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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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陆依依年龄相仿,关系不错,自然是知晓她一直想接到案子的迫切心情。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送上门了,怎么突然拒绝了呢。

“是个花案,我真的办不了。”陆依依压低声音告诉她。

“什么不想接啊?”马跃刚推门进来就听见陆依依说自己有案子办不了。

“师傅好。”陆依依连忙打招呼。

“马律师早上好。”王晓玥也十分恭敬的打了招呼。

“你接到案子了?”马跃一边在前台翻看有没有自己的书信,一边随口问道。

“早上过来的时候,就我一个负责刑事的在,碰巧有人在这要找律师。”陆依依简单解释。

“什么案子啊?”

“花案。”

“到我办公室来。”

马跃一进办公室,直接质问,“花案你是不想接还是办不了?”

“不想接。”陆依依知道其中的差别,诚实回答。

“陆依依。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想委托你代理案件,耍什么脾气呢。”马跃在工作上一贯态度强硬,他可以允许陆依依因为能力不够拒接操作不了的案子,但是因为案情的性质拒接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纯属是态度不端正!

“我没耍脾气,我早就说过强女干案子不接,之前指定辩护的时候就是这样。”陆依依难得在工作上这样坚持的和马跃顶撞。

“你在法学院的时候……”马跃正准备给她做做思想政治教育,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王永谦”三个字,只觉得自己这带的两个徒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师傅,之前不是说好我只管刑事这块吗?我蹲这两个月好不容易把证据整理完全,昨天检察院那边下不批准逮捕决定把项目主管和安全经理放出来了,怎么还让我在这帮他们继续谈后续赔偿的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们自己的法务呢?”王永谦在电话接通之后根本不给马跃说话的机会,跟机关枪似的一句接一句。

“他们昨天跟所里联系,说是对你的表现特别满意,所以想继续委托你把后续的和解跟赔偿一起处理,免得后面再换其他人弄不清状况,他们要是备的有法务之前还用的上你?你要不想继续,也得等所里和他们沟通好。”马跃了解自己这个徒弟。

长着一米九几的大个子,一副五大三粗的外貌下是比老鼠还小的胆子,装装场面可以,真遇上事,尤其是一些灵异的事情,完全靠不上他,这次这个有点邪门的案子被他摊上,他是从去的第一天开始就想回来,这会儿听说时间可能延长自然是抵触情绪强烈。

“我跟所里联系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过去接手你那个案子,你先别急着回别人,再等一天。”马跃同意他撒手是一回事,不过案子总得有始有终。因此略带安抚的对他交代道。

王永谦觉得自己一天都不能等了。他现在天一黑就觉得自己背后有东西跟着,再在湖城多待一刻对他都是折磨。

因此不死心的接着跟马跃申请:“师傅,反正要换人,还是让我先回去吧。”他怕这案子没人愿意接手,问一圈下来最后还得他这个呆在湖城待命的倒霉蛋上。

马跃自然清楚他心里的小九九:“你就先在那待着,我尽快协调好,找人去代替你。”说罢懒得跟他继续掰扯,直接挂掉电话。

王永谦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想哭的心都有了。

陆依依坐在旁边听到完整的对话过程。此时双眼发光的望向马跃:“师傅,要不我去湖城吧。”

作者有话要说:(1)强x案一般被称作花案

(2)判断一个人是否犯罪关键是看符不符合犯罪构成要件,本文为了方便采取四要件说,以强x(不包含幼女的情况)为例:

1、主体:犯罪人年满14且不是精神病人

2、主观方面:犯罪人是出于故意实施的

3、客体:侵犯了妇女的性-自主决定权

4、客观方面:采取暴力、胁迫或其他手段强x妇女

符合这四条就成立犯罪,任意一条不符合就不成立犯罪

☆、第九章

马跃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颇有些吃惊。

王永谦手上的案子是个建筑工地至损案,江城的房地产企业在那边建一个楼盘,从开工初期就不顺,不时会有些问题发生,因为没造成什么损失,所以开发商也没重视。谁知道后面竟然连出两起事故,绳索断裂让三个正在施工吊拦上工作的工人直接掉了下去,好在当时只有两层楼高,没有造成生命损失。之后起重机又失灵,在下降的时候突然不受控制,砸在两名工人的胳膊上。开发商在赔偿过程中有些拖拉,这下捅了大篓子,受伤工人直接报警,项目主管和安全经理都被警方以重大责任事故为由带走了。

在王永谦去之前,他们都觉得可能确实是开发商安全措施做的不到位,或者违章操作才造成了这两起事故。哪知道王永谦过去之后经过现场勘验和对施工吊拦、起重机的鉴定发现,这两次事故还真的是意外,不存在人为因素。不光如此,在王永谦到达湖城之后类似意外在工地上又陆陆续续发生过几次,好在因为之前的事故工地干脆停工了,倒是没再造成人员伤亡。

因此他们所里人私下议论,都觉得这成灵异事件了。开发商也是病急乱投医,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位“大师”过去看风水,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最近复工了一个多月,倒确实没听说再出什么问题了。

饶是如此,向来迷信的王永谦还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不住,尤其是为了工作方便,开发商给他安排的宾馆刚好在建筑工地附近。

马跃原本考虑的是从他们所男律师里挑一个过去接手,没想到陆依依胆子倒是大,更没想到的是陆依依对强女干案的抵触甚至到了宁愿去这么个邪门的建筑工地都不愿意接的程度。

“你瞎凑什么热闹呢,这还有个案子让你办,你哪有时间啊?”马跃直接拒绝。

“师傅,我是真不想接花案,再说我怎么在庭上说辩护词啊,那些器官和行为描述我根本说不出口的。要不还是让我跟王永谦换一下吧。”强女干案要想赢只能从两方面入手,要么能证明没有违背女方意志,不过要是没违背女方意志,人家也不会报案了。此外就只能证明行为或手段不构成强女干,这就要从行为本身入手了,必然会涉及一些性-行为和性-器官的描述。这也是马跃一开始操心的原因,担心陆依依脸皮薄,干不了这活。

马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想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在提这个建议。看到她神色坚毅,这才继续之前被一个电话打断的思想教育:“陆依依,当你选择当刑辩律师的那天起,就应该清楚自己有可能接到花案的。你当辩护人保护的是嫌疑人基本的辩护权,不是为了让他脱罪的,他最后构不构罪判不判刑,这是法院根据案件情况来裁判的,你要做的只是确保在整个案件审理的过程中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程序合法,最后的结果跟你没有关系。你有什么好抵触的?”

这话说的有点倒果为因的意味,站在他们辩护的立场上,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从各个角度证明检方的控诉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程序违法,从而最大力度为被告人辩护,如果他们都证明不了,那才是马跃话中所述。

不过他话中想表达的意思陆依依都能明白,然而还是选择拒绝:“师傅,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接花案。”

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不同,民事案件律师可以进行风险代理,比如一个涉及1000万的官司,民事代理可以直接定价标的物的30%,也就是打赢这场官司律师可以得到300万的代理费,如果输了则得不到。但刑事案件禁止这种代理方式,无论案件最后是输是赢,律师费都是固定且必须支付的。而且根据法律规定和职业道德要求,刑事辩护人采取的辩护方案和方式不受委托人左右,他们只需要从证据、事实和法律出发设计辩护方案,而不是根据被告人本身的意志。所以一个辩护人如果确认现有证据能够充分证明他的当事人构成犯罪了,那么即使当事人本身要求做无罪辩护,他也是不受约束的。

这些道理陆依依都明白,但人有时候就是奇怪的不受意识控制,再能清楚透彻的明白一个道理,但落实到实际行动上的时候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比如刻苦学习之于一些学生,完成计划之于拖延症患者,早睡早起之于很多现代人……以及为强女干案犯罪嫌疑人辩护之于陆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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