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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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行不可置否。

言诤见他果然不怒,发觉太子殿下信守承诺,便更是大胆,“咱们银陵孰人不知,太子殿下自幼恐女人亲近,碰一下犹如芒刺戳指……可是殿下你不能否认,你肯定想过,将来谁才是东宫的女主人。”

步微行继续抿唇不言。

言诤笑眯眯地做抚须状,尽管那光洁的下巴上寸草不生,“殿下初来芙蓉镇时,那个神棍说霍小姑是未来皇后。殿下虽说不信,可是——这些话就仿佛是一粒种子,属下知道您,越是让您不知所措的或有可能露出一丝弱点的东西,您藏在心里越深。就好像霍小姑,您素日不碰女人,却邀她同车,这还不反常?”

同车就反常了?

在车中他照样没碰过霍蘩祁。

步微行嗤笑了一声。

“殿下您别不信,您敢说,您近来不是在试着看,能不能接受她?可是她碰了您,您丝毫不怒,反而羞恼,暗拿属下撒气,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殿下以前从来不会噢。”

被戳破心事一般,步微行的嘴角缓缓地抽了一下。

第16章 萌动

言诤脚底下聒噪的蟋蟀欢快地唱起了歌,他偷偷觑一眼步微行,然后弯腰,一脚将放蟋蟀的铁盒子勾到自己脚后跟来。

在步微行眼风飘来时,他谄媚地微笑起来,“还有啊,霍小姑不想卷入命案,殿下几乎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今日霍小姑来找殿下,她走之后,殿下丢了魂一样,整日便没出过卧房,这也就算了,跟踪王吉算是个什么事,要是往常您也属下都不会派出去,这次怎么还提着灯笼亲自出门了?”

步微行抿唇,并不答话。

看似说的像是那么回事,可是——真是那么回事么?

言诤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要是属下没猜错,您是因为今日和她聊得不愉快?所以……心乱?”

心乱,他确实几度因为她心里不自然。

言诤抚掌大喜,“殿下,恭喜您,您动情了。”

步微行低头,只见这个扑通趴在草地上的正三品将军仰着脸,满脸兴奋和激动,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明星似的,倒映着满树春影和一院月色。

步微行拧眉,“孤动情,你那么幸灾乐祸?”

言诤缩了缩脖颈,反驳道:“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属下还不是为了您的后半辈子考虑,您是东宫之主,将来御极摄政,后宫之中总要环肥燕瘦七十二妃嫔不是?依属下之见,霍小姑年华正茂,兰心蕙质——”

“够了。”

言诤被打住了。

他疑惑地搔了搔耳后,只见步微行长身而起,高颀的身影冷峻,言诤疑惑地舔了舔唇。

步微行道:“孤知道了。”

太子殿下离开的脚步有一丝错乱。

言诤了然于心,得意洋洋地一屁股坐下来,“哎哟”一声,碰到了伤口的言将军哗地几声滚入了草丛之中。

灯火明明灭灭。

白氏正要剪烛花时,霍蘩祁才姗姗而归,见白氏披衣起身,吓了一跳,“娘,您怎么起来了!”

说罢将白氏往床榻上拉,背着白氏,强制压下艰涩的哭腔,挤出灿烂的笑容,“我去药堂看了看,大夫说您身子不大好,要常休息,他今日又给我换了新药方,您等会儿睡前喝一帖,他说准能药到病除。”

白氏不说话,眼眸里俱是复杂而愧疚。

她知道女儿在故意装傻,只要她取了药堂,王大夫不会不告诉她自己的病情。

难为她的圆圆了。

她本想说“富贵生死,皆有命数”,霍蘩祁却支起了笑意,替她搭上棉被,笑吟吟问:“您晚上起来做什么?”

白氏道:“先前顾公子的下人来过。”

霍蘩祁不解:“他来做甚么?”

白氏指了指外头的紫檀木蒲纹花木几,“他是来送药的,我推拒了几次,但是顾公子不让拒绝。”

霍蘩祁心头一跳,映着微暗的烛火走过来,只见几上摆着一只雕工精致秀雅的圆盒,是黄花梨木底,繁复的貔貅纹印刻其上,她揭开盒盖,里头安静地躺着两只白色老山参。

说不上失望,想来是顾翊均见母亲身子不大好,便送来这些补品,但他不知道母亲需要的是雪芝和麒麟草,山参虽然滋补,但救不得母亲性命。

霍蘩祁轻声道:“娘,咱们又欠了顾公子一笔债了。”

她已经说不清现在欠了多少人的人情了,霍家的,顾翊均的,步微行的,这些统统都是要还的。

白氏秀丽的娥眉颦蹙起来,“要不,圆圆你代娘把这两支山参还回去?”

霍蘩祁回眸,灿烂地扬起嘴唇,“债多不愁,咱们欠顾公子这么多,还怕多两支山参?何况他是好意。阿祁明日多去采桑和采茶,多赚一份钱。”

她没告诉白氏,除了顾翊均的好意,她欠步微行的,才是一笔长久的不可能还清的债。

……

王吉的行踪不难调查,近日里他同阴氏疏远了些,走得不甚近,但仔细盯着,还是能抓到一二分把柄。

步微行并不急着抓出证据,而是让阿二阿三通知府衙的侯县令,让他亲自调任衙役跟在护卫之中,没过两日,王吉的小把戏全教侯县令知晓了。

送钱的是王吉,但杀人的也是王吉,侯县令想息事宁人都不行了,现在骑虎难下,唯得一条路走到黑了。

当步微行知晓侯县令抓了王吉之后,并无多言,只是薄唇噙了一缕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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