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但是陈子昊对她已经没有留恋了。
她收拾东西走的那天,郭华梅故意和保姆说话,把嗓门扯得很大,“我早就跟子昊说过了,千万别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你看,他这下知道错了吧,离了婚,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钱还不是要白分给某些人。”
秦曼听着她含沙射影,心情却是从没有过的平静,她就要离开这个带给她恶梦的地方了,她迫不及待,以至于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个讽刺的声音。
她收拾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足够装完。
走到楼下客厅,陈子昊刚好从公司回来,看到她提着行李箱,沉默了片刻,还是没说什么。
秦曼走到他面前,停下了脚步,“你的钱,我一分不要。”
三年能改变什么?
能把爱情变成婚姻,再把婚姻变成坟墓,最后曲终人散。
第2章
“秦小姐,通过测试以及血液末梢检测,你患有重度的抑郁症,根据你的个人情况,我怀疑跟你产后有关。”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精神科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对对面的女人说。
秦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问:“所以,是产后抑郁是吗?”
“对。”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其实很多产妇在分娩后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抑郁倾向,这跟产后体内激素变化有关,不过中重度以上的还是比较少的,你这种情况,最好要立即治疗,并且最好能远离让你产生负能量的因素。”
“嗯。”她已经离婚了,离开了那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泥潭,“我接受治疗。”
秦曼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坐在门外等着的母亲陆雪珍立即迎了上来,“小曼,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秦曼眼神黯淡,她的声音有些干涩,“重度抑郁症,需要治疗。”
陆雪珍红了眼眶,心里把陈子昊那一家骂了千百遍,她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富人家,但是她的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受过那么多气,嫁给他三年,连人都病了。
她不懂什么叫抑郁症,但也听过,以前村里就有个女人得了抑郁症带着孩子自杀的。
陆雪珍害怕女儿也离开她,红着眼眶拉着女儿的手说:“乖女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什么不开心的都要跟妈说。”
在陈家的时候,秦曼确实起过一丝自杀的念头,但是想到父母,想到女儿,她又强压了下去。现在已经离开了陈家,她可以给自己新的生活,“妈,你放心,我还没活够,我不会自杀,我也会配合治疗的。”
“恩恩,要多少钱都不怕,妈妈和你爸还有点钱,你别担心。”
“不用你们的养老钱,我自己有。”当初她和陈子昊两个人在外面工作,自己也存了几万块,一直没什么机会花。
治疗抑郁症的本钱并不小,光是半个月剂量的药就要四五百块钱。
但能有什么办法,她还想健健康康地,还想要给自己争口气,她会证明,结束了那一段婚姻,她会活得更好。
——
连续服用了一个月的药物,秦曼的情绪逐渐稳定,虽然还是会觉得生活枯燥乏味,对许多事情提不起兴趣,但她努力地给自己找事情做,不停地用忙碌占据自己,和抑郁做斗争。
这一个月,她住在家里,把一切家务活都揽了下来,母亲在制衣厂做缝纫工,她闲下来就去母亲的厂里做零工,剪线头。
他们家在农村,村里面的妇人家聚在一起就喜欢说八卦,得知秦曼离了婚,私下里不知说了多少闲话。
“秦曼那个丫头,大学本科毕的业,有个鬼用,离了婚,从有钱人家里出来,现在还不是在厂里做苦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离的婚,她刚回来那会儿,肉是长了不少,但是脸色就跟纸一样,看着怪吓人。”
“可不是,以前多好的女孩子,长得好,学历也高,现在啊都给毁了。”
“听说是生了个女儿,婆婆不喜欢,才离的婚。”
“有钱人家谁不盼着生儿子,她生个女儿,哪还有她的地位。”
“生了个女儿也不至于离婚吧,我倒觉得是秦曼那丫头发福了,被有钱老公嫌弃了。”
“也是,有钱的男人谁不喜欢漂亮的苗条的。”
——
快过端午节了。
这个季节雨天多,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的雨。秦曼撑着伞提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放着一把剪刀,她要去马路对面的山下采棕叶,给母亲包粽子。
下了雨之后的田埂有点滑,她走得小心翼翼,穿过一条几十米长的田埂小路,就来到了山脚下,这里种了一片竹子,也有几株箬叶竹,长在一块,枝繁叶茂地就形成了一蓬。
走到那一蓬箬叶竹前,秦曼放下篮子,扯着一枝摇了摇,上面的雨水簌簌落下去。她弯腰拿起剪刀,用肩膀和脖子稳住伞柄,开始剪叶子。
现在正好是箬叶竹最繁茂的时期,秦曼就站在一个地方剪,不一会儿就剪了一篮子。
剪好了叶子,她提起篮子返回。
雨还在下,看天气预报,这雨要过了端午才停。
他们家所在农村距离城镇很近,算是城郊的村子,基础建设都还完善,村子边沿有一条省道穿过,来往车辆还算多。
秦曼站在马路边等过马路,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她亲眼看到了几十米开外,一辆黑色的奥迪为了闪躲一辆从对面马路跨道超车的小轿车而驶入了田里。
她的心咯噔一声,愣了好一会儿,才提着篮子上前。
黑色的奥迪车头陷在了田里,把已经能收成的稻谷压坏了,水泥马路和稻田有个半米的坡,车的尾部还在马路上,车身成三十度倾斜。
秦曼不确定司机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她拍了拍车尾,往前面伸长脖子问:“司机大哥,你还好吗?”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那一片被车压倒的稻草上。他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背对着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叫做气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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