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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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怎么可能,袁大小姐嫁过人?!”

“别听这人的疯言疯语!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来捣乱了!”

那人浑身衣袍脏旧,看起来像很久没有洗漱,头发散乱,一缕缕黏在一起,看不清面容,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袖袍是空的,像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也不知是怎么放进潘府来的。

袁小姐吓得惊叫连连,另一头潘志遥当机立断地拍案命令道:“来人!抓住这疯子!”

潘家的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严恒和张孟当即冲上前,可这乞丐像发了狂,只剩一只手臂,力气却大得惊人,拉着袁小姐往人群里面逃,引起一片嘈杂和混乱。

“怎么回事?”几个官吏向旁边躲避,“还不快抓住他!袁小姐还在他的手里!”

在众人惊愕慌乱时,注视着这一幕的李琛,抱臂立在案几边,冷冷地笑了一下。

第39章

动乱没有进一步扩大, 严恒三下两下抓住那乞丐,将他往皇上面前押去。

乞丐还在不断挣扎,嘴里还在唤着袁家小姐的名字, 状似颠痴地嘶喊:“放开我!我要带袁颐走, 快放开我——”

袁颐完全被对方的举动吓到了,因为刚才的拉扯, 她的红盖头不知道掉落到哪了,鬓发散开几缕, 花容失色, 微微发着抖, 看起来我见犹怜。

叶知昀注意到在场之人的面色各异,非常精彩,比如潘志遥立在原地皱起眉, 潘怀没有料到会有这出,在掂量事态的发展,再比如袁丛仁焦急地对皇上道:“陛下,这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疯子, 别因为他耽搁了拜堂吉时,不如把他逐出府去……”

晋原帝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打量那乞丐, “不能如此草率,听他所言,像是认识袁小姐,可是有什么隐情?”

潘志遥拱手道:“陛下, 依臣之见,这人应该是故意来此搅闹婚事,府中护卫严禁,不会放任他闯入,怕是有人故意带他进来,不如就交由臣把他收押下去,细细审问,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众多达官显贵听出他的意思,一阵议论纷纷。

晋原帝看不出意味的笑了笑,他没有再说话,站在边上的燕王出声了:“此人来历不明,话语间关乎袁小姐,我看太傅不如当场审问,也让在场的大家明白原委。”

潘志遥抬起一双威压极重的眼睛,燕王淡淡地看着他。

四周一片安鸦雀无声,叶知昀明白,燕王的举动也是在向皇上表明立场。他和太傅,这两个人在朝堂都具有相当的声势,却从来没有正面对上过,现在交锋,也就意味着无后路可退。

潘志遥渐渐察觉到他们是有备而来了,还没有拿定主意,袁丛仁道:“燕王殿下说当场审讯?恐怕不合适吧?我看此人神智失常,恐怕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时,李琛朝那被押去的乞丐走去,众人皆看向他,叶知昀默默在心里叹气。

李琛蹲下身,也不嫌那乞丐浑身污迹,仿佛觉得很有趣,伸出手挑起那人乱糟糟的头发,问道:“你为什么要带走袁小姐?”

乞丐露出了面容,脸上虽然东脏一块,西脏一块,但依然能看出五官端正,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正要回答,忽然袁丛仁见势头不好,连忙拉开了李琛,“世、世子,你这是做什么?贸然接近一个发疯的人,当心他意图不轨,出手伤人!”

李琛笑意吟吟,“袁大人哪里话,我就是受点伤也没什么,事关袁家,我总要上心的,毕竟咱们两家也婚事在即,对吧?”

李琛这几乎把虚伪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偏偏占了理,还让袁丛仁毫无办法。

潘怀见状,向魂不守舍的袁颐走去,扶着她道:“袁颐受了惊,我先带她下去休息。”

他要跑路,自然有人拦着,那乞丐若不是被严恒按着,恐怕一头就冲过去了,挣扎大声道:“袁颐别走!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跟他走?怎么能跟他成亲?!”

话出惊人,众多宾客七嘴八舌地交头接耳起来,潘怀脚步顿住,半晌,带着袁颐朝晋原帝跪下,字句清晰:“陛下,琅琊袁家一向教女有方,极其注重声名,万不能听这疯子口出不逊,平白辱人名节,今后还要袁颐如何见人?不若押入牢狱,听候发落!”

谁知,那乞丐听了,带着怒气叫嚷道:“我没有疯,我清醒得很,句句属实,袁家——你、你们就是想拆散我跟袁颐!”

燕王淡声道:“潘公子护妻心切,我明白,可若要澄清谣言,不妨请袁小姐自己来说说。”

袁颐明显六神无主,乞丐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她乱了阵脚,连目光也不敢瞥过去分毫,低着头小声道:“我不认识他。”

这话无异于激怒了乞丐,他道:“我们两人鹣鲽情深相爱那么久,怎么才离开一段时间,你就说不认识我了?!我……我知道了,是不是袁家逼你这样的?”

袁颐不敢看他,怯懦地重复着:“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李琛看向乞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认识袁小姐?”

乞丐急忙道:“我有证据!我衣襟里有一块玉佩,就是袁颐给我的。”

闻言,袁颐整个人都晃了晃,差点站不稳脚,看着李琛从乞丐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块玉佩,更是脸色苍白如纸。

那块玉剔透无暇,色泽均匀,极为罕见,最要紧的是,以上面的印记来看,这是宫里的贡品,还是先帝早年赏给袁丛仁的。

一见此玉,众人哗然,原本都以为那乞丐是胡言乱语,可没想到还真有几分实情,纷纷看向袁丛仁,也有明眼人从一唱一和的燕王父子身上,看出了门道。

晋原帝看了眼宫人呈上来的玉佩,淡淡道:“袁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袁丛仁脸上毫无血色,他张了张嘴巴,却不知从何说起,慌乱地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潘志遥,对方纹丝不动,他微微抽了一口气:“陛下,这不可能,那玉佩明明是……”

——明明是摆在袁颐的闺房里。

叶知昀还清楚地记得,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天色蒙蒙亮,袁府里喜气洋洋,花轿启程,一抬抬箱笼运出府外,丫鬟小厮们将新房布置妥当,纷纷退了出去。

李琛带着他无声无息地潜进新房里,屋里花烛红帐,到处红彤彤,叶知昀一刻也不耽误,正翻箱倒柜,听见身后李琛唤他过去。

“找到东西了吗?”他回头,一愣。

只见李琛披上了新郎官的大红外袍,那应该是另外备用的,他拂了拂袖袍,将后领里的长发抽出来,“看,怎么样?”

“……”叶知昀苦笑不得,在这种紧张时刻,还有闲情逸致大摇大摆换袍子的人,也只有世子了。

李琛后退一步,往床榻上倒去,单臂撑着头侧躺,那袍子的领口尤其宽大,他的动作间露出大片胸膛,那双流连三分笑意的眼眸朝他看去,手掌拍了拍床榻,整一个风流禽兽的的模样,“过来。”

叶知昀眨了眨眼,茫然道:“什么?”

“时辰还早,困,过来先躺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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