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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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有可能。”沈清栾想胡女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潘家的秘密, 放任她在这里估计就是死路一条,又记起上次救了她,差点引起大祸,便问:“你打算怎么办?”

“带她走。”叶知昀想的也是从胡女那里找到情报, 抱拳道,“交给你了,沈大人。”

沈清栾不满盯着他, 嘟囔道:“回回把种事交给我……”

两个人商量完,回身走近,胡女正抱着警惕,却见沈清栾满脸别扭, 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小心把她抱起来。

叶知昀见这一幕绷不住笑起来,沈清栾力气不够,踉踉跄跄地挪动,窝在他怀里的胡女一脸茫然。

沈清栾听他笑,涨红了脸,他这上前帮衬着,把胡女抬上马车。

车夫见此道:“公子,这……”

叶知昀没解释,叫他继续驾车就是。

两个人在车厢里简单给胡女包扎一下,先止住血。

沈清栾见到胡女身上的伤势,低声跟叶知昀骂潘家太不是东西。

叶知昀道:“我们把她送到司灵那里去,在城外找到庄子安置,派几个人看着她。”

“好。”一时半会没有到地方,车厢里一片安静,胡女倚在一边,沈清栾忍不住打破沉寂,不解地问,“你一个胡人,为什么要跑到中原来,还要跟着潘家做事?”

胡女半闭着眼眸,一声不吭。

叶知昀咳了一声,道:“婉合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

听到“婉合”两个字,胡女抬起眼睛,看向他,数息后忽然出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些刺客是潘家派来追杀你的?”

“牵扯进染坊一案的人只剩下我一个活口,我从牢里逃出来,一直在躲避潘家的追杀。”婉合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指,“我知道,你救我是为了得到潘家的情报,我在潘家做事五年,的确知道很多秘密,你先确保我的安全,然后我会慢慢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叶知昀心想对方的确够聪明,难怪能在潘家手下逃过一劫,道:“我们会妥善安置,不会再让潘家找到你。”

沈清栾不相信她轻易倒戈,“你为了潘家做了这么多事,会对我们说真话?”

婉合又不出声了。

叶知昀示意沈清栾安静,他才把一肚子话憋了回去,马车到了茶馆后门停下,叶知昀要扶婉合下去,对方却推拒了,扶着车壁慢慢走下地。

这个时节气候还有些冷,迎风吹来飘絮,她转过身,拢了拢身上的袍子,道:“沈公子。”

沈清栾一听她对自己说话,愣了一下。

“你问我一个胡人,为什么要来到中原到做这些事情。”婉合道,“我们这一代胡人,就像柳絮一样,飘往何处,在哪落下,由不得主。”

沈清栾望着她。

“你不会明白的。”婉合淡淡地转过视线,向前走去。

沈清栾满头雾水,困惑地看向叶知昀。

叶知昀摆摆手,示意别追问了,他们和司灵花了大半天的时间,避开耳目,把婉合安置到城外。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潘一再受挫,折了不少人马,还有程嘉垣周旋其中,只不过他涉足的范围有限。

晋原帝这边,袁丛仁已经倒向他,燕王现在官任兵部尚书,利用兵部权力,皇上打算分散潘志遥的兵权,打发他手里的十万屯田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承武二年,冬季格外冷,岭南一带雪灾严重,然而国库空虚,赈灾款久久不拨,百姓饥寒交迫,怨声载道,满朝都在议论。

燕王先从朝中显贵、民间士绅身上刮了一层皮,亲自前往岭南安抚人心,免除徭役,之后朝堂陆续拨款,事情才算解决。

接着,北衙禁军老统领年迈去世,李琛随即擢升,彻底接官都城防务,更是忙碌,开春才有空闲待在府里。

叶知昀在这段时间,还是待书院里,跟着江长晏学习,接触兵法,下棋,时间过得极快。

潘怀则成了书院里众人拥簇的头目,经常带着一伙人去玉衡楼,也来邀请过叶知昀,但他从来没有去过,旁人见他不合群,也就没有再邀过。

转眼到了科举第二场会试,各地举人汇聚到长安,主考官是礼部尚书,各届乡试点中的举人可以应试,上次那位赵安赵解元也参加其中。

叶知昀看到他的名字,随即想到应该是晋原帝的意思,现在皇上急于扶持亲信,赵安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考完会试,若是取得贡士资格,就可以参加最后的殿试,入朝为官也就不远了。

回到府里,李琛也在,他对叶知昀会试自信得很,一句话没问,折了桃枝,在桃花灼灼的庭院里教他练剑法。

叶知昀照模照样地跟他学,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算是在打发时间。

李琛坐在石阶上,喝了一口酒,弯着一双眼睛,时不时提点他一句。

这场会试的结果不出意料,叶知昀点中了贡士,这下子江长晏的门槛几乎都被人挤破了,书院里出了好几位贡士,难得一遇,沈清栾、司灵、程嘉垣、潘怀都赫然在榜。

赵安也位列前茅,但拔得头筹的是汴州一位寒门子弟,今年的科举竞争格外激烈,每位都实力顶尖,叶知昀也不由提心吊胆起来,天下无数人为之侧目,未来朝堂的局势,就落在他们的手里,茶馆酒肆消息不断,甚至还有赌坊下注,赌哪几位能入三甲。

殿试那天,天色微亮。

叶知昀他们三个人前一天,特意去拜见江长晏,恭恭敬敬地敬了杯茶,毕竟这一年里,祭酒对他们的功课最为关注照拂。

府外马车已经备好了,叶知昀一夜没有睡安稳,起来时还有些不清醒,左眼皮一直跳,实在不是好兆头。

李琛也钻上了马车,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听了少年的话,伸出手指落在他的左眼上,“不必担心,殿试而已。”

那口气轻飘飘的,仿佛在吃饭一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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