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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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二手里的鸡腿坠了大片皮子,他满嘴油光,呆滞地与霍蘩祁身后的殿下对视——

殿下,你说这回是不是玩大了?哈哈哈哈。

第61章 生病

阿二吃吃地偷笑, 未免让霍蘩祁听到,张嘴大口咬住鸡腿,吃得满嘴油腻, 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牙关的战栗和肌肉的抽动。

霍小姑真是个妙人, 可怜的殿下,估计玩火自焚, 将自己都吓傻了哈哈哈哈。

那句话太令人震惊,完全脱离了掌控, 步微行不禁掩唇咳嗽, 霍蘩祁一听, 心里头又怕又疼,要扶他起来,步微行咳嗽了两声, 将她的手推开,“无碍,不用麻烦。”

霍蘩祁拉下脸,“你还要挤兑我是不是?我错了, 我说错话做错事了,我道歉,可你不能骗我……”

他眼风微动, 有什么要碎裂开似的。

霍蘩祁心焦地等着,替他轻拍着胸口,替他顺气,“阿行, 以后不许瞒着我了!”

原来不是看穿了他的把戏。

步微行如释重负。

这套把戏不是他自己的馊主意,而是阿二一手精心策划,说他们出发之后,言诤给留了三只锦囊,阿二是为他鸣不平,特意趁着无人时偷出来一只查看,一见,惊为天人,暗叹言诤果然此道老手,装病扮弱一条龙,当即下定决心,怂恿太子殿下兵行险招。

太子殿下原本不答应,但霍蘩祁却实在过分,来此地数日,她不闻不问,阿二在一旁煽风点火,他心里一烦躁,便在风口凝视着她的院落,站了半夜,最后不负他望地……染了风寒。

于是假戏成了真。

当然那套“旧疾复发”什么的是阿二自己强行加戏,步微行自幼习武,身子骨结实硬朗,完全不输他们这帮护卫,区区风寒不过数日便能好转。

只是被阿二这么一闹,步微行是骑虎难下,既不能矢口否认自己没病,那是骗她,又不能承认自己真的旧伤复发,那也是骗她。

他略感头疼地摁了摁额头。

霍蘩祁却以为他是头疼又发作了,吓得脸色发白,“头也开始疼了是不是?大夫怎么还不来?”

步微行拉上外裳,无可奈何地躺了下来。

染恙是真的,他确实有些头晕,怎奈霍蘩祁始终喋喋不休在他耳边嗡鸣,他又揉了会耳朵,最终用食指封缄了她的唇,“别吵。”

他要静养,霍蘩祁“嗯”一声,忍着不说话了,可他发觉,她眼底有滚动的晶莹微微闪烁,楚楚凄恻地望着自己,一瞬不瞬的,像那只狼崽子得不到吃食时的可怜巴巴。他乜斜了阿二一眼,眼底有凌厉的杀意。

阿二一看这眼神,自知二十大板子是逃不了了,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做哑巴。

大夫很快来了,望闻问切一阵,由于此大夫一路上已听阿大一通说道,另收了好处,挑着坏话便信口胡诌,硬生生将一个风寒掰成了不治之疾。

霍蘩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垂眸时,只见男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忽地抽噎着扑入他怀里,“阿行!”

她哭得厉害,看傻了一众护卫。

这个玩笑果真是越开越大了!

反正自阿二以下,此时所有人都不曾参与,最后吃板子挨嘴巴子与他们无关,谁也不愿意做个善人,提醒霍蘩祁一句:真的,这是个误会和小小的得逞的奸计。

她伏在他的肩头,哭得一抽一抽的,被吓得花容失色,步微行攒着眉,一时满脸怒火,殿下的喜怒若是外形于色,那绝对是到了某种极致。

几人惊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将大夫请出去,屁股尿流地抱头鼠窜。

霍蘩祁听不到丝毫动静,脑中全是大夫那几句话,似是而非,听着像是要准备身后事……

她怕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泪水满溢,濡湿了他的后颈。

步微行缓慢地轻叹一声,手指落在她颤抖的背上,少女抽抽噎噎的,一声声唤他的名字,温柔婉转,荡气回肠。他早就瞒不下去了,“霍蘩祁。”

她不理,哭得厉害。

他无奈,“圆圆。”

“不哭。”

他不会哄人,向来会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说话,霍蘩祁听不出如何的柔情蜜意,只是被唬得不敢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撑着手微微欠身,两张脸蛋近在咫尺,他发着烧,白皙的脸透着一缕红润,额尖是细密的汗珠,她泪眼婆娑地捂住他的唇,“别说话,你听我说。”

不管他再怎么吓他,这番话她一定要说完,霍蘩祁坚决地、执拗地凝视着他漆黑的眼,平静如潭中明月,睫羽似长堤一抹,俊美得不像话,霍蘩祁低低地道:“我是认真的,从今天开始,我就……嫁给你了。”

他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将手拿开。

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什么是嫁娶之礼,什么又是媒妁之言。

她以为口头一个承诺,便算是缔结良姻了么?

霍蘩祁咬了下唇,殷红得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媚。在这种毫厘之间,清晰得能看到彼此脸颊上每一个毛孔,四目相对,步微行耸着墨眉,被她摁住的胸膛某处,渐次失去了分寸。

他极少面对如此不知所措的情境,身体的虚弱,她寥寥之言给他的震动,被堵住的唇,让他此时有一股强烈的需要外吐的压抑和紧迫,但是偏偏又因受限而不能够。

霍蘩祁自失地微笑,“其实依照我们镇上的古礼,我是孤女之身,孝期只有半年,再过几日便足了六月。我本来啊,是想等娘的仇报了,我带你去我们家墓地见我爹娘,这样、这样就算是真正成婚了……可是,可是我很怕,怕陛下还不答应,我擅作主张勾引了他的儿子,让他对你失望了怎么办,本来有了小皇子,黄家又对太子位虎视眈眈……我不想添了你的困扰。”

她说话间,手渐渐地拿开了,可是他却还没有说上一句。

因为触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霍蘩祁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就算只做一日夫妻,我也不能放弃的。你不知道,我走出芙蓉镇的时候,就对自己说,不管天南海北,我总会找到你的,因为我那么那么心悦你啊,阿行……”她的声音,从少女美好的期许和希冀,渐染了绝望和溃灭,是好梦握在掌心一朝碎裂的困顿和无助。

步微行越听越不是滋味。

甜蜜到了耳中,都成了涩然。这个傻丫头,真以为他半截身子入了土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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