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可她却是仍旧低着头,仿佛在积蓄着某种有着很强能量的情感。
但是卢卡茨却未有停止。
他说:“在那些天里,我一直都会想起你把受了枪伤的我拖到采尔马特时的样子。我还会想起你说愿意和我有一个孩子。只是我一直,一直都……”
卢卡茨的话还未说完,项灵熙就抬起头来。并且此刻在她的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充斥着的,竟是满满的愤怒。
“卢卡茨·卡拉乔尔杰,你怎么敢!你怎么还敢和我提起那个时候的采尔马特!你怎么还能和我说起那些!”
当看到项灵熙的那双充满了失望、愤怒和控诉的眼睛时,卢卡茨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他害怕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会离开他,并就此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不见。
于是他更为不愿放手。
在项灵熙震怒地大声叫出他的名字时,他几乎是本能地用两只手一起抓住项灵熙先前拿着手机的,并试图挣脱开他的手,并将它放在唇边亲吻着,好一会儿之后才在项灵熙最终真的使出她全部的力气去挣脱,也用脚去踢他的时候松开了手。
但那当然不是因为曾经的雪鹰特种突击队队长连这样一个女孩的手都抓不住。
他松开项灵熙,只不过是因为担心她会因此而更生自己的气。
卢卡茨几乎是在松开项灵熙的手后就立刻说道:“那时候的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联系你,也不愿意在自己还没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就来向心爱的女人诉说自己的软弱。”
当卢卡茨把他曾经极力想要向对方隐瞒的那些软弱一口气地向他喜欢的女孩全部袒露,项灵熙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这一刻,她所表现出的,却并不是感动。并且那也不是任何一种让卢卡茨想要看到的,正面的情绪。
项灵熙红着眼睛咬着嘴唇看了卢卡茨好一会儿,而后她笑了,并问道:“‘心爱的女人’?你不觉得用这样的词来指代我,是对我的一种羞辱吗?”
项灵熙不想再和这个她曾喜欢过很多年的男人继续纠缠,因而起身抱起外套道:“从头到尾,我都只不过是一个让你有了一点好感的女人。”
当项灵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卢卡茨猛地一个怔愣。但是在项灵熙向着门口走去的时候,他又很快追上项灵熙,并一下就把手按在了项灵熙正要打开的那扇房门上,在对上项灵熙的那双此刻带着很强攻击性的眼睛时,他在几个呼吸后才猛然回神一般地解释起来。
“那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但是后来……”
卢卡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项灵熙再次打断道:“后来你告诉我,想要在海牙法庭的事结束之后,就我们两个的关系一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当项灵熙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笑了,并且这一次,她那故作轻松的笑却伴随着终于没能被她抑制住的眼泪。
但依旧是这一次,她没有让泪水最终满溢。
她说:“我等了你了,等了42天。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却什么也没等到。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了。可你现在却还来和我说这些。你简直,简直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如果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这简直是卢卡茨所听到过的,最具威力的恐吓了。
没错,从项灵熙的口中所说出的这些话听在卢卡茨的耳里无异于恐吓。
他几乎就要被这个如此柔弱的女孩吓退了。
但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因怯懦而说出谎言。
在那一刻,卢卡茨看向项灵熙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就连那双冰一样颜色的眼睛都变得不再冰冷,更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向对方诉说着无声的爱意。
卢卡茨:“你想要离开我了,也不愿意再像那时候在朗格拉克医生的家里那样——只要想到什么,或者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就吻我一下了,是吗?”
这不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
瞪圆了眼睛的项灵熙看向卢卡茨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不敢置信。
可是态度如此温柔的卢卡茨却是步步紧逼着,在项灵熙还想要后退的时候又靠近她了一些。
“你以为我不可能记得吗,灵熙?在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记忆的确很混乱,但是之后,我会慢慢回想起很多。那时候我虽然没能醒过来,但是有的时候,我对外界是有感知的。我知道你经常会趴在我的胸口听我的心跳声,你喜欢依偎在我的怀里,然后抬起头来吻我的下巴。”
项灵熙很努力地想要拉开房门,可是被卢卡茨看似不经意地用一个手掌按着的房门却是被他按得连一丝一毫都拉不动。
于是被气得都发起喘来的项灵熙干脆停止了拉门的动作,并扬起下巴,很高傲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出了不少的男人。
项灵熙:“所以呢?如果这些我的确都做过,那又怎么样呢?我假设你心里的确有一个爱的很深的女人。”
卢卡茨:“没有什么假设,灵熙。请你相信我。”
项灵熙:“所以你心里的那个,让你深爱的女人就是这样一个让你可以召之即来,又挥之即去的人吗?”
不再执着于跑出这间屋子的项灵熙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动作尽可能潇洒地离开门前的这个被卢卡茨掌控着的小空间,她松了松自己的肩膀,也动了动手臂,并走回桌前,拿起她先前还未有喝过的咖啡喝了一口。
而后,她便转身看向卢卡茨,并问道:“当你躲在波兰的不知道哪个角落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一个让我停在那儿的手势,于是我就得停在那儿。然后你在消沉了很久之后觉得自己又能出来做个英雄了,你朝我招招手,告诉我现在可以过来了。所以我就又得立刻跑到你的面前来了吗?”
第127章
当项灵熙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卢卡茨陷入了片刻的迷茫。
他在两天之内追着项灵熙一路从欧洲的东边去到了中国,而后又马不停蹄地一口气从中国追到了瑞士。
在这一来一回的超长空中旅行中,他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一直都就思维敏捷的前总统阁下却是怎么都没能想到,在项灵熙的心中会存在着这样的想法。
他的心里有那么多急于想要向眼前人表露的爱意,并且他也很想为项灵熙做很多很多的事。
可当他带着那些浓烈的情感在地球的两端走了一趟来回,好不容易才走到项灵熙的面前的卢卡茨却发现他与自己心爱的女孩之间,竟已相隔了这么深的一道天堑。
他们在那道深得望不见底的天堑两边用对方听不懂的语言说了那么那么多,满心以为对方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当来自白森林的那个男孩终于打算越过那道天堑时,他的女孩却已经带着落寞转身离开了。
而正如项灵熙对于卢卡茨所说的爱意感到陌生那样,卢卡茨也对项灵熙所说的那些控诉感到同样陌生。
他当然从未有这样去想对方,也从未有将项灵熙想得如此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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