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紫云后脚刚出灵犀阁,便听到里头什么东西猛掷在地上的声音,又听婉小娘子在骂:“什么破烂货儿都往我跟前送……”
紫云心头一梗,快脚走了,回头就道给了杜恒言听,道:“亏主子不计前嫌,还想着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杜恒言眉头一皱,看向了紫云,见紫云尤自气愤,淡道:“今个你在家中休息,别气坏了身子,让紫依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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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娃近来学了好些字,每日里起的十分早,等在桌边和阿姐一起吃早膳,然后去嘉熙堂,可是这几日她看着阿姐越吃越少,今个见她连金银小馒头竟也只用了半个,不由皱着小眉头问道:“阿姐,你是不舒服吗?”
杜恒言无奈地笑道:“没有啊,阿姐一会还要吃呢,得留着肚子!”
这些日子,慕俞每日里等在甜水巷子口,总是带了吃的,或是千层酥饼,或是水晶小笼包,或是龙抄手,或是红豆小汤元,昨儿个是一份牛乳菱粉香糕。
她有时候都怀疑,慕俞到底请了几个厨娘。
小黑娃知道阿姐有得吃,也不管了,滑下了椅子,对阿姐挥挥手,自个去上学了。
紫依过来道:“主子,紫云今个身子不舒服,让奴婢代她。”
杜恒言皱眉道:“你今个也别去了,一会找凌妈妈找大夫来看一看!”
紫依笑道:“主子,奴婢看了,就是身子倦怠些,倒没头疼脑热的!”
杜恒言淡笑道:“既是如此,随她去吧!”
二人出了府,从马行街到了甜水巷子口,便遇到了慕俞,笑呵呵地朝她挥手。
慕俞今个着了一身天青色的云锦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三寸宽的祥云纹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羊脂白玉束冠束着,显得十分白净爽朗。
杜恒言心一跳,忽地想到昨个武月皎看她时,幽怨的眼神,蓦地朝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武月皎的身影,才微微定了心,接过慕俞手中用白瓷套碗盛着的鸡丝豆脑,舀了一勺子,不满地道:“慕俞,你若再逃课,我就给林家阿翁写信,看他不追到京城来打你!”
林承彦十分淡定地道:“阿翁不管这些的!”阿翁若是知道他在追阿言,怕是连国子监都觉得可以不用去了。
杜恒言又吃了一口,隐隐觉得身上不得劲,将白瓷碗递给了身后的紫依,转身对慕俞道:“慕俞,你小小年纪,怎地天天不求上进,这般荒废功课呢!”
林承彦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道:“阿言,这是我家厨娘半夜起来做的,磨得豆腐,可鲜嫩了!”
杜恒言见他丝毫不接话,气道:“林承彦,你是不想考科举了吗?你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考个举人?”
林承彦望着阿言气得红了的脸,咬着唇,忍不住笑道:“阿言,你是忘记我过目不忘了吗?那些,我几年前便已会了啊!国子监的大儒再厉害,也不会比阿翁还厉害啊!”
他可是由三朝老相单独授课的神童啊!
杜恒言一窒,顿时无言。
也不睬慕俞,气冲冲地朝前走,他这般天天跟着自个,迟早被武月皎碰到,那小妮子,粘人的活儿比糨糊可厉害了好几倍!
汴河大街一处临街茶楼上的张宪,望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眼眸微凉。旁边站着的随从也石试探着道:“主子,不若您禀了夫人,找冰人去送上草帖子吧,这再拖,眼看杜家小娘子就要被拐走了!”
张宪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人,纵使他思虑再周全,堵了所有的冰人,却漏了这一条锦鲤进来。
也石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应,默默叹了口气,却不防听到前头的手,缓缓地道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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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六,黄道吉日,宜嫁娶、移置,五位美人或乘双辕双轮马车或坐着插着柳枝缚着红布的小轿子,辰时开始出娘家门。
陈家与白家为了自家女儿先一步入住太子府,两人的马车险些在东角楼街上撞了起来,等两家平了事端,薛家女儿的轿子已经先一步入了太子府。
赵元益坐在厅里喝着茶,听着下头的人报陈家小娘子第二个入府了,一边拿着陈语冰的画像问张宪:“你说,这个是冷十日好,还是一年半载的好?”
赵元益说着,忽地想起来一事,笑着问张宪:“子瞻,我这妻妾成群了,你的杜家小娘子呢?”
张宪眉毛微挑,合上了手中的帖子,扔给了赵元益,淡道:“殿下若觉得自己头上不会长颜色,十年五载也无妨!”
赵元益拿起帖子,细细地翻了起来,眸中已然一片凉寒,冷笑道:“既是如此,本殿下不在意让陈家两年抱三个外孙!”
张宪轻轻捏了捏右边袖子里,已经备好的草帖子。
第37第
近来京城里热闹, 楚王妃开了一个花宴,邀了张府的卫氏、林家二房的王氏、李御丞府上的舒氏等诸位夫人赴宴。
等卫氏回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了, 夕阳已经落下了西边的薄山, 一轮淡淡地弯月开始往枝头上爬。
进了府门,眼看着家里西北角的厨房上头冒着袅袅的炊烟, 卫氏一想到今个楚王妃有意将寿阳郡主许给子瞻,心便微微跳。
寿阳郡主今年才十三。
而子瞻今年已十七, 这一两年内势必要议亲的, 楚王妃这个时候和她露了话风, 是想捷足先登一步把子瞻定下来。
楚王妃愿意以王府贵女许嫁,卫氏心中自是十分引以为荣,只是一想到杜府的小娘子, 心里又有了一层迟疑,今日也只以“承蒙王妃厚爱,只是家中诸事都由良人作主,妾身不敢擅专”为由搪塞了过去。
按理说王府贵女比杜府生母不明的小娘子是要好百倍的, 可是,一是子瞻喜欢,二来, 这孩子也合她眼缘。
子瞻当年早产,也亏了元婶子搭了把手,子瞻这孩子,难道天生就是给杜家做新婿的吗?
正这般迷糊糊地想着, 便到了正院门口,院里今日没随卫氏出去的严妈妈站在院门外头,见她过来,忙迎道:“夫人,衙内等了你许多时候了,在里头候着呢!”
“哦?子瞻可说什么事儿?”
严妈妈回道:“衙内见夫人不在,便自己在里头坐下了,添了好几回茶,也没见他喝,想来是心里存着事儿呢!”
卫氏点头,三两步进了厅里,便见着了一身墨兰长袍的儿子,坐在铁梨木的交臂椅上,略皱着眉,用银线绣着精致云纹的袖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修长的手时不时要轻轻回捏一下袖子,像是确保里头的东西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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