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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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明明年老力衰,前几年也确实渐渐温和无害起来,近日却突然升起无数雄心壮志。

不用问系统君,曲青青也当然知道,那什么藏宝图、莲灯秘钥、楼家嫡脉血、神龙明珠等等,都是章和帝自己搞出来的,目的当然是世家藏在水面下的的江湖势力。可是,曲青青嘲笑别人枉费心机时,她自己却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件事放下。

财富她是不在意的。

可是那本邪功秘笈……

曲青青知道,所谓长生不老、翻江倒海,已经成为她的心魔和执念,这当然是不好的。可是世间事,不是知道就能看穿的。就像是男人明知道明月夜突然出现的美人多半不大正常,可有几个人能真的视若不见呢?每每形销骨立时总是悔不当初,可真要再给一次机会,回到当初,又有几人能真的不再犹豫呢?

或许悲哀肮脏,可是,没有了这些贪欲与放不下,人类说不定还真不能像现在这样站到生物链的顶端呢。

推动人前进的,从来就不是恐惧,不是爱恨,只有*。

曲青青吻了下小狐狸的头顶,放跑了它,将刚刚玩儿够了,从花园跑进来的小凤凰抱起来。

姜皇后没打仪仗,跟在小凤凰身后走了进来。

青青扬了扬眉,笑道:“皇后娘娘‘微服私访’,可是让臣妾诚惶诚恐呢。”

姜皇后摇摇头,道:“若真能让你个促狭鬼儿诚惶诚恐一番,我也是能知足了!”说罢捏了捏曲青青的脸颊。

青青不以为意,道:“正是要预备着清明后的一摊子事儿,我都知趣儿得不去打扰,你倒是清闲。”

姜皇后嗤笑一声,道:“我是个病体支离的,担得起什么事儿呢?左右贵妃和珍淑妃都是贤惠能干的,我只看着就好了,倒是能享清福。今儿过来,正是要问问你,太后想着宫里不怎么平静,准备带着女眷到护国寺上香斋戒。只是皇上今年似乎没提这话头,可能不大乐意去,你却是打算跟谁呢?”

青青笑了,道:“你这话问得稀奇,倒像是民间夫妻和离,要问那孩子喜欢跟谁——我是个浮萍样的人儿,还不是哪个发话跟哪个走。”后一句却是学了前儿宫里新来的一位会唱小曲儿的采女,说着,自己又止不住的笑起来。

姜皇后也想起那位动不动就拿自己是“浮萍样的人儿”说事儿的采女,也忍不住笑得打跌,一个劲儿说曲青青促狭,不许小凤凰学了去。

小凤凰本也不乐意听她们这些无聊的深闺妇女闲话,冷冰冰一张脸,自顾自阖眼冥想。

笑话说一阵,姜皇后却是心里明了,太后这次出宫,怕是不太简单,许是有些和章和帝别苗头的意思在。究其根底,可能是自三皇子娶了新妇,老皇帝便有了几分提携的意思,独孤家自然心里不舒坦。曲青青是章和帝心尖子上的人物,又向来是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章和帝最怕她受别人算计,自然提前说及几嘴。

姜皇后想起自己会这一趟,还是听娘家新送来的宫女说起这时节宫外到底是比宫里有意思些,以前在家和小姐妹放风筝、吃果子现在想着也别有意趣。姜皇后当时随意那么一听,倒是觉得若能劝了青青一同出宫,没有老皇帝跟着时刻限制,不知会多松快欢喜。

现在听了青青的话,姜皇后心里好笑那些子人的不死心,也不是不忧虑的。

她没出嫁前,的确是家中最受宠的嫡女,可从家里最后没办法还是送了她进宫,就知道,女孩子再受宠,地位也是有限的。更何况她如今在宫里,又是处处不得意的皇后,比做个普通妃子还必须要谨慎许多,和家里人那是长年累月见不到面,感情又经得起几多岁月的磋磨呢?

便是母亲,现如今想得更多的,也是姜家的地位、小妹妹的婚事吧?

何况是父兄族老?

如今,她甚至不敢对家里强调自己和曲青青的交好,只让他们以为她俩就只是利益联盟。这样,家里有什么“计划”总会告诉自己一耳朵,青青才好有个防范,否则……

姜皇后如今身子是真弱——也不是说平日里就弱质纤纤的样子,相反,平时看着都还好,只是必须极小心的将养着。但凡是吹了风、晒了太阳、用了寒凉之物、吃了燥热发食、劳心劳力等等,就容易生病,病了也往往要好几日才能见好。

太医也一筹莫展。

而且,大汤女子因追求各种美,或饮食上多有避忌,甚至定期节食,或服用丹药,或上妆铅粉,本身到了一定年纪就显得身子病弱,皇后这样也不稀奇。

章和帝是更加觉得医者无用,忧心自身,青青却知道,太医也很无辜。

别说他们了,便是青青以前自认为自己金手指粗壮,现在也只余叹息。

什么强身健体丸、增加体质的饰品,青青给皇后了不知凡几,却是无一能用。以前觉得无往不利的东西,面对命运,却显得那样无能为力。青青也只能每每小心照料,或是等皇后病了再对症下药——那倒是见效很快了,见皇后自己都不以为意,也只能只字不提。

她因此常常想到小凤凰。

这孩子也是每每趁自己熟睡时,想方设法将她自己的灵气什么的输给青青,这几年也尝试了无数方法,想要带着母亲一起修行,徒劳无功时暗自神伤,却要守口如瓶。

虽然我们总想要身边都是平安喜乐,可是,人,总是有许多无奈和无能为力吧。

所以,曲青青不想做一个凡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故人心易变

夏侯松走出御书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日前,太子殿下夏侯松的客卿,徐仙长屏退左右告诉了他一个秘闻——原来徐仙长这年近期颐的长寿之人(呵呵……),幼年也是经过大汤开国,高祖初年时的种种乱象,其中,有关大奸贼沈良的事迹更是耳熟能详的。最重要,不同于现在正史野史或者家族杂书流传下来的只字片语,徐仙长甚至是亲身参与了许多探宝活动的。

没办法,修道之人,难免要探访名山大川,寻觅仙草灵药什么的,不时就会碰上那些被财宝武功迷惑心智的江湖人。

所以,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近百岁的年纪,不是白活的。

太子从徐仙长那里知道了许多秘闻,稍一推断,竟然发现此次江湖上盛传的“千岁宝藏遗冢”现世,居然并不是空穴来风,甚至,太子难耐激动地觉得——很可能是真的!

这样,太子其实就面临了一个选择。

是直接汇报给章和帝,讨得父皇的欢心,还是隐下来,自己秘密寻找?

本心来说,夏侯松当然是想要隐瞒下来的。

虽然之前父皇话里话外的,以及最近种种放权,似乎是表现得完全信任夏侯松这个太子似得。但是章和帝刻薄寡恩、喜怒不定、弄权多疑的形象是从夏侯松小小的时候就树立起来的,实在没有那么容易倒下,夏侯松确实无法笃定。沈良的宝藏太过动人心,夏侯松真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问题是——章和帝自己会不会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个消息?

特别是,如果他哪个“孝顺”兄弟得了消息却到父皇面前献殷勤,或者哪个大手,特特指了地位不显的属下去讨好皇帝,夏侯松出身独孤家,很多事,便是他自己也不能舔着脸说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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