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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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端了茶水入书房伺候, 余光悄悄瞥向书桌,只见主子踮着脚在架旁取书,太子走去轻巧一拿,便递给了主子, 主子还甜甜道了声谢。

杏儿脸上不觉间挂上了慈母般的笑容,这才对嘛。但接下来的发展显然脱离了她的想象,两人交接过这本书后就各自分开,一个看书一个练字, 相处一室互不打扰, 看着……是没什么不对。

可是……可是……以主子的性子, 难道方才不是该跳起来挂在太子怀中,和太子好生亲近一番嘛??为什么如此客气???

以往杏儿觉得小主子年纪尚小和太子的亲昵应该保持一定的度,如今的确有度了,可也太有度了吧?

这二位呢,瞧着还是那么寻常的模样,说没闹矛盾,谁信?

杏儿忧心忡忡出屋,猝不及防被石喜拉到檐下,急急问道:“太子和太子妃现下如何?和好了吗?”

一听这话杏儿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好不好难道是一人能促成的么?太子妃向来懂事,从不任性,方才还对太子笑呢,太子倒好,冷脸冷声的模样,根本不搭理人。”

她站在幼宁这边,难免添油加醋。事实上太子素来不苟言笑,转眼就被她解释成冷漠。

“杏儿姑娘这话不对吧?”石喜纳闷,“早晨殿下还吩咐御膳房做太子妃爱食的点心呢,难道眼下不是太子妃娘娘在使小性儿?”

在石喜看来,恐怕太子心中太子妃的地位比他自己都重,如此珍视之人,太子殿下怎么舍得对其冷待。

杏儿当即炸毛,“太子妃什么时候使过小性儿?谁不夸我们太子妃乖巧懂事,聪敏守礼?太子殿下是这东宫之主,自然事事都看他心情,他今日喜欢我们太子妃,便待她好些,明日心情不好就不理人,这难道是太子妃的错?”

杏儿几声冷笑,激动之下言语差点失仪,意识到后连拍几下胸口才勉强平复心绪。

石喜目瞪口呆,似不知惯来温柔的杏儿姑娘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一面,他讷讷道:“杏儿姑娘许是看错了,太子殿下给谁甩脸色,也不可能给娘娘啊……”

“这种事谁又知呢?”杏儿瞧着他,那模样好像面前站的就是“负心”的太子,“便是守在宫中不出,我都不知听了多少各府贵女心慕太子之事,主子如今还小,想来太子殿下到底是个男子,有些事情还是等不了多久。”

这话着实太冤枉了,连石喜都忍不住要给太子叫屈。这些年太子对太子妃的心意没人比他更了解,太子为此做的每件事他都看在了眼中,怎么能让太子妃的贴身婢女生出如此误会,石喜开口就要辩解,“杏儿姑娘,你……哎哟!”

靴面被狠狠碾了把,石喜疼得弯下腰,再直起身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望着那杏粉背影怔了怔,不住摇头叹气,没想到杏儿姑娘还是个泼辣的……

內侍远远瞧见,急忙跑来,“石总管,您没事吧?奴才可是瞧见了,那杏儿姑娘当真胆大,居然敢这么冒犯您,奴才这就叫人去把她……”

后半句在石喜眯起的眸中被咽下,“把她怎么?你倒是厉害,我都不敢对太子妃娘娘的人做什么,来来,给我好好说说,想把她怎么呢?”

內侍不过为讨好他,石喜待在太子身边多年,深得太子信任,在众人眼中,太子妃的贴身大宫女自然比不得他。

没想到被石喜不阴不阳驳回,內侍心知算是拍错了马屁,当即道:“是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就是嘴上能逞能,哪儿敢对杏儿姐姐做什么呀!石总管可千万别和奴才计较。”

敲打一番后,石喜也没再过多为难他。这內侍却是记上了心,心道连被杏儿那般下面子石总管都不计较,看方才那踩靴跺脚的模样,指不定两人就是在打情骂俏呢,怪不得自己凑上去讨人嫌,真是倒霉。

燕归幼宁自然不知他们的举动引来这么多误会,两人还在各种苦苦沉思呢,燕归思考着如何才能在亲近幼宁时不生出一些奇怪譬如“吃掉她”的冲动,幼宁则苦恼地想着该怎么提出两人分榻睡的要求。

被这么多事一冲击,幼宁自然而然将上次纪琅华叮嘱之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两人都没思索出一个结果,国宴先行来临。

官场来往少不了各种宴会,不得不说许多事在酒桌上更容易谈论,同僚如此,君臣更如此。

周帝到得格外早,孤身坐于首位时略有惆怅,皇后病了不便相陪,以前还有太后幼宁可以与他说道两句,如今太后仙逝,幼宁与太子成婚,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当初年轻时好歹还有不少姑娘暗暗瞄自己,如今呢……全都瞄太子去了!

周帝简直意难平,借着饮酒的动作也不住往太子那桌看,正好望见燕归为幼宁剥橘子,当即感觉又被塞了口狗粮,瞬间别过了眼。

太子这桌为整座大殿的瞩目之处,自成婚后许是因心情愉快,睡得安稳,吃得也多,燕归身形再度拔高,以前若高山之雪终年不化的神色渐有缓和,低眸为太子妃理钗的模样更是专注而温柔。

太子这个身份本就足以让许多少女倾心,如今加注这份深情,让不少人都在想象,若被太子如此温柔以待的是自己,该多好?

与之相对,那些暗中的目光对太子有多倾慕,对太子妃便有多嫉羡。

“我感觉主子都要被那些眼神瞧成筛子了。”杏儿低声道。

青嬷嬷点她额头,示意她莫多话,轻声道:“主子都没反应,偏你想得多。”

杏儿也不好争辩,只心道她担心的可并非主子,而是太子。自古帝王多情,陛下便是个典型的例子,她担心的是太子会惹小主子伤心。

被诸人各种猜测和担心的幼宁毫无所感,她自小便来回于各种宴会,虽说以太子妃身份参加的国宴还是头一次,可对她来说与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幼宁心思简单,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另一种强大,起码她根本就没在意过那些目光。

这番模样映入旁人眼中,便是太子妃于众人注视下依旧淡然从容、气度宁人。燕归忽而轻笑一声,低首倾向幼宁,“幼幼。”

“嗯?”

“看周围。”

幼宁依言四望一圈,收到了许多或惊慌收回或不甘直视的眼神,奇怪道:“怎么了?”

燕归还未答,她便恍然般又望了一次,颔首道:“这些人都很漂亮。”

离得近些的几位宫妃狠抽嘴角,当然漂亮了,太子妃也不想想这些姑娘是为谁才打扮得这么漂亮,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燕归几欲失笑,幼宁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燕归微微摇头,喂了她一瓣橘肉,示意她看场中歌舞。

幼宁对其他姑娘的坦然欣赏来自于她的家世和自小到大的经历,她泡在蜜罐中长大,几乎未受过挫折,心中根本不会生出十三哥哥会被旁人抢走的念头。

想起因这几日所补话本而做的举动,燕归忽然觉出自己的幼稚。幼宁对他的感情坦诚而透彻,她对他不会有丝毫怀疑,根本无需用吃醋来证明什么。

两人一同看起歌舞。

宫宴向来由皇后操持,她抱病未出,派了身边得力的几个嬷嬷来看着宴会,督促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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