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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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结不了亲,那就退而求其次,想办法交好边静玉也是可以的。除此以外,也有人盯上了安平侯府中两位未嫁的姑娘,边慈和边雅。她们二人虽是庶女,但也姓边。因主母有孕,边家设宴时,多由边慈出面招待女眷。毕竟是花大力气掰过性子的,边慈这些日子从未出过岔子,瞧着很叫人满意。

鲁氏知道边慈这人并不如边雅顺和,她心里其实很有些自己的想法,便挑了几户人家,有给地位相当的侯门庶子当嫡妻的,又给地位略高些的人家当继室的,还有给寒门举子当嫡妻的等等,然后叫边慈自己选。要鲁氏来说,所有亲事里自然是给那庶子当嫡妻的那门亲事最好,因为那庶子从小被养在了嫡母面前,和嫡出的兄弟姐妹们处得极好,本身又是个温和谦虚的性子,总不会把日子过差了。

然而,不等鲁氏招边慈说话,边慈那就出了意外。

在一次赏花宴上,边慈掉水里,被五皇子救了!在柳佳慧的梦中,其实也发生过这种事,但因那时安平伯府没落得不成样子,边慈手段粗糙,明摆着是在算计五皇子,五皇子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不仅没有纳了边慈,反倒是把安平伯府狠狠奚落了一通,叫安平伯府丢尽了脸面。但这一次,先有安平侯府蒸蒸日上,边慈也是无辜的,五皇子救了她以后,立刻派人上门求娶了,要迎边慈进门做侧妃。

边静玉散衙时,宝来候在马车边,悄声把这事说了。

边静玉眉一皱,道:“是怎么落得水?”若是边慈算计了五皇子,那就说明边慈这人已经教不出来了,得把她送去家庙里,让她吃吃苦,再醒醒脑子。若是五皇子算计了边慈,那边家也不能着了他的算计,那就想办法把边慈送到南婪去。他们的大哥大嫂在那儿,总能给边慈找到一份合心意的亲事。

宝来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和大小姐无关。是魏山侯钟家四房排行第六的庶出女要计算他家长房排行第七的庶出女,把大小姐连累了。”魏山侯府里乱得不成样子,频频闹出笑话叫外人看足了戏。这次他们家的姑娘探知到了五皇子的行踪,怕是心里都有些意动。结果她们姐妹算计时连累了边慈。

边静玉相信宝来的办事能力,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

五皇子和大皇子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五皇子自小被养在淑妃面前,淑妃就是大皇子的母妃。大皇子为长,这些年很是拉拢了一些人,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本来还有个二皇子,同样比排行第三的太子年长,同样在朝堂中有所作为,还不显得大皇子如何。但自从二皇子因高飞案低调了下来以后,大皇子就被显出来了。五皇子明摆着和大皇子同一个鼻孔出气,若是可以,边静玉真不想和他有联系。

边静玉未来要走的路注定了他只能做纯臣,他必须要拥有皇上绝对的信任,这样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他是安全的。所以,边静玉连皇上最看好的太子那里都不能走得太近了,更何况是大皇子呢?

如果这事是五皇子在算计边家,那么边家不愿意嫁姑娘,皇家也无话可说。边家只要用给家人祈福的名义把边慈送去家庙,等过一两年再把她嫁去外地,这事就彻底过去了。但这事若只是巧合,亲事就避不开了,若边家执意不嫁女,就有嫌弃五皇子之感,这会显得边家格外不识好歹。哪怕皇上总瞧着年长的儿子们头疼,那也是他的儿子啊,只有他们嫌弃别人的,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嫌弃他们呢?

坦白地说,边静玉不怕得罪五皇子,但现在的他根本不能得罪皇上。

边静玉匆匆回了家。边慈落了水又受了惊,吃过安神去邪的汤药,这会儿还睡着。鲁氏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对边静玉说:“这大约就是天意……五皇子许以侧妃之位,也不算是辱没慈儿了。她进了五皇子府,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我从未想过要让她帮衬家里,想来她应该是可以把日子过好的。”

边慈本人瞧着挺乐意的,五皇子的侧妃能上皇家玉牒,虽不是正室,但皇家是最讲嫡庶却也是最不讲嫡庶的地方。她的眼皮子不如当初那么浅了,但到底根上就是歪的,从不觉得为妾有什么不好。

鲁氏这话看似一番慈母心肠,其实是在说,边慈出嫁后就和边家无关了,边家不会为了她站到大皇子的阵营去。谁家还能为出嫁的女儿改变立场吗?这么说着,鲁氏又有些内疚,道:“她……唉!”

“母亲多教教她吧。若是能学到母亲半分,她这一世总能平平安安的了。”边静玉说。

边慈的亲事就这样定下了。但边家以长幼有序为由,把边慈入五皇子府的日子推到了边静玉的亲事之后。鲁氏又给南婪去了信,把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写在信里告诉了边嘉玉和柳佳慧这对夫妻。

边嘉玉收到信时,又过去几个月了,柳佳慧正忙着给当地人科普把水煮开了再喝的重要性。

这些知识其实都是柳佳慧从梦里学到的,是她梦里的沈怡提出来的。南婪气候温热潮湿,水里容易滋生细菌、寄生虫,经常喝生水容易得病。红薯已经到了开口学说话的年纪,柳佳慧忙起来时顾不上她,就让丫鬟领着红薯坐在县衙旁边的书院的墙角下,听先生念书,好叫红薯能学到一些“雅言”。

边嘉玉已经知道弟弟中了状元,贺礼都已经送到京城里去了。这会儿得知边静玉亲事定了,少不得又要精心准备一份礼。再看边慈的亲事也定了,边嘉玉虽对庶妹感情不深,但贺礼是不会落下的。

边嘉玉拿着信去找柳佳慧商量。柳佳慧在县衙边的药铺里。

出了县衙,边县令先看到了他的宝贝女儿。白红薯在南婪的阳光下被晒成了黑红薯。屋里的先生在教学生念三字经。红薯听得津津有味,口齿不清地跟着念:“养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四肢剁。”

边县令:“……”

闺女啊!你这有点凶残了啊!

第95章

时间倒退到边慈刚和五皇子定下亲事的时候,那会儿远在南婪的边嘉玉还没收到消息。

鲁氏开始有孕吐症状了,她每日变本加厉地折腾安平侯爷,然后自己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够呛,气得她管安平侯爷叫老东西,管肚子里的孩子叫小东西。虽是这么说,她却还是很期待孩子出生的。

只是,鲁氏孕吐的反应太大,一时间真没法教导边慈什么,便依然让值得信任的老嬷嬷去教边慈为人处世。他们也不求边慈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助力,只要她能保全自己、不给府里带来麻烦就好了。

鲁氏每日都让边慈来请安,问一问教学进度。

那老嬷嬷倒是教得用心,但她再如何得主子信任,也只是个奴才而已,不能在嘴上编排主子,因此在教导边慈时,有些话不会说得特直白。老嬷嬷只说:“姑娘若是能学到夫人三分就受益无穷了。”

这是要边慈向鲁氏学习了。

其一学鲁氏立身正。鲁氏出生商户,进府就做继母,如果立身不正,敢对原配嫡子出手,她这会儿在府里哪里还能有立足之地?因她品性正直、做事公正,叫人都挑不出错,反而一步步得了人心。

其二学鲁氏目光远。鲁氏的目光从来就没有放在内宅这一亩三分地,所以边静玉才被她教得如此优秀。不是世子又如何?不如世子风光又如何?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侯府日后如何还得看边静玉啊!

其三学鲁氏的独立。瞧鲁氏对侯爷,从来都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只要她占了大义,她就是家里的女主人,情情爱爱的反倒是没什么重要的。边慈也当如此,她什么都不做都已经是侧妃,再如何努力也成不了正妃,实在不需要有太多的进取心。在内宅中,与其借助男人的力量,不如相信自己。

若是边慈从小在鲁氏面前长大,没有被她姨娘教歪,听老嬷嬷这么说后,她就应该能够明白老嬷嬷的意思了。但是,边慈已经被教歪了,前些日子虽被掰正了性子,却又一不小心走了极端。曾经的鲁氏是怎么样的呢?边慈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她对鲁氏的印象都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请安重新建立的。

看着鲁氏对侯爷那呼来喝去的样子,边慈恍然大悟。男人么,算个什么呢,等怀上了孩子,管他是侯爷还是王爷,都可以一脚踹了。再看下人照顾鲁氏时那无微不至的样子和鲁氏打赏下人时豪爽的样子,边慈又琢磨过来了,她们女人的手里啊,还是得多攥着点钱,有了钱自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边慈每日就这么观察着、琢磨着,渐渐总结出了一套不得了的经验。

鲁氏见边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以为她是真的懂了,每日只召她说一回话,把更多的心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亲儿子身上。自从边静玉当了官,虽是风光无限,但他人也是真累,肉眼可见地瘦了。

鲁氏就张罗着给儿子炖汤喝。她自己也每日喝汤养胎。虽两人喝的汤水不是同一种,但边静玉每日下衙后,见自己和怀孕的母亲一块儿抱着碗喝汤,还是觉得不自在,总觉得他好像也在养胎似的。

边静玉是翰林院修撰,一般像他这样的官场新人,每日要做的都是整理资料、编写文件等事情。但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机构,秘书的作用和权力会因为领导对他的信任程度而有所差别。自从边静玉兼了天子侍讲一职,大家就不能用看待官场新人的目光来看他了。果不其然,显武帝时常招他伴驾。

边静玉殿试时的答卷非常犀利。他在卷子里提出了改革的构想,而那构想其实和显武帝的打算重合了七八成。边静玉本以为自己做官后,显武帝肯定会就卷子的事和他商讨一番。却不想,显武帝表现得好像从未见过那张卷子一样,招他伴驾时也不与他多话。于是,边静玉在很多时候都是安静地立在一边看显武帝处理公务。边静玉有着远超于他真实年纪的老成,面对这种待遇,反而觉得安心了。

如果显武帝没有想过要好好使用边静玉这个人,仅仅是把他当作了一柄随时可弃的刀,那么这会儿早就把他放出去“杀人”了。但显武帝没有。这说明他其实是在衡量边静玉的价值。或许他在犹豫,到底该把边静玉当作是短暂使用后就会报废的刀来用,还是要把他培养成可持续性使用的肱骨大臣?

边慈这事给了边静玉一个试探皇上的机会。

这一日,皇上又招边静玉伴驾。待边静玉走到御书房时,显武帝刚发完一通火。

事情是这样的,二皇子自高飞案后,受他母妃的母族成家的连累,卸去一身差事,闭府读书了。如今,他已经读了好些日子的书,就差人进献了一本读书心得上来。这其实是在隐晦地试探皇帝,看皇帝愿不愿意把他放出来。皇帝没说放也没说不放,却把成年的儿子都叫到跟前,询问他们的意思。

那高飞案确实骇人听闻,成家人也确实都罪有应得。人人都知道,成家是想要抬二皇子上位才做下这些事的,但又确实没证据能证明二皇子亲自参与了其中。成家最早开始算计的时候,二皇子都没有出宫建府呢。因此,这会儿只能说二皇子是被成家连累了,却不能说二皇子心有不轨、图谋甚大。

至于二皇子到底有没有心怀不轨,这就问他自己吧!

太子向来温和,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只说二皇子受牵连了,既然反省过了,就该把他放出来了。他还说,二皇子又添了一个庶子,他身上担着养家糊口的责任。这是在隐晦地帮二皇子讨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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