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江洵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人却很忠厚。在这丫鬟来之前卖菜的牛婶先抱着小娃娃来了。她家孙子顽皮从树上摔了下来拐了脚磕破了膝盖，手也伤了，不知道有没有折了。

他刚帮忙止了血，娃娃这会儿疼的哇哇大哭，他正要抱进去给薛老大夫瞧瞧，奈何这丫鬟泼辣的很，让两个小厮拦住了他，非要让一个大夫立刻跟他们走一趟激浪山庄看他们家少夫人的风寒。

可云朵在施针，薛老大夫在问诊，怎么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你们两个给我拦住他。”

两个小厮野蛮的就要去拉江洵怀里哭闹的孩子。牛婶立刻护了过来却被一把推到了。

这几个狗仗人势的恶奴，简直欺人太甚。扶住牛婶，莫雨出手极快，两个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出去，撞在那名得意洋洋的紫衣丫鬟身上。

“哎呦——！”

“天杀的，你们两个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香兰姑娘，对不起……”

薛老大夫本来在隔间诊脉，他知道云朵今天在给病人施针，听到动静就安抚了一下手边的病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看到香兰薛老大夫眉头一皱，显然是认识这个丫鬟的。他也看到了莫雨，又看看江洵怀里的小娃娃，人精薛老大夫一转眼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阿洵啊，你们先把孩子抱到里间去。”

等那叫香兰的姑娘站起来，眼前就只剩薛老大夫了，顿时有火也不知道朝哪里发，毕竟她连是谁动的手都没看到。

不过香兰平日在激浪山庄养尊处优惯了，这下子吃了个大亏本不肯轻易罢休。可想起自己主子的命令，面上还是得强笑着：“上次小云姑娘医好了我们庄上的三姨娘，连少庄主都直夸小云姑娘妙手回春，如今我家夫人身体抱恙在床，烦请小云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吧。”

“小云今天有病人，夫人身体抱恙，就由老夫亲自走一趟吧。”

薛老大夫悬壶济世多年，门下弟子许多，都分布在附近的医馆药铺之中，又在洛阳城广结人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就连县太爷都给他三分薄面。毕竟人生在世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呢。

他这么说，香兰也没办法了，只是不死心的往里面看了看。看来少爷吩咐的事情是办不成了。

莫雨就站在云朵的隔间里，透过竹帘看着外面的情况。听到这丫鬟的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知道激浪山庄的少庄主，这个人轻浮的很。

云朵第一次跟着薛大夫去看诊的时候，那个浪荡子就试图对云朵动手动脚，还想去摘云朵的面纱，只不过被云朵察觉了，并没有成功。

“小雨你别冲动，这群人无赖的很，就是想找不痛快，逼你再动手，”云朵下针的手依旧很稳，“然后他们就有借口了。”

莫雨看着气定神闲的云朵，觉得有些怪异，云朵平时不是最气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人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冷静。

“陶大叔，你的腿是陈年旧伤了吧？这一块骨头断过，膝盖也受过很严重伤，虽然治好了，不免落下暗疾。”云朵施完针，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药膏抹上去，然后站了起来：“我用银针帮你打通关节穴位，帮你吸收膏药。”

“这药是我特制的，对这种暗疾很有帮助，每隔七天用银针刺穴敷上一次，敷完七次你以后下雨天都不会觉得疼了。”

莫雨看向云朵的病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间人，一身深色的锦衣，看起来很斯文有不同于一般的书生。莫雨注意到了他露出来的腿，小腿肌肉紧实发达，那是只有常年练武的人才会有的模样。

他三天前就来过一次，云朵给他看过之后约了今天来施针。

“如果真的能那样的话，在下真的要好好谢谢小云姑娘了。”姓陶的江湖人看起来似乎为此有些困扰，听到云朵的话倒是很高兴，气度不凡的道谢。

“请稍等片刻。”

云朵快速的说完，就拖着莫雨离开了里间，一离开云朵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小雨我和你说，上次那个什么少庄主想揩我油，我往他姨太太房里的熏香里放了点好东西。”

莫雨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云朵理直气壮：“当然是让他以后都没有逼良为娼能力的好东西啦。”

云朵早就听来看病的人八卦过，那个什么劳子少庄主不过二十七、八岁就有九房姨太太了，里面大多数可都是他用手段强占来的良家妇女。

试问一个男人如果不行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找女人呢！

那些熏香不过是个药引，真正的药被云朵下在了那个少庄主的茶碗里，不管是闻到那些熏香，还是接触沾染那些熏香东西，都会诱发他体内的药。让他渐渐失去人道能力。

到那时熏香散了，谁也不会想到是她动的手脚。

莫雨看着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的云朵，只觉得背后一寒，果然云朵才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受气包。

里间听觉灵敏的陶寒亭一头黑线，这小云姑娘果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想着想着陶寒亭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摇摇头，不过她倒确实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和莫雨说完自己的小手段，云朵蹦蹦跳跳的去处理其他病人了。反正陶大叔的腿吸收膏药也需要时间。这会儿功夫完全够她处理好其他病人了。

莫雨看着云朵活泼的背影，忽而又觉得好像有人在看他，等他试图搜寻的时候，他又感觉不到那种视线了。多疑的瞥了一眼陶寒亭所在的隔间，莫雨往云朵的方向走去帮忙。

陶寒亭倒暗自惊讶于莫雨的敏锐。把玩着云朵留下来的药膏盒，他的腿伤多年来一直困扰着他，在恶人谷的时毒皇肖药儿也看过，虽然可以靠施针暂时缓解他一时的痛苦却从来没有根治一说。

可那个小姑娘竟然说能医的好，看来洛阳城这个小小的医馆竟还是一处卧虎藏龙之所啊。

施针敷完药完成一次治疗后，陶寒亭以近日要离开洛阳为由，本来想让云朵将药膏的配方给他，却不想小姑娘像是早有准备似得抱出了一个木盒子。

莫雨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终于知道，前两天云朵让呱太嚼吧嚼吧各种草药又吐出来做的究竟是什么了。

有时候不给药方真的是种仁慈……

莫名的，陶寒亭觉得那名叫小雨的少年看他的眼神有点同情。

“我早就想到了，这里面有五盒药膏，陶大叔你带回去随便找个大夫替你开针，敷上便是。穴位顺序我都记录在里面了！”

小云姑娘算盘一打，诊问费，施针费，药材费，二十两银子又进了腰包，美滋滋～

作者有话要说：陶寒亭：老肖啊，我带回来一种神奇的药膏，治好了我你都没有办法根治的暗疾啊！

肖药儿：药膏给我……

肖药儿（分解药膏成分后）：咦，我明明用了一样的药材，为什么没有办法达到原本的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