,才真是跌入泥淖,天不灵,地不应。

葛惠芳套出她的话,便有了底气,干脆道:“雪儿妹妹,你还是去告我吧,这事我没法子做,一旦被表姨知道,便是无法收场,随你怎么办,我认命了,恕不奉陪。”

钱雪儿哪肯放过到手的鸭子,强言道:“惠芳姐姐真不怕我去告?”

葛惠芳自然是怕的,不过她更怕戚氏的手段,“我是真不能帮,我们这些人中,只有我和明辉哥哥相熟,若是他出事,表姨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我,到时候,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被你告呢。”

钱雪儿尤是不肯放人,双臂牢牢钳制住要走的葛惠芳,言语中多了几分相求之意,“惠芳姐姐,你只要帮我把人约出来,后面的事,我自己来做,不会害了你。”

葛惠芳早就准备好说辞,就等她妥协,于是说道:“其实这事,只要找好背锅之人,连你也无忧。”

钱雪儿上钩了,赶紧追问:“惠芳姐姐,快点说吧,等我做了三公子的姨娘,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想法子找人帮你去守西门的钱婆子那里传话,就说清幽阁内有人相约,约好时辰和地点。三公子便会如约而至,你事先备好美酒,让传话之人送过去,三公子等久了,自会饮用,他不甚酒力,等天色暗下来,你再过去下药,定能做成此事。”

钱雪儿思来想去,觉得此计可行,便说:“到时若是太太责问,我再一口咬定,是传话之人嫉妒我,故意设计陷害,毁我名节。”

“切记一点,表姨最是厌恶别人设计她的孩儿,你若是做了,就得咬定是那背黑锅之人的过错,若是让她知道你我的谈话,到时候就无法逆转了。反正话是别人传的,酒是别人放的,你是别人叫过去的,三公子酒醉乱行,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你就咬定死理,表姨为了三公子的名声考虑,最后也会纳了你,到时候再生下一儿半女,你还愁什么。”

钱雪儿窃喜道:“还是惠芳姐姐会来事,这事瞧着真能成呢。”

葛惠芳推脱说道:“这事可与我不相干,我可是什么也不知的,切记切记,都是别人的过错。”

“我省得,我省得。” 钱雪儿无法抑制心头的窃喜。

葛惠芳装作不经意地问:“药都准备好了吗?可别在这事上载了跟头,可没有第二次机会。”

说及此事,钱雪儿有些小得意,“我父兄是专门给那仁心庵里送药材的,与那里的师太相熟,我有门路能买些制好的药丸。”

葛惠芳果然提起了兴致,问她:“仁心庵竟然是做那买卖的?”

钱雪儿:“可不是,那儿的水可深,师太也不好做呢。”现在她对这葛惠芳怎么瞧怎么顺眼,也愿意跟她亲近,于是对她说了些秘闻和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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