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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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还低下头来,薄薄的嘴唇就停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写什么呢?就写娇娇写的这一句的前面一句就好了。”

他说话时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徐幼珈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片小粟米,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前……前面一句?”她的脑袋已经糊涂了,全部的注意都在身后高大温热的身躯上,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什么,上一句又是什么。

“嗯,前面一句。”他的嘴唇离她的耳朵只有一指的距离,薄唇张合间险险就要碰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耳上细细的小绒毛,看到她脸上染上了绯红,那绯红又蔓延到眼前白玉一般的小耳垂。

他的大掌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带着她运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笔写下前面的五个字:“洞、房、花、烛、夜”。

徐幼珈呆呆地看着那五个字,她,她,她不是故意要写“金榜题名时”的啊!她只想写“金榜题名”的,后面那个“时”是不小心写上去的啊!

周肃之的黑眸意味深长地在她红得快要滴血的小脸上转了一圈,问道:“娇娇,你看这几个字怎么样?”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听起来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徐幼珈深觉自己思想龌龊,本来是讨论字的,她都想到哪里去了?!肃表哥肯定没有像她这样想歪了!

徐幼珈默念了几句“思无邪,思无邪……”,她不敢去看周肃之,只低着头,盯着宣纸上的字,佯装镇定,“肃表哥的字就是好看,我没有肃表哥那样好的腕力,写不出这种力透纸背的感觉来。”

周肃之的黑眸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将她手里的毛笔取出来,放到一旁,依旧站在她身后环住她不放,握着她的手腕,食指和拇指对到一起比量了一下,笑道:“娇娇的手腕这样纤细,没有我那么大的力气也是正常的,不用强求,我觉得娇娇的字已经很好了。”

徐幼珈慌乱地点点头,“肃表哥写字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就到旁边看书就好了。”

周肃之适可而止,放开她,回到书案后面,对徐幼珈笑道:“那娇娇自便。”

徐幼珈到书架前,看也没看,就随便取了本书,走到软榻边坐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微微的汗湿了。她缓缓地舒了口气,一看自己手里的书,竟然是本《中庸》。

徐幼珈欲哭无泪,她又不考科举,看这种书做什么,她也不喜欢看,可是,她现在却没有勇气去换一本了,只好默默地翻开了第一页。

周肃之将刚才二人合力写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宣纸放在一旁,待字迹干透,抬头看徐幼珈没有注意,小心地收了起来,这张纸,他会收藏一辈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罗意青:徐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徐幼珈:……考虑中

周肃之:叉出去!!!

(下面是恶趣味爆棚小剧场,慎看!!!)

于是,徐幼珈被叉出去了。

罗解元和周解元深情相望,嗯嗯嗯……

第53章

罗意青和周肃之畅谈后, 觉得十分投契,没过几天又来了双柳胡同。

门口正停了一辆马车, 一双葱绿的小巧绣鞋踩在车凳上。罗意青以为是徐幼珈从外面回来,立在一旁,等着同她打个招呼。

他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下了马车,却不是徐幼珈, 她下颌略方正些, 看起来有些严肃,估计是来找徐幼珈玩耍的哪家姑娘吧。两人显然都是来这里做客的, 虽然互不相识, 也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仆人在前面引路,两人一起往里走,罗意青眼尖的发现那少女薄薄的刘海下面似乎有些异样, 不由得凝神细看。

徐瑛没见过罗意青, 料想不是来找二婶的,应该是周肃之的朋友, 点头示意过,目不斜视地走了几步,却敏感地察觉到那人盯着自己瞧, 扭头一看,他正看着自己的额头。

徐瑛立刻恼了,瞪起眼睛,低斥一声:“看什么?!”

罗意青愣了一下, 想着自己确实不该盯着人家姑娘看,刚要收回目光,一阵风吹过,徐瑛薄薄的刘海被吹了起来,罗意青这下看清楚了,那异样原来是一条伤疤,细细长长的,更像是一条划痕。

徐瑛慌忙地用手压住了额头,待风吹过,将刘海小心地拨弄好。

罗意青顿时尴尬了,盯着人家姑娘看已经很不礼貌了,他盯的还是人家姑娘的伤疤,他抱拳略施一礼,“抱歉,在下失礼了。”

徐瑛没有理他,将刘海用手指梳理好,又瞪了他一眼,抬着头走了。

徐幼珈本来在明和院,听了人禀报说罗意青来拜访周肃之,徐瑛也来了,就回了凝玉院。

“二姐姐,”徐幼珈给徐瑛倒了茶,“你们搬到哪里去了?”她和母亲是绝对不会给大房银子的,可是,徐瑛一直帮她,这次也跟着大老爷倒霉,大冬天地卖了宅子,住到客栈,又兵荒马乱地搬家。她曾经派了春叶去客栈悄悄地找徐瑛,想着让她一个人住到双柳胡同来,不过,被徐瑛拒绝了。

徐瑛抿了口茶,“搬到城南去了,离这里有些远。”

徐幼珈突然伸手拨开了她的刘海,皱眉道:“这疤痕按理说该好了啊,前两个月不是好得挺快的吗,你年前来就是这个样子了,这一个月怎么没有好转呢?”

徐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原本这伤疤是很吓人的,用了两个月的玉雪膏,年前的时候变成了细细的一条,若是能再用一个月就该完全好了。可是,那玉雪膏还有大半瓶,被父亲拿去了,说是“你又没有倾城之姿,就算是没有这疤,以咱们家现在的处境,也嫁不到高门大户去,这伤疤有没有都没多大区别了。”

徐瑛不愿意,什么叫“有没有都没多大区别”,哪个姑娘家愿意自己有伤疤啊?而且,眼见这玉雪膏确实是极好的东西,只要再用下去,这伤疤就能彻底祛除。母亲替她去问父亲讨要,结果没要回来,只好劝道:“罢了,你父亲被革职在家,心情郁闷,咱们多迁就他一些,等将来他官复原职,咱们再想办法给你弄一瓶来。”

徐瑛深表怀疑,以前父亲做礼部侍郎的时候,母亲为了自己的伤,想求这玉雪膏而不得,现在说什么再弄来一瓶?再说,父亲是因贪墨而革职,又不是丁忧什么的,怎么可能官复原职?

后来,她才知道,那大半瓶玉雪膏,被父亲挖出来,重新装到一个精美的小玉瓶里,辗转托关系送到了吏部尚书的夫人那里。吏部是掌管文官任免、升降、调动的,父亲此举,定然是希望巴结上吏部尚书,好重新回到官场吧?

此时,徐幼珈问起,徐瑛却不愿告诉她实情,那玉雪膏听说很是难得,乃是宫中才有的东西,不然父亲也不会拿去送人,徐幼珈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自己,是她的一番好意,自己没有保住,却没脸跟她说,勉强笑道:“毕竟那么大的伤疤呢,那玉雪膏虽好,也不是仙丹,能好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徐幼珈很是遗憾,她本以为能好彻底呢,“这样……也还好啦,你别难过,若是薄薄地施上一层粉,就看不出来了。”

徐瑛点点头,“你是知道我的,平时懒得施粉涂朱,你又不是外人,我也就没遮掩。”

明和院

罗意青低声问周肃之:“周兄,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和我一起进来的,她额头上有一点伤疤,那是什么人?”

周肃之诧异地看着他,罗意青并非孟浪之人,怎么打听起女眷来了?

罗意青尴尬地解释道:“我有些失礼之处,想要给她赔礼道歉。”

“哦。”周肃之没再问他,“那是徐府大老爷的嫡女,在姐妹中行二。”

“原来是徐二姑娘。”罗意青又问道:“她那额头伤了多久了?”他想给她寻玉雪膏来赔礼,但是若伤的太久了,可能会效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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