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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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乍一听闻大长公主这个决定自然也是相当不高兴,也当场表达了不愿意的意思,可大长公主态度强硬,她自然不敢顶撞,唯有强压下不满,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

就这样,明明魏承霖是她嫡亲的儿子,可身为母亲的她,自己儿子院里的一切事宜居然全权由方氏作主。也因为此,原本待她便有些疏远的魏承霖在方氏有意无意的影响下,与她的关系便更加疏远了,全然不像待方氏那般亲近。

真真是可笑至极!真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不错,她明白大长公主的意思。在大长公主心里,魏承霖再怎么样也是她沈昕颜的儿子,血缘亲脉永不会断,故而魏承霖承爵,她便是稳稳妥妥的国公太夫人,风光无限,荣华至极。可长房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靠着国公爷的眷顾才能过得好些。

故而,大长公主便提前替长房打算,想方设法拉近长房和魏承霖的关系。

只是,她替方氏母子想得长远,却从来不曾为她沈昕颜想过。

是,血脉亲缘永远无法斩断,可亲疏远近却是可以有别的。而很可笑的是,在上辈子的魏承霖心里,她是“疏”与“远”,他的大伯母方氏才是那个“亲”与“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长长地吁了口气。

方氏上上辈子到底烧了多少高香,才能有大长公主这么一个事事为她打点周全妥当的婆婆啊!

***

世子夫人触怒大长公主被罚跪佛堂之事自然也传到了方氏耳中,虽然在大长公主的高压下,当时在场的下人未必敢将两人冲突的真正原因外道,但方氏掌中馈多年,自然有她掌握府中信息的渠道,故而对当中细节知之甚详。

“殿下可真真是一片慈心,凡事都替夫人与四公子想得周全!”桃枝听罢不由得感叹。

方氏抿了抿双唇。

若是真的凡事替她们母子着想,当日便不应该在她生产前便确定下魏隽航的世子之位,更不应该由着国公爷将魏承霖带到身边去教导。

如今这般又算得了什么?她做得再多,可世子之位却已经旁落了。

“若是真的能让夫人掌大公子院里之事,这可真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惜了,如今世子夫人闹了这么一场,便是大长公主坚持,夫人您却是不好接下了。”桃枝不知她的想法,有些惋惜地道。

世子夫人为了儿子连大长公主都顶撞了,若是自家夫人果真接下此事,只怕在大公子那里也落不到什么好,说不定还会让大公子误会夫人从中挑拨他亲生母亲和祖母的关系呢!

“这倒未必,不过一个黄毛小儿,天长日久的,难不成我还能降不服他?”方氏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桃枝怔了怔,猛地抬头望向她:“夫人,莫非您……”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心中不安,还是忍不住劝道:“夫人请听奴婢一言,事已至此,夫人最应该做的便是到大长公主跟前表明态度,以退为进,先行示弱,坚决将此事推掉。”

世子夫人再怎么不好,也是大长公主嫡亲的儿媳妇,更是大公子的生母,她若是坚持不允,大长公主到最后也未必会逆她的意思。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家夫人处境便被动了。

倒不如这会儿便主动退一步,既保住大长公主的怜惜,又能示好于大公子,亦不会与世子夫人将关系闹僵,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只可惜方氏却另有打算。

“挟儿子而令母亲”对□□实在太大了!不,只要魏承霖在她手上,她便相当于将未来的国公府握在了掌心,一个亲近自己,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国公爷,还不任由她搓圆捏扁?

方氏眸中光芒大盛,隐隐透着势在必得之意,看得一旁的桃枝一阵心惊胆战,还想再劝,可方氏却已打定了主意要静观其变,静待大长公主给她带来好消息,哪还有心思听她说。

桃枝心里七上八下地被方氏摒退,放下门帘的那一刻,她望望湛蓝的天空,脑子里一片茫然。

将来,真的会如夫人所愿么?

“桃枝姐姐,母亲在屋里么?”弱弱的孩童声音在她身侧响了起来,桃枝望过去,便对上一张怯怯的小脸。

正是前世子魏隽霆的遗腹子、方氏唯一的儿子魏承骐。

七岁的魏承骐五官极肖方氏,只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少了几分孩童特有的活泼灵动,身量较之于比他还要小一岁的堂妹魏盈芷亦要瘦弱许多。

此刻的他,双手紧抓着一本书,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那书页被他抓得皱皱巴巴的。

桃枝一见便知道他是来找方氏背书的,鼻子微微一酸,温柔地替他整了整衣裳,嗓音极柔极轻:“四公子莫要紧张,夫人方才还向奴婢夸你呢!说你上回写的字进步了许多。”

“真的么?”小家伙一听,眼睛陡然一亮。

“嗯,是真的,快进去吧!奴婢相信公子这回一定可以把书给背下来的!”

“好,桃枝姐姐,我先进去了!”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头。

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再听着里头传出的方氏严肃的声音,桃枝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

大长公主在等,等着儿子向她替妻子求情的那一刻,可出乎她意料地,魏隽航来来回回了好几遍,百般武艺齐齐用上哄得她眉开眼笑,却仍然只字不提沈昕颜一事。

终于,还是她先忍不住了。

第24章

“你便不想替你妻子求情,求我饶恕于她?”她板着脸问。

魏隽航似是呆了呆, 摸摸鼻端, 小小声地道:“想啊!可是万事都不及母亲重要, 母亲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孩儿也好,沈氏也罢, 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的。”

大长公主怔住了, 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魏隽航搬着绣墩挪到她跟前坐下, 迎着她复杂难辩的眼神认认真真地道:“况且,别的暂且不提, 单是顶撞了母亲, 沈氏便已做错了, 理应受罚。孩儿再不济, 只这是非对错却还是能分得清的。”

大长公主凝视着他,深深地望入他的眼中,像是平生头一回认识这个她抚养长大的儿子。

“孩儿确是也想替沈氏求情, 甚至愿意替她受罚, 毕竟她是孩儿要相伴一生的妻子。只是,在此之前孩儿得先确保母亲身子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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