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云杉被劫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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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师爷吃瘪,几个下属皆是忍俊不禁,心里倍儿爽。

谁让这狡猾的狐狸师爷,有事没事儿总是喜欢折腾他们?戏弄他们?这会儿看到师爷在夫人面前吃瘪,一个个心中暗爽的不行。

云杉不想搭理云祁,衣服是继续对秦忠四人亲自示范如何分离秧苗,如何栽种。

每一个步骤,都讲得非常仔细,谁让这四个汉子从来都没有过种地的经验呢!她可不想让这些只会耍大刀的家伙们,折腾坏了她这些珍贵的幼苗。

“你们可要看清楚,在分离秧苗的时候,同样要很小心,避免减少根须的损伤,一般情况下,辣椒苗,四季豆苗,豇豆苗,黄瓜苗,西瓜苗,一个坑窝只需要移栽上两根秧苗就够了,栽种的时候,泥土要遮盖住秧苗根茎约两至三个指节这么深,幼苗根茎周围的泥土要先拨弄一些松软的泥土遮盖上,然后弄一些泥土在四周略微摁压紧实,然后再铺上松软的泥土就可以了。”

解说完栽种的理论知识。

云杉便亲自栽种给四人看。

“就像我这样,往根茎下方按压泥土时,劲儿不能太大,要不然会把幼苗根须和根茎弄坏,可泥土若是没有压实,一旦下雨或者是浇水时,就会把幼苗根茎周围的泥土冲散,从而导致幼苗倒伏在地,并暴露出还未来得及重新扎根的脆弱根茎,若是大雨后再马上遇上烈日天气,幼苗就会被太阳晒死。”

秦忠飞快的在小本本上记录着每一个步骤。

几个汉子全神贯注的听着云杉的讲解,看云杉的示范,平日里不是握笔杆子,就是握大刀汉子们,此刻看着那翠绿的幼苗,觉得双手微微有点抖,尤其是跟着云杉学种地的四个汉子。

云祁脑子一贯活络,看着云杉分离幼苗,脑子灵光一闪,建议道:“幼苗根须交织长在一块儿,分离时难免会对根须有所损伤,若是在撒种育苗时,把种子撒得稀一点,这样幼苗长出来后,幼苗与幼苗的根须就不会交织的过于密集,分离时,也就不会损伤过多根须。”

云杉颇为诧异的看向云祁,暗道这人脑子转得倒是挺快的。

秦忠四人也纷纷点头,颇为赞同师爷这一办法。

云杉把最后两颗幼苗栽种完后,起身看向众人道:“师爷这个办法不错,其实还有几个办法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几人眸光亮闪闪的期待看向云杉。

云杉:“可以直接挖坑下种,这样就能免去移栽对根茎的损害,也能增加存活率,但这同时也存在弊端,比如在早春育苗之时,夜里会有霜降,若不做好防寒措施,幼苗就会被冻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浇灌方面,这会增加工作量。”

秦忠和秦诚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他们可是亲自参与到早春育苗防寒工作中去的人。

幸好。

今年只有那么两块育苗地,工作量不算大。

可若是一家人种上好几亩,甚至十几亩,若都采用直接在坑窝下种的办法种植,光是早春的防寒工作,都会累得够呛。

因为每天早上,都需要人把每个坑窝上遮盖的枯草掀开,傍晚又需要人把枯草重新盖上。

这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云祁眉头紧蹙着,片刻后追问:“可还有其他办法?”

云杉点点头:“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是有点恶心,但这个办法,却是几种育苗方式中最为上乘的办法,不仅能让秧苗长得壮实,而且还能相对较为耐旱。”

几人眸子顿时就是一亮。

“什么办法?”云祁迫不及待的问。

“第一种相对较为便捷,就是把黄泥,沙土,再加上人畜的粪水,混合搅拌成黏糊状,然后铺平在平坦的地里,让黏糊的肥泥约三至四个指节厚,等到成半干状之时,用刀子纵横交错的把肥泥切成方块,每一块约桌腿那么大就成,然后再在每一块肥泥上摁上两颗种子,盖上半干的沙土,并用荆条以及枯草保暖,这样既能集中防寒,移栽时也相对比直接撒下去的秧苗好移栽,而且整块泥土都不会从根须上脱落。”

云祁:“……”

这个办法,着实有那么点恶心,还要用手把种子摁进粪便混合的泥土里~

不过。

若是这个办法真的能让幼苗长得更加壮实?能更加耐旱?经过验证和对比过后,若是可行,倒是可以推广出去。

云祁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

秦诚追问道:“那第二种办法呢?”

一听秦诚追问第二种。

云杉脑子里顿时就浮现起童年时帮老妈干活时的阴影。

神情复杂的看向直直望着她的几人,淡淡道:“第二种,就是把混合的肥泥晾晒成半干之后,要人用手把肥泥搓成鸭蛋大的泥团,并把泥团依次整齐的放在一起,再摁上种子,这样搓成的泥团育苗,要比用刀划的泥块还要容易移栽,根须也是保存得最为完好的办法。”

“呕~”云祁顿时就忍不住干呕出声。

秦忠嘴角狠狠一抽:“……”

秦诚满脸纠结,也有着跃跃欲试的好奇劲儿:“……”

秦孝艰难的动了动唇:“……。”

秦礼眸光怀疑的看着云杉:“……”

云祁的三个随从:这该不会是厉夫人故意编造出来,成心来恶心师爷的吧!

云杉看着接受无能的汉子们,无趣的耸了耸肩,故作淡定道:“行了,都别傻楞着了,还是赶紧去把幼苗移过来,赶紧栽完了好了事。”

“是,夫人。”

秦忠四人分别提着竹兜,扛着锄头,去育苗地移苗过来。

在云杉亲自把关的指点下,四人像模像样的很快就上了手,不过,云杉只敢让他们移栽辣椒苗,因为辣椒秧苗足够多,偶有折腾坏的,至少也不会让她那么心疼。

她所带来的辣椒分为两个品种。

二荆条口感中辣,辣椒籽多,而且所含的辣椒油也多,是做豆瓣酱,以及炼制辣椒油的最佳品种。

小米辣口感超辣,外形小巧,且花和果实朝上生长,是做川菜以及火锅的最佳材料。

由于嗜辣,老妈给她装的干辣椒足有两斤多,可别小看了这两斤多的干辣椒,把辣椒籽取出来育苗后,能栽种一亩地左右。

至于十株四季豆苗,十二株豇豆苗,五株黄瓜苗,八株西瓜苗,全都是她亲力亲为,可不敢交到那四人手里,生怕出了什么茬子,导致这些品种就在这个世界彻底绝了种。

云杉栽种完这些秧苗后,便用之前让秦忠四人编好的栅栏,把这些幼苗给围上,生怕鸡鸭或者狗子们跑进去祸害了。

见云杉这么谨慎,云祁凑了过去。

“这些幼苗,又是何物?”

“现在说了你也不知道,等几个月后,你自然就知道了。”云杉不怎么想搭理云祁,敷衍了一句后,便去移栽南瓜苗了。

云祁看着云杉对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一脸的莫名,无辜的看向三个随从,问:“她干嘛对我一副避如蛇蝎的态度?我很可怕吗?我很招惹嫌吗?我长得就那么不忍直视吗?”

云祁手指摸索着下巴,愤愤而郁闷。

三个随从哪敢说实话:“……云公子,厉夫人她……她可能是为了避嫌,这才没敢同你多说话。”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如此英俊潇洒的我,怎么会惹女人嫌呢!”

面对自卖自夸的师爷,三个随从垂下眼皮,默默无语:“……”

想起今晚就必须要回县衙。

云祁看着还在地里忙活的云杉,有点心急了,对身后三个随从道:“别跟着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是,云公子。”

云祁用衣袖捂住鼻子,穿过弥漫着粪臭的地,去到了正在乱石堆坑窝边栽种的云杉身前。

“咳咳~”

“?”云杉栽种的动作一顿,随后一脸莫名的看向云祁:“师爷,可是有事?”

“今天还有什么活儿需要做呀?我让那三个随从帮你?精细活儿他们干不了,但劈柴挑水还是没问题的。”

“暂时还能忙得过来了,不需要帮忙。”

再次碰壁的云祁,穷词了:“……”

眼珠子一转,云祁看向云杉道:“我让衙役给你送的户籍,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谢谢师爷,让您费心了。”

“……咳~当日那赵成前来给你送户籍,途径言家村时,遇上了些很不开心的事,那家伙脾气大,脾气也臭,不知他当时对你,可有迁怒并冒犯你?”

云杉有些懵。

这死狐狸究竟想要说什么?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绕得她云里雾里的,脑子都快晕了。

见云杉不说话,云祁貌似自顾自的愤怒骂道:“言家村的言传根一家,真真是好大的胆子,那王氏得知她儿子院试没考上秀才,却把怒火全部发泄到出考题的县太爷身上,大庭广众之下又是辱骂县太爷,又是扬言要回去扎个纸人,行了巫蛊之术诅咒县太爷,好巧不巧的,当时就被来给你送户籍的赵成听见了。”

一听言正清落榜了,云杉心中大喜,瞬间眉开眼笑。

只是,当听到后面师爷说,那王氏居然愚蠢的妄想用巫蛊之术去谋害县太爷,不屑的冷冷勾了勾唇。

“自己拉不出来屎,却去怪茅厕。”

云祁嘴角狠狠一抽。

这比喻还真是……

好吧。

就当是——话糙理不糙。

不过。

在看到云杉的眼底,并未流露出因好友差点扎针诅咒而忧心,云祁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面色不显的看向云杉淡淡道:“你对巫蛊之事,有何看法?”

云杉没搞懂为何师爷要如此问她,想了想,但还是老实道:“我认为甚是荒谬。”

云祁颇为意外的瞅了云杉一眼。

真是难得。

她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

也难怪熠知那家伙,会对她另眼相看,原来她并不是不担心熠知,而是她压根就不相信那些神神道道莫须有的事儿。

云杉眸光流转,随即朝云祁打探:“师爷,民妇记得,平民若辱骂朝廷命官,被视为大不敬之罪,不知那王氏,现在如何了?”

终于上钩了……

真是不容易啊!

云祁心底一喜。

“自然是暂时关押在县衙大牢,等县令大人回来了处理她,厉夫人,我记得你曾经可是在言家以及那老虔婆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放心,今晚等我回去了,我会帮你报仇的。”

这话说得。

云杉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一方面,她和这师爷并不熟,他这若帮她出头,着实有些不合适。

另一方面,她心底又巴不得王氏倒霉,能受到教训。

云祁多人精的人啊!

当即就看出了云杉的纠结。

这不刚好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觍着脸毫不知耻的索要报酬:“厉夫人,我之所以暂时帮你出这口气,完全是看在你和我们县太爷的交情份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若是你想要报答我,不若……等你把地里忙完了,回去帮我做些猪肉干如何?就是县太爷前几天带回去的那种猪肉干?”

云杉僵住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丫的刚才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提及言家的事,然后顺水推舟的让她欠他一个人情,再来索要肉干。

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因为一块微辣的肉干,差点就闹出了一处血案。

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祁,故意唱反调挤兑道:“哟~师爷该不会是和民妇开玩笑吧?那肉干你咋能吃呢?若是中毒了可怎么办?”

“厉夫人,这都哪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居然还记得?”云祁后悔不迭的冲云杉苦笑,随后大大方方的冲云杉抱拳作揖并道歉:“当日是小的‘有嘴不识美味’还请厉夫人见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杉也不好再继续揪着过去那点事儿为难于他。

“既然你诚心道歉,那我便原谅你了,不过,今儿家里可没准备猪肉呀?我就算是想给你做,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夫人放心,猪肉我都给你带来了,两条猪大腿。”

“……”被师爷套路了云杉,心塞塞。

傍晚。

云祁终于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猪肉干,以及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红烧肉,这可苦了他的三个随从以及秦忠四人,几人厚着脸皮找着各种借口,在院子里干活儿期待着今晚能蹭到饭吃。

结果。

他们却只是听见了做饭声,也闻见了做饭的勾人香味儿,但临到吃饭之时,他们就被师爷无情的赶走了……

赶走了……

云祁吃了个肚圆,临走之时,满心欢喜的打包了一大半猪肉干这才离开。

气得秦忠等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暗中秦十六也看得那叫一个心情舒爽啊!

可很快。

正啃着冷馒头的秦十六,心情再也舒爽不起来了。

只听云杉对两个孩子道:“小川,晴空,过来把这一碟肉干给荒地那边送过去。”

“娘,我们这就去。”

看着端着肉干的两孩子,秦十六把手里的冷馒头都捏扁了……。

……

春暖花开。

村子里各家各户都忙得脚不沾地。

言传根一家,所有人忙得都快要崩溃了。

王氏出事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天了,在这二十天里,言传根一家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期间。

言传根把东借西凑,以及让老二提前预知了三个月的工钱,一共才筹够了20两银子,跑了两趟县衙,可要关系没关系,有银子都花不到正处,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把银子朝衙役们撒,那些衙役们也一个个人精儿似的。

知道这言传根一家和县太爷看上的女人曾经有过恩怨。

哪里还敢找死去为了素不相识的言家说情?

不过师爷有吩咐,若是言家主动给他们银子,让他们收着就是。

于是乎。

衙役们双手收银子,倒是收得挺快的,可那嘴,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出去。

翻来覆去就一句:王氏暂时还活着,不用担心。

暂时还活着?

活着,跟好好的活着,以及半死不活的活着,那区别可大了去了。

言传根一家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都进去二十天了。

言家想要见县太爷,可别说是县太爷了,就连师爷的影子都没瞧见。

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的言传根父子,绝望了,放弃了……

他们不是不想救,而是他们着实无能为力了。

家里一家子老老小小十几口人,还得吃饭,还得过日子,如今又背上了十两银子银子的外债,着实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最后言传根一咬牙,带着言正斌和言正清赶回了两河口镇。

回到家。

言传根便执意拖着受伤的手,在言正清担忧的搀扶下,父子两个双双去了地里查看。

这一看,差点就直接晕过去了。

原本长势颇好的十亩麦地,这会麦地里面的野草都比麦子高了,现在正是麦子上浆的紧要关头,野草把肥效抢过去了,还遮住了阳光,这麦子今年铁定会大大的减产啊。

“爹,爹你别吓我?别吓我……”言正清搀扶着身子抖得好似羊癫疯发作的父亲,哽咽的低声抽泣。

“这庄稼……这庄稼地里的杂草,再不清除了,今年这收成至少要减少三成啊。”言传根看着庄稼地,瞬间老泪纵横。

“爹,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

办法?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大天刚亮,就要去村子里挖蓄水池,傍晚才收工,哪里还能顾得上地里?

老二提前预支了工钱,掌柜的本来就不怎么高兴,再加上老二还请假耽搁了好几天陪他去县城,现在掌柜的对老二越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若是让老二请假回来种地,指不定老二这二掌柜的活儿都要丢了,老二也是没法回来帮忙了。

思及此。

言传根看向言正清。

言正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言传根开口了:“老四,家里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壮劳力了,现在农忙,去镇上的人也少,你就暂时不要去摆摊替人写信了,可以先接一些抄书的活儿,晚上有时间就抄抄,白天你就跟着我下地来帮忙吧。”

言正清脸色顿时就变了,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敢出言拒绝。

“好,爹,儿子都听你的,只是儿子从未做过,做的不好,还请爹能在一旁多教教我。”

一听这话,言传根脸上这才略微有了些笑意。

“嗯,爹会慢慢教你的,谁人都不是生下来了就样样都会的,学一学就会了。”

一想起他这个本是拿笔杆子的人,如今却被逼得要来学种地,言正清心底就越发的怨恨老天,为什么要让他投身在这样的人家?

言传根带着言正清,又朝着村尾的另外一块地走去。

一路上。

父子两碰见了不少在地里忙活的言家村村民。

言传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般碰见了,都会上前去问候几句。

这不,一见父子两个朝这边走来,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去。

言安国神情担忧的望着言传根:“传根叔,你们可算是回来啦,婶子她……她可还好?”

周围的人,也顿时七嘴八舌的关心询问。

“传根兄弟,嫂子她究竟如何了?这都整整二十天了,咋的还不把人放出来呢?”

“就是啊,婶子那么大的年龄,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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