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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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云山莞尔,第一次发现这两个字讨人喜欢。

苦中作乐的两个人没注意这番对话被前后之人一齐听了去。

前头的天帝还好,假装没听见某些“疑犯”谋划要逃,并不太难。

后面罩着斗篷的珞宓却再没忍住,泪水无声而落。

不该是这样的,找回心的长乐该是喜欢自己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惹下大祸,竟替别人做了嫁衣,她真的不甘心……

谭云山微微皱眉,不知道是太疲惫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有仙人绝望悲切了,怎么身后似有啜泣?

想要回头去看,然而刚刚转头一点,就瞥见一只爪子搭上了忘渊的岸!

三天大限已到,忘渊水落三尺,那被珞宓形容为要化不化的湖面薄冰,终是碎裂。

仙阵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妖兽——”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这里也出来了——”

不止谭云山看到的这一只,而是从已经毁掉的九天门到忘渊之末,皆有妖邪而出!

仙阵再不成型,整个九天宝殿一瞬尽乱!

【都是浅处妖邪,成不了气候。各仙就近集结,合力制之,断不能让妖邪入了凡间,妖魄也不行。】

天帝的声音此时听来就像古寺的钟,沉静,悠远,奇异地让人镇定。

谭云山和既灵互看一眼,不必多言,一个劈仙雷,一个净妖铃,狠狠击向妖兽!

然而天帝的金光比他们更快,仙雷和净妖铃抵达之前,妖兽已轰然倒下,妖魄离体而出,被天帝收入法器。

既灵后知后觉,忘渊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永世禁锢那些极恶之徒的精魄,哪怕散于天地都不行,因为散了的极恶之魄,再得机缘,无论修成什么依然是恶的。

可是浅处的妖邪尚能应对,若再往后,深处的妖邪出来呢?

南钰占不出伏厉莽之法,这就是个死局!

有风刮过脸颊,极快,刀子似的。

既灵下意识抬头,竟是南钰御剑而来!

天帝、帝后、谭云山以及这仙阵之东的几乎所有仙人都看见了,但没人敢出声,都极力压着狂喜,生怕一场空。

尘华上仙落地,然脸上并无喜悦,而是一种挣扎与痛苦交织的沉重。

众仙心凉半截。

天帝合上眼,微微调息,而后才缓缓睁开看向南钰,以罕见的郑重等待九天的命数:“如何?”

南钰自怀中取出“星批”递上:“伏妖之法在此。”

谭云山和既灵面面相觑,这是卜出来了?既卜出,为何不见伙伴脸上有喜色?

天帝将“星批”打开,明显在看到某几个字的时候,有一刹的怔愣。

帝后不知他为何迟迟不语,千辛万苦占出的伏妖之法,怎么想都该速速下旨,依“星批”去办。

实在没有耐心继续等,她索性凑过去自己看,反正眼下这般乱也不必计较礼数。

她原只是想看看的,却在见到一个熟悉的仙号后,什么都顾不得了:“白玉骨,异仙魄,入忘渊,天下平……怎么会是异仙魄?晏行不是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和异皮同归于尽了?难道还要把他的仙魄从封印异皮的山洞里取出吗?这也太……”

太什么?帝后竟说不出了。

太不可思议?太无稽之谈?太……阴魂不散?

都三千年了,渡劫竟然还和当时一样,需要晏行的仙魄,呵,这满九天仙界还真是没他不行。

谭云山再傻也明白了,“异仙”就是“晏行”的名号,可能是正式的仙号,也可能是随意叫惯了的,而“晏行”,便是那个以自己精魄封了异皮的散仙。

而现在,这团仙魄在既灵身体里。

难怪南钰那般神情,这是要让既灵入忘渊吗?去他的!

尚未自冲击中回过神的既灵,手上忽然传来疼痛,低头去看,是谭云山握住了她的手,紧得像一把铁链,不由她脱离分毫。

既灵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看他难得的幼稚,难得的在意。

谭云山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想都不要想。”

既灵乐了,三天来,第一次冲破罪恶感,像破土而出的小苗,汲取着清新的风,温暖的光:“跳也要抱着白玉骨跳,等找着白玉骨,你再抓着我不放。”

谭云山不喜欢她这样笑,因为这表示她已经定了心。

一个打定了主意的既灵,谁也别想动摇!

“就没有把仙魄逼出来的方法吗?”谭云山真的急了,他这话是对着天帝吼的,他怕再迟一点就什么都晚了,“那仙魄本来就不是她的!和她根本没有关系!”

“放肆——”帝后怒不可遏,仿佛被吼的是她自己。

天帝却只是淡淡摇头:“只有妖魄与仙魄才永不相容,只要没有妖气,无论人、仙、物,一旦吸入仙魄,都会在顷刻间与自身精魄相容。”

所以,要么全部精魄留在体内,要么全部精魄逼出躯壳。

非生,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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