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再次受伤(2 / 2)
右手掌心,一朵血红色曼珠沙华缓缓盛开,暗夜里,血红光芒弥漫,妖娆炽烈,似要吞噬一切。
强大无边的恐怖气息瞬间笼罩住场内所有人,无尽的恐惧,让人的心跳都似乎停止。
一片血光中,少年的血色双眸一片冰冷,无丝毫人类感情。
“阿澈,别冲动!”男子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一刻,仿佛天光大炽,一片耀眼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暗黑的夜。
苏千澈血色的眸底映着白衣男子绝美的容颜,周身浓郁的血气淡了些。
白衣男子转瞬间出现在少年面前,揽着她的腰,带着她来到躺在地上的衣男子身边,声音轻柔地说道:“先带他回去疗伤,这里交给我。”
苏千澈低下头,看着简泽轩不停流血的胸口,心口处,就像是被撕裂一样,无尽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一言不发地抱起已经昏迷的衣男子,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在众人眼中离去。
面具男身影一动,想要去追,白衣男子却瞬间堵住他的去路。
一把近乎透明的长剑落在司影手中,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道:“你就是天音主。”
“哈哈,司尊主果然神通广大,不过,你一人想要对付我们四人,也太过托大了。”面具男说罢,便主动向司影攻击而去。
其余三人也在同一时刻从三方向白衣男子杀过去。
“是否托大,打过便知。”司影毫不迟疑地迎上。
另一边,苏千澈抱着简泽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栈。
奉命在此等候的木展立即迎了过去,见有人受了伤,便直接去了隔壁,请了药王谷一位长老过来。
苏千澈把人放到床上,看着简泽轩惨白的脸色,便觉得心口抽痛,全身发软,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
少年靠在床沿,身体慢慢滑下,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底漆黑一片,仿佛陷入了魔障。
“夫人,你可知道尊主在哪里?”耳边传来木展似近似远的声音,苏千澈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眼底一片空茫。
“夫人?”木展看着眼前仿佛游魂一样的少年,不由心口一紧。
难道尊主出事了?
“司影……”苏千澈张了张嘴,缓缓道:“司影在洛水湖畔,你带两个人去接应他。”
木展见她的模样,有些不放心,却更不放心尊主,便低声应了。
随后,木展便快速走了出去。
“这伤,也太严重了。”药王谷长老摇了摇头,“而且在此之前,还受过箭伤,中的毒也并未痊愈。不过好在,他避开了心脉要害,一时半刻倒是不会出问题。只是,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长老,怎样才能救他?”苏千澈缓缓站起身,缓缓出口的声音有些哑。
“这伤太过严重,竟是硬生生被人用手破开胸膛,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给他开些疗伤止血药,能否活下去,只能看他自己。”长老再次摇头,站起身走到桌旁,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
“我与另一位长老再商议一下,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会告诉你。”长老说着便走了出去。
苏千澈拿起瓷瓶,放在鼻下嗅了嗅,又走回床边,坐下,给简泽轩上药。
血肉模糊的胸口再次刺伤了她的眼,苏千澈颤抖着手把药粉倒在伤口上,眼底一片模糊。
为什么,与她在一起,他总是受伤?
她不在他身边时,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当了王爷,顺风顺水,而遇到她之后,却三番两次受伤,还是如此严重的伤……
她是不是应该远离他?
房门被推开,司影身上带着些血迹走进来,他身后,木展与乾门主坤门主都毫发无损。
“他的伤势如何?”司影走到苏千澈身边,轻声问道。
苏千澈没有说话,转过身抱住男子劲瘦的腰,脑袋埋在男子腰腹间。
司影朝木展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三人微点了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三人回到另一间房,坐在桌边,乾门主低声问木展:“木护法,刚才是怎么回事?”
木展摇摇头,“尊主不让我跟着夫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刚才魔魂殿主差人前来告诉尊主,说夫人有危险。”
“这么危险的时候,尊主竟然没有与夫人一起?”坤门主疑惑道。
知道他们的夫人是十公子,也就是苏七小姐之后,他们便恶补了关于十公子的知识,知道她现在正被七星楼追杀,而且皇上还发出悬赏令,只要把夫人抓回去,便能得到十万两银子。
现在海口城到处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实力极强的人物,尊主怎么可能放心让夫人一人在外?
木展轻咳了一声,其实尊主回来之后,见夫人不在,便出去寻她了,只是过了许久,不知为何,尊主又自己回来了,而且看上去,似乎心情非常不好。
现在想来,定是因为夫人与怀王殿下在一起,尊主才会一人回来。
曾经,夫人与怀王有婚约,只是后来退了,可是看现在夫人与怀王的关系,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难道夫人与怀王又……
“咳……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我们做好分内之事便好。”木展一本正经地说道。
乾门主睨他一眼,“刚才那几个人,就是七星楼杀手?倒是挺厉害,那个带面具的男人,竟然能在尊主手下过那么多招。”
“若不是尊主担心夫人的情况,也不会让他逃走了。”坤门主摇摇头道。
“嗯……甚至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乾门主赞同地点点头。
“那个面具男,应该不是七星楼杀手。”木展道,“另外三人虽然也厉害,可明显比面具男低了一个层次,若面具男是七星楼的人,必然也是副楼主或者楼主。”
“可惜他们太过狡猾,全都逃脱了,一个也没有抓到。”乾门主惋惜地说道。
三人正说着话,便听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很快,隔壁便响起敲门声。
“怎么回事?”乾门主看一眼木门,低声问。
木展沉默了片刻道:“刚才去请大夫时,药王谷只有两位长老在,现在,或许是晏大夫回来了。”
隔壁,晏景修敲门之后,便推开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晏景修温润的眉头微皱,几步走进去,站在苏千澈二人面前,温声道:“应长老告诉晏某,怀王受了重伤,若是二位不介意,可否让晏某为怀王诊治一番?”
苏千澈抬眸,便见蓝衣男子眉眼温润如玉,黑曜石般的双眸里,闪烁着温和的光。
男子身上还带着夜晚微微的凉气,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便赶了过去。
“麻烦晏大夫。”苏千澈站起身退到一侧,司影站在她身侧,无声安慰。
晏景修坐到床边,开始为简泽轩诊脉,随后又看了看伤口。
看着他面色变得微微凝重,苏千澈的手指下意识捏紧。
司影手指动作轻柔地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挑开,把她的手掌放进手心,十指紧扣。
“有我在。”男子磁性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千澈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半晌,晏景修抬起手,把简泽轩手臂放进被子里,站起身来,看着苏千澈二人道:“怀王殿下的伤虽重,因为没有伤到要害,晏某可以炼制一瓶药,服用过后,身体便会恢复。”
“只是,其中一味药,比较难寻,晏某身上,暂时也没有。”
“什么药?”苏千澈连忙问道。
晏景修微垂着眼睫,盖住眼底情绪,“红景天,生长在高峰上,只有北方,靠近北夷之地才有。”
“药店和其他的地方没有?”苏千澈眉头微皱,海口城距离北夷距离过远,等采摘回来,一个来回也不知道要多久。
司影净透的眸看着蓝衣男子,眸底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晏景修摇摇头,“东刖与北夷之间关系紧张,几乎无人会去属于北夷的会天峰采摘红景天,所以,药店里不会出现。”
“非要不可吗?”
“非要不可。”晏景修道,“虽然单独使用红景天的效果并不明显,可炼制药丸必须用到,没有它,药丸便无法炼制出来。”
苏千澈揉了揉额头,看来,必须要跑一趟了。
“晏某现在身上还有一些药,可以维持怀王一个月的生机。若是一月之后,还没有药丸,我也不知道情况会变得如何。”晏景修补充道。
苏千澈低叹一声,她不可能放任小六不管,也不可能让他靠那渺茫的机会生存。
“从这里,到……会天峰需要多久?”苏千澈问。
晏景修摇摇头,“晏某没有去过,并不知晓。”
司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麻烦晏大夫,一月之内,必会将药草送到。”
“不麻烦,这是晏某应该做的。”晏景修温声说着,又转头对苏千澈道,“苏小姐,请随晏某走一趟,去晏某房间拿怀王殿下需要用到的一些药。”
“好……”
“阿澈累了,我随你过去。”司影握了握苏千澈的手,便随晏大夫走了出去。
两人离去之后,苏千澈鼻尖动了动。
似乎,晏大夫身上,也有淡淡的血腥味。而司影亲自去拿药的举动,似乎也别有深意。
很快,司影便拿着药回来,与他一起的,还有闻讯赶来的柳侍卫。
把药给柳侍卫,让他伺候简泽轩服下,司影便与苏千澈二人来到远离晏景修等人的隔壁房间。
原本住在房间里的水门主和火门主被赶了出去,房门被关上,司影拉着苏千澈在桌边坐下。
司影倒了一杯茶,递到苏千澈面前道:“从海口城,到会天峰,快马加鞭,需要十日,以防万一,采药的时间,最多只有八日。”
“会天峰虽不在北夷境内,却属北夷管辖,若是去采药,可能会遇到守卫在那里的北夷士兵。”苏千澈揉了揉眉心,“不管如何,我也要救他。”
“我会派人去采药,你在这里等着消息便好。”司影把她揽进怀里,轻声道。
苏千澈沉默了片刻,道:“别人去,我不放心。”
司影似是轻笑了一声,“你确定,能经受十日的颠簸?”
不待她懊恼,他便又接着道:“你曾问我,萧潜有何特别之处。”男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萧潜是北夷人与东刖人共同的孩子,他身上流着北夷人的血,若是由他去,应该会简单一些。”
苏千澈眼微微睁大,显然觉得很是惊讶。
没想到萧潜竟然还是混血儿,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像啊。
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疑惑,司影轻笑道:“他一直生活在离云宫,言行举止都与东刖人一致。萧潜天资极好,学什么都很快,至于武功,只比我略逊一筹。”
苏千澈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司影会把他派到她身边。
“其他人都不知道萧潜的身世,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司影轻笑着看她,眸光柔和。
苏千澈再次点头,他这是让她保密呢。
“萧潜不是被赶出离云宫了?”
司影眼睫动了动,笑,“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苏千澈默,这是在利用他的剩余价值啊。
“晏大夫虽然说药店里没有,可谁又能确定真的没有?这一月时间,我们便去各处药房问一问,若是有的话,即便派过去的人没有采到,也不必担心。”司影道。
苏千澈懊恼,以她骑马的速度,只怕有心也是无力,还是让更为专业的人去,免得耽搁了。
“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风云令,得到解除血契的方法,你若实在担心,我们便放弃风云令,我带你一起去会天峰。”司影轻道,声音轻柔如风。
苏千澈眉峰凝了凝,没有直接答话,反而问:“你是如何得知我有危险的?”
司影眸光晃了晃,抿了一口茶,片刻才道:“他们在湖畔设了结界,我确实没有察觉到那里的异常。是皇甫溟派人前来告诉我,我才知晓。”
顿了顿,他看着苏千澈,净透的眸底有一丝迟疑,“是因为血契的原因?”
苏千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
“不知道便罢了。”司影说着,声音变得些许凝重:“阿澈,你的能力,不要随意用。”
他不想再看到她如曾经一样,倒在血泊里毫无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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