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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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在顾缜的意料之中,但听他亲口回避不言,顾缜不免仍是有些失落,潦草地回道:“是吗。”

却听谢九渊又开了口:“但,微臣以为,兴许,它也是个好运的兆头。”

“哦?”

顾缜笑了笑,“那就借爱卿吉言了。”

谢九渊自称了“臣”,顾缜也不再含糊语气,自如地转换了语气。

不等谢九渊回话,顾缜指着床尾不远处的那张贵妃榻,嘱咐道:“既是随君伴驾,夜间也不得擅离,以后就委屈探花郎睡在榻上,要警醒着点,可不能着了火都不晓得。”

“是。”谢九渊应了声,忍不住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万望陛下解惑。”

“你是想问,朕为何要封你为金吾卫?”顾缜挑着眉问。

谢九渊看向顾缜,承认道:“是。”

顾缜又低头去拨那颗夜明珠,反问:“探花郎,今天下如何?”

谢九渊斟酌着回答:“天下初定。”

顾缜点头:“初定?说得好。那么,朝堂如何?”

略一犹豫,谢九渊咬牙道:“天子年少,悍臣满朝。”

“好!”顾缜轻掴手掌赞叹,又问:“经年后,若文相专权、朝臣结党,朕如何自处?”

谢九渊叩首:“圣上是一国之君,是万民之主。”

顾缜笑道:“爱卿这是表起忠心来了?”

谢九渊回视顾缜的眼神清正疏朗,严正地说:“忠君为民是臣子的本分,微臣出仕为官,不为权势,为的是当一个直臣,为陛下尽忠,为万民尽责。”

“直臣?”顾缜咀嚼着这两个字,谢九渊前世虽沾了文党,所作所为却全然是为国为民,称为直臣毫不为过。

顾缜摇摇头,叹息道:“谢九渊,你可以做一个直臣该做的事,却做不成直臣。如今,朕只能让你背个宠臣的名声,以后,恐怕,朕还要你背个权臣的名声。”

他话音刚落,谢九渊就想明白了顾缜究竟在说什么,也明白了顾缜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倾身一拜,对睡榻上的启元帝如起誓般郑重应道:“臣,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顾缜笑出了声。

“如此”,顾缜看向谢九渊,“爱卿。后人史书上,你我的名字,是注定要写在一块儿了。”

他眉目如画,被夜明珠的柔光映照得仙人一般,这话又说得似有说不出的宿命缠绵之意,谢九渊本就热爱美好事物,见此情景,心神一荡,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顾缜一抬手,将夜明珠朝他扔去,谢九渊敏捷地伸手接住,听顾缜说:“睡吧爱卿。明日有热闹可以瞧。”

谢九渊不解地问:“热闹?”

顾缜神秘的说:“有老和尚,还有小野狼。”

谢九渊暗自琢磨,只应了声,起身想为顾缜放下床帐,却被顾缜阻止了:“别放床帐。我不想,又做噩梦。”

他侧躺着,身体在被子里缩起来,又浑然不见了帝王气势,回到了这场谈话刚开始时,那个像是在委屈的寻常少年模样。

谢九渊不禁又把尊卑忘到了脑后,问:“我把榻往这边移一段,让你一眼能看到,会不会好一点?”

“嗯。”顾缜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于是谢九渊解了剑,移了榻,还细心地用布帕遮暗了夜明珠的光,才和衣躺下。

这一个晚上,谢九渊被顾缜两副面貌闹得晕头转向,偏偏不论哪副样子,都能晃了他的眼,都能牵着他的鼻子走,惯来风流潇洒的谢九渊哪里经历过这等不知如何招架的困境,再加上那个无法解释的玉牌印,着实是心累,毕竟也不是真格的侍卫,压根没守夜那根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待谢九渊呼吸匀停,顾缜才又睁开眼,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线,凝望榻上的谢九渊。

九郎……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今晚零点前要写满三万!啊啊啊啊啊啊!

第6章 婆娘与世子

听说岫云寺的长老,借着了凡大师的法事,拉拢了几个德高望重的秃驴,不知想搞什么事。

听说户部尚书今天有本要奏,这管家婆这次不知道要喷谁。

听说马族又派人进京哭穷了。

听说啊……谢探花昨晚上,是在东暖阁里头守的夜。

官员们早起上朝,在奉天殿门口打照面,三三两两聊起来,呼出的白气都是八卦的味道。

顾缜进了殿,大家拜迎过,便开始议事。

最先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秦俭。

秦俭:“陛下,臣有事起奏。”

启元三年这个时候,朝堂还没有后来文谨礼独揽大权时期那么压抑,虽然大事上几乎都以文谨礼马首是瞻,但很多人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文党,朝堂还是颇有活力,甚至有心思八卦和编排外号。

最出名的外号,是“婆娘”。

“婆娘”中的“娘”,指的是周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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