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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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站的加起来也没有几千毫升啊,所以万一不够呢?”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一个一个打电话动员,你就老老实实在医院守着行不行?”景良辰终于屈服了,“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叫青林哥过来陪你吧。”

“他不忙的话就让他帮你一起打电话!”景澄嫌他慢似的朝他摆手,自己转身跑回住院楼里。

***

景良辰当然不会将市局变成采买熊猫血的电话推/广邪/教组织,他跟医院联系了一下,又预估了血库能够提供的血量,就返回市局安心加班去了。

倪澈手腕的伤口划得不算深,医生处置的时间稍微长了些,纯属是想给她将刀痕补得好看点儿,毕竟这样的伤疤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实在太引人遐想了。

一千cc的血输进去,她的生命体征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人还没醒。

景澄守在旁边的时候一直在胡思乱想,她都在明显好转了,怎么会突然又想弄死自己?

难道是因为听说了神经系统的伤害很难恢复,甚至可能影响她以后作为医生的职业生涯吗?这个已经跟医院确认过会对她严格保密的了。

还是因为服用药物导致了心情抑郁一时想不开?

害怕自己不能完全戒断?

……

你可真是狠心啊!景澄觉得自己长久积累的担心和难受正火速转化为愤怒,等你醒过来的,我非得好好骂你一顿不可,哪怕把你骂哭了我都不会心疼,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这么干!

手机嗡嘤一震,阳奉阴违的景良辰发来一条消息:魏千行交代,leon就是七年前失踪的倪浚,他整容了……

脑海中嘭地一声巨响,景澄觉得自己以往的认知也有哪里跟那辆道奇ram一样炸裂沉没了,好像之前一切隐约的疑问突然都被理顺说通。

所以倪澈在美国的七年一直都在跟他相依为命,

所以他回来了倪澈也跟着回来了,

所以即便他冷言恶语倪澈也依然关心他依赖他,

所以他对自己永远都带着明晃晃的敌意,

所以他不顾一切也要把倪澈从魏千行手里救出来,

所以……他这次大概真的死了,倪澈也不想活了……

原来是这样,你的秘密原来是这个。景澄俯身又靠近了些,用目光一点一点描画倪澈那苍白瘦削的脸颊,你这么小小的一只,怎么藏了这么多又扛了这么多呢?

以后都别再担心了吧,都交给我吧。

午夜,倪澈缓缓醒了过来,被床头那盏亮度调到最低的盐灯照得眯起眼睛。她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坐在旁边正盯着她看的景澄,他这会儿看上去有点儿面无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火。

倪澈赶紧抬手拉扯被子想将自己整个人都盖起来,忽然左手的小臂被一只大手用力箍住,他真的发火了,会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揍一顿吗?

“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景澄帮她将被子拉好,嘴巴和鼻子都露在外面,“割腕没成功,还想蒙被子闷死自己?”

“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毕竟我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人了,给你解决麻烦也是我分内的事情,何况,我不是还欠你两条命外加利息的么。”

倪澈转头看看自己的手腕,好像这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竟然有几分喜悦,连声调都略微上扬,“是leon来救我了对不对,他给我捐血的吧,是不是?”

景澄一下哽住了,“你这样……就是为了……让他现身给你捐血吗?”

“我可以见见他吗?”倪澈的确是满心期待的,“是我求他救我出来的,他说甩掉那些人就会回来找我。你们……找到他了么?”

“没有……”景澄实话实说,他直觉现在不能刺激她,留一点希望也是好的吧,等她身体好一些再说。

倪澈点点头,像是对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倪浚小的时候可是游泳和潜水的高手,一条蒲白河根本难不倒他的,他应该会回美国去,那里有他合法的身份。

自己应该跟他一起走吗?倪澈看了看目光灼灼的景澄,又觉得十分放不下,还是再等等吧,虽然这样阿浚又会骂她是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扫把星……

倪澈在心里为去留问题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自己给折腾累了,迷迷糊糊地问,“你能带我去看流星雨吗?”

☆、尾篇(14)

“护士说上午带你去顶楼的露天花园晒太阳了,那里怎么样?”景澄捏着个精钢磨砂指甲钳咔哒咔哒帮倪澈剪指甲,剪完了再用小锉刀磨光。

“还行,就是一个特别大的玻璃房子,里面花草树木都有,大概比室外湿润温暖些。”站在窗边的话,还能看到西山和蒲白河,倪澈没对景澄说,她其实整整一个小时都靠在落地窗上盯着那段流域发呆。

“对了,这两天好像外面有你的同事过来?如果是来找我的就让他们进来吧。”

“不着急,等你精神再好一些的。”

“我现在就很好。”倪澈抽回手垫在下巴底下,“你是不是担心……我知道我可能要承担一些法律责任,是叫包庇罪吗?其实也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是那样的出身,沾些污点还不是很正常。”

景澄抬起头,眉心抽成一个川字,“你个在国外待了七年的法盲,知道什么叫包庇罪么就随便乱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三百一十条,窝藏、包庇罪,是指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行为。

包庇,只能以作为的方式进行,懂么?单纯的沉默不语甚至知情不报是不会被定罪的。

小澈,要是你敢随便乱说给自己加罪名的话,我就还把你带走藏起来。”

他凶巴巴地抬手捏住了倪澈的下巴,却没使什么力道,也就比调戏多了那么一脸严肃而已。

“你这样又是威胁又是义务普法的,是不是想……”

“你知道我想什么就行。”景澄站起身帮她把病号服的钮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要是你真觉得自己可以,我就让他们进来,趁着我的唠叨还热乎着。如果你乱说的话,我还要出一大笔律师费捞你,你知道我薪水也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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