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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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莫仍然有些似懂非懂。

折腾了一番,周谨沉才把问题说明,辛子麦没怎么在意:“看就看呗,你们看完记得给我留一下啊,我都不记得我当时写过什么了。”

挂断电话,安许莫开始继续翻阅,前面的几篇日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大致记了一下平日的生活,他还从记述中发现,这日记是余老先生布置的任务。

再往后翻了几页,安许莫就看见了一篇特别的内容。

“今天山里来了一个新的小孩子。他的名字好难写,人也很难相处,和谁都不说话,就板着脸,像块冰坨坨……”

安许莫反应了过来。

这个小孩子,就是周谨沉。

第110章 弄丢你这么多年。

日记本前半部分的内容很是寻常, 大概平日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而等周谨沉去了之后, 情况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安许莫把日记本继续向后翻,辛子麦之后写的好多篇日记,都和周谨沉有关。

冰坨坨一天没说话, 冰坨坨两天没说话……冰坨坨整整五天没说一句话,辛子麦一开始还和师兄弟打赌谁能让这块冰坨先开口,之后被余老先生教育了一顿, 才知道这个始终不开口的男孩生病了。

辛子麦自己有呼吸道疾病, 知道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对周谨沉的态度也产生了变化。时间久了, 其他人对这个不搭理任何人的男孩失去了接近的兴趣,只有辛子麦还在继续坚持。

来到山里十多天后, 在余老先生的努力下,周谨沉终于开始与外界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辛子麦在日记里写:“师父对周冷冷可耐心了,除了吃饭,什么都不要求他做。昨天晚上, 周冷冷也和我说了话, 他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就是话太少。”

周冷冷是辛子麦给周谨沉起的外号,他觉得周谨沉的后两个字太难写了。

“但是今天,师父批评了周冷冷,因为他把自己的糖塞到小旗最宝贝的娃娃嘴里, 娃娃弄脏了,小旗哭了好久,周冷冷也没给他道歉。”

照前面的记录来看,小旗应该是深山里最小的孩子。安许莫看着这些记录,感觉颇有些奇妙。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周谨沉,总觉得很难把面前的男人和多年前的“周冷冷”联系起来。

“之后师父问他,为什么要把糖塞给娃娃,周冷冷说,弟弟喜欢吃奶糖。我觉得,他可能把娃娃当成了弟弟。”

猛不丁看见弟弟这个词,安许莫不由一愣。

……弟弟喜欢吃糖?

周老爷子有四个儿子,四个孙子,除了并非亲生的安许莫,周家老三周允桦家里也有两个儿子,他们都是周谨沉的弟弟。安许莫虽然心跳加快,却没敢立刻把自己对号入座。

安许莫翻开第二天的日记,只见辛子麦写道:“今天师父给周冷冷带了一个新的娃娃回来,和小旗的那个很像,但是新娃娃的怀里抱着一颗特别大的奶糖。师父说,弟弟有糖,让周冷冷把糖留着自己吃,他们一起吃糖。”

“这种话听起来太幼稚了,但是周冷冷好像挺开心的,他一直抱着娃娃,抱了一整天。”

安许莫看到这里,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周谨沉去深山休养时已经十二岁,出事之前,在安许莫的印象里,哥哥已经非常稳重。不只是学业方面,待人处事也是一样,他一直都是周家小一辈里表现最出色的一个。

可是在辛子麦的日记里,周谨沉一连十多天没有说话,还抱了一整天的布娃娃。

辛子麦当时年龄毕竟还小,就算余老先生说过周谨沉生病了,他也没有真正的概念,并不知道一个人十多天不与外界交流是多么严重的事。但是安许莫在看时,只从字里行间,也能猜想出病情的严峻。

他还在后面看到了另一篇日记。

“今天周冷冷出事了,他把大家都赶到了房间外面,还把好多东西堆在一起,自己藏在东西后面。我们把师父叫过来,就听见他说有血,有刀子,可房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周冷冷一个人躲了很久,师父也没能喊动他,最后,还是师父说藏在里面没法救弟弟,要出来才能保护弟弟,周冷冷才肯从后面出来。

“我看见他怀里还抱着那个娃娃,一直没松手,看见师父之后,他就拉着师父的胳膊,把娃娃递过去,说要保护弟弟,不要让弟弟被坏人抓走,坏人会拿刀砍人,把人砍成好几块,胳膊掉下来,手指还会动。

“周冷冷说的话好可怕,把小旗他们都吓哭了,但是师父这次没有批评他。师父把周冷冷和奶糖娃娃一起带走了,还让我们把东西摆回原位,我们忙了好久,才把房间收拾干净。”

日记的最后,辛子麦还写了一句:“不知道周冷冷的弟弟是谁,他好像很在意弟弟。可是家长来山里看望的时候,周冷冷的弟弟一直没来过。”

安许莫反复看了三遍,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

周谨沉从书册中抬头,动作明显一顿。

他把手里的簿册放下,起身走了过来。站到安许莫身边,周谨沉看了一眼日记本,又弯腰去看男孩的表情。

他低声问:“怎么了?”

安许莫把日记本递给男人,手抬到一半,却又想起什么,猛地把日记收了回来。

哥哥的病一直没有痊愈。他不知道直接让对方看到这种事,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情绪。

周谨沉接了个空,他的右手也伸到一半,空荡荡的,没能握住什么。

但是收回日记本之后,安许莫却是主动把手伸过来,握住了男人的右手。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紧张:“哥……你,你还记得在山里疗养时发生的事吗?”

周谨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掌,顺势合拢了右手,将男孩的手轻轻包住。

他道:“余老帮我做过心理治疗,让我忘记了一些东西。”

所以他看见这箱书册时,才会觉得没什么印象。

安许莫犹豫不决:“那……”

周谨沉看着他:“是我当年发作的事?”

“哎……?”安许莫惊了一下,“哥你还记得这个?”

周谨沉指了指那本画册,和一旁的一本线装书册:“我看了那个。”

他解释道:“画本是我的,书里记的是余老当时帮我治疗的记录。”

安许莫先把日记本放到一边,接过了周谨沉递来的画本。里面的内容很杂,水彩和铅笔画都有。画本的前半部分并没有具体的内容,只有杂乱的线条和大块的颜色,直到后面,才开始慢慢出现了一些具体的形象。安许莫简单翻了一遍,看到最多的就是两种内容——小孩子和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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