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为何离开(1 / 2)
简泽轩抬眸看着齐府的牌匾,已经许久没有回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七八年了。
他对守卫微点了头,在柳侍卫的搀扶下,缓缓向府内走去。
守卫心里很是高兴,还有些受宠若惊,轩少爷多年不回来,竟然还是如此有礼。
他连忙跟上去,却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简泽轩后背的衣服都快要被血浸染透,浅色的衣服被染出两团深沉的黑。
“轩少爷,您受伤了?”守卫连忙道:“属下这就去请大夫。”
说罢,也不等简泽轩说话,那守卫便快速跑了出去。
简泽轩回府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齐府,齐府上下,曾经与简泽轩有过交集的,几乎没有人不喜欢曾经那个谦和有礼,又成熟稳重的小少爷。
虽不知现在简泽轩的品性如何,可偶尔得到宫中传来的消息,便也知道他们的轩少爷还是曾经的轩少爷,即便他已经被封了王爷,还有了封地,他依旧是他们喜欢的那位少爷。
于是,刚回府不久的简泽轩,被安排住下的房间外,很快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轩少爷受了重伤,府内但凡曾见过他的人,都来探望他。
只是,除了轩少爷的母妃容妃娘娘和丫环,以及齐老爷齐浚,其他人全部都被堵在了门外,又因简泽轩受伤需要静养,那些人再次被赶了出去。
房间里,大夫给简泽轩开了药之后,极为郑重地嘱咐他:“因为赶路,伤口已经裂开,毒素也扩散开来,若是再晚一些,毒素扩散到心脏,即便是神医,也无力回天。以后定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劳累奔波。”
容妃看着地上那一圈被血染透的绷带,心疼得无以复加。
“轩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好好休息?”容妃手指颤抖地摸着简泽轩的脸,男子原本健康的肤色此刻苍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连薄唇都变得苍白。
齐老爷见简泽轩一脸疲惫,便对容妃说道:“容儿,咱们先出去,让轩儿好好休息。”
容妃点点头,正要出去,却被简泽轩叫住:“母妃,孩儿有一事相问。”
“轩儿,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罢。”容妃转过头,给他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
简泽轩不说话,眸光却传达出现在就要说的意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容妃轻叹一口气,身后的丫环给她搬了凳子,她在床头坐下,道:“什么事,问吧。”
简泽轩没有说,转头看向齐老爷。
齐浚沉默了片刻道:“外祖父去看看大夫开的药。”
说着便走了出去。
容妃把身后的丫环也挥退,并吩咐不要让人靠近之后,才对简泽轩道:“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吧。”
简泽轩浅色的眼眸看着她,很认真地问:“母妃,你坚持让孩儿娶相府七小姐,究竟是为何?”顿了顿,他强调道:“孩儿要听真正的原因。”
容妃心底微微一惊,难道轩儿发现什么了?
虽然心底惊讶,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与以往一样回答道:“母妃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因为苏家小七的母亲救了母妃的命,母妃为了报答苏小七的母亲,才定下的这桩亲事。”
简泽轩神色不变,依旧道:“母妃,孩儿要听,真正的原因。”
容妃眸光闪了闪,道:“轩儿,母妃说的,就是真正的原因。”忽地她拧了拧眉,低声问:“轩儿,是谁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简泽轩轻吸一口气,眸中沉静一片:“母妃,你该知道,孩儿想要知道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会知道。”他抬眸,双眸静静地看着容妃,“所以母妃,你是想让孩儿从别人那里知晓原因,还是现在便告诉孩儿?”
容妃眸光微动,轩儿这孩子向来成熟稳重,从小便比别人懂得更多,他非常懂事,从来不用人操心,曾经,容妃甚至怀疑他不是小孩子,因为,他太过懂事了,完全没有小孩该有的特质。
他不争不抢,淡泊名利,仿佛什么都无法放在他的眼里。
简泽轩哪一点都好,唯一让她头疼的,是他对女人毫无兴趣,京都里无数千金小姐中意他,他却看也不看一眼,整个怀王府后院,别说正妃侧妃,连个侍妾都没有。
他做过唯一一件强烈反对她的事,便是与相府七小姐的订婚。
只是不知何时起,他便不再反对这桩婚事,本以为他是想通了,不再违背她,却没想到,他竟在宴会上当场顶撞皇上,从坚决反对成亲到坚决反对退婚,轩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容妃的神色倏然一变,眸光不敢置信地看着简泽轩。
仔细想来,似乎,正是苏府小七命格改变之后,轩儿便不再反对这桩亲事,难道,他早就已经察觉了?
简泽轩的眸没有错过容妃的神色丝毫,连极细微的改变,都尽收眼底。
容妃轻叹一声,低声缓缓道:“曾经有高人算出,若苏小七能活过十四,便是凤临天下之命。”
既是凤临天下,与她成亲,不就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简泽轩眸中神色不变,不知是不是早已猜测到答案。
半晌,他的眼睫盖了盖,片刻睁开,嗓音有些沉:“高人,是谁?”
“天音寺,普惠大师。”容妃道。
简泽轩轻呼一口气,道:“母妃,孩儿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母妃知道。”容妃轻拍了拍他放在被子外的手,低叹道:“所以你父皇同意解除婚约之时,母妃也没有反对。轩儿,母妃只想你能安安稳稳过一生,不要搅进那些纷争中。”
简泽轩眸中没有丝毫情绪,不知是信了没有。
“孩儿明日要见普惠大师,母妃安排一下。”简泽轩平稳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波动。
“不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好好休息!”容妃不容置疑地低喝道,随后面色极为严肃地问:“轩儿,你还没有告诉母妃,是谁伤你至此?”
“伤我的人,已经死了。”简泽轩淡淡说道,仿佛并不在意身上几乎要命的伤。
映月山庄中,他早已下了封口令,若是有人说出当日他是因为替苏千澈挡箭而受的伤,不仅自己身死,连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若是让容妃知道他是因为苏千澈受伤,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容妃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担忧他的伤势,“轩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静养,身体绝对不能再出任何问题。普惠大师的事,等你伤好了,再去也不迟。”
简泽轩嘴角动了动,似勾出一抹昙花般片刻即逝的笑:“母妃,孩儿一刻也等不了。”
自那夜的梦之后,他的脑海里不时会闪过一些片段,画面很模糊,看不清是些什么,唯一知道的是,所有的片段,都与他和那个女孩有关。
笑的她,哭的她,耍赖的她,脏兮兮的她,爱漂亮的她,一颗糖果便能高兴一整天的她。
一直以来空荡荡的心,被她全部填满。前所未有的充实,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早已等不及,他想要确定她的身份,若非身体实在撑不住,他想要现在便出发。
“轩儿。”容妃极为无奈又痛心,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倔得很,他决定的事情,便极难改变,“休息三日,若母妃请不来普惠大师,你再去天音寺可好?”
“母妃,孩儿相信你。”简泽轩道。
“母妃尽量把他请来,你现在好好休息。”容妃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说道。
简泽轩应了,便闭上眼,似乎因为松了一口气,不过片刻,他便沉沉睡去。
容妃看了他许久,才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轩儿还是选择了那条路吗?苏家小七,就对他那么重要?
门外院子里,齐浚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门口站立。
听到身后的声音,齐浚转过头,便看到容妃略带愁容的脸。
“轩儿问了什么?”齐浚随着容妃一起往外走去。
容妃淡淡叹息一声,道:“问我为何要坚持让他与苏小七成亲。”
“你告诉他了?”齐浚眉头皱起,“这件事已经过去,咱们只希望轩儿能平平安安地生活。”
“以轩儿的能力,即便我不告诉他,他也能查到。”容妃捋了捋额角的发丝,两人走到一座凉亭坐下,“与其让他去查,不如当娘的亲口告诉他。”
“既然婚约已经解除,我们也不希望轩儿与那个女子扯上关系,轩儿为何又有此一问?”齐浚眉头深锁,抬手扯着已经有些发白的胡子。
容妃看着不远处已经有些凋零的秋菊,缓缓摇头:“或许他对苏小七的身世有些好奇。”
轩儿命格的改变,与苏家小七有关,曾经她希望简泽轩的命运能与苏小七绑在一起,可听了普惠的话之后,她绝不希望苏小七与简泽轩有过多牵扯。
那个位置再好,也没有孩子的幸福重要。
“爹,你去查一查,这几日轩儿去了哪里,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容妃的声音有些沉,“凡是与此事有关的,全部都要好好审问。”
简泽轩避重就轻的回答,明显是隐瞒了一些事,若是让她找到罪魁祸首,必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齐浚点点头,伤害轩儿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
在被苏千澈警告之后,十一便命人把办公的桌案抬了出去,随后他把众弑神卫集中起来,到映月山庄的练武场里训练。
他肩膀受伤,不能一起训练,便只能监督他们。
此时一个守卫从外面走进练武场,对十一道:“庄主,十公子和司尊主离开了。”
十一手指骤然握紧,心口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难以言喻的痛。
她才吩咐了守卫,若他没有好好休息,便报告她,为何她却这么急着走了,甚至连说都不说一声?
那守卫并未察觉出他的异常,只感觉周围温度似冷了一分,他搓了搓胳膊道:“听说是皇上召十公子进宫,所以十公子急匆匆走了。”
听到这句话,十一手指缓缓松开,心口的痛也渐渐消失。
一阵风吹过,身上微微的凉,他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并没有不告而别,只是因为皇命难违。
……
山林间,苏煊铭从树上轻松跳下来,速度极快地在树林间穿梭。
他的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凝滞,仿佛没有受伤一般。
忽然,苏煊铭闷哼一声,左手撑在一株大树上,右手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气。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汗,深邃的眸底似凝结一层冰霜。
不久之后,苏煊铭呼吸平缓了些,便又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慢了许多。
回到楼里,苏煊铭一眼便看到放在桌上的信。
一排秀雅的字,隐藏着凌厉。
我与司影去宫里,大哥你在映月山庄养好伤再回来。
没有落款,是谁留的,却一目了然。
苏煊铭再次捂了捂胸口,既然小澈已经回去,他也该回去了。
……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驰,并驾齐驱。
骏马上,分别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白衣少年,男子风华绝世,少年容貌出尘,都是不可多得的杰出人物。
天色渐暗,二人还是没有追到简泽轩的马车,直到到了虞樊城外,才看到一辆马车行入城里,看马车的奢华程度,定是简泽轩的座驾无疑。
想到之前在虞樊城遇到的容妃,看来简泽轩是来找容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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