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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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赵权的长臂一点一点地伸过来,就要抓住她时,窗扇“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踢开,一只匕首“倏”地往赵权面门飞去。

侍卫惊喝“有刺客!”早有人拔刀将那匕首挡下,下一刻,只见银芒四闪,陡然间屋中四角的灯烛便全被熄灭,一团黑影从窗外掠进,却直扑长亭而去。

赵权想也未想,伸手朝长亭抓去,可终究是慢了一线,胸口骤然一痛,剑已被拔出,赵权似有所悟,大喝一声:“长亭!”

屋中很快便又点亮了烛火,可面前哪里还有长亭的人影,那侍卫长只半跪在赵权面前请罪。

赵权胸*口手上皆是鲜血直流,他探手捂着胸*口,望着仍旧开合不已的窗扇,面如寒霜。

侍卫长不敢擅动,只急道:“还请殿下速速止血才是!”

赵权脸色似白似青,眼中却似有狂风暴雪,只听他冷声道:“速派人至四方城门,持本王令信出城者一律生擒!”说完又忍痛至书桌旁疾书数行,掷与旁人道:“持本王手书命金吾卫左、右街使即刻搜拿各坊市,有他国奸细潜入晋王府,为本王识破,刺伤本王后逃走,嫌疑人等一律生擒,待本王甄别!”

那侍卫长领命而去,赵权因失血过多,此刻脸色已经有些煞白,他捂着胸*口,低喝左右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左右被今夜剧变吓得惶恐不已,连连应声去了,侍女早已惊醒,忙上前为赵权止血,赵权坐在椅中,微微喘了口气,见张勉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立着,冷声道:“张勉进来!”

张勉连忙上前候着,赵权抬眸盯着他,寒声吩咐道:“你速带人清点府中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张勉小心领命,正要退下,赵权又道:“还有,告诉府中所有人,今夜他国奸细潜入府中伤了本王之事不得乱说,若本王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小心他们的舌头!”

张勉心中一惊,抬眼看去,却见赵权阴沉似海的眼神,只似有警告之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想来这次殿下是动了真怒,却还想保全那江姓女子,竟将刺伤亲王的罪名轻轻巧巧地安在了他国奸细身上,若非如此,那女子今后又如何回得了晋王府,受得了册封?

殿下这番布置,定然是成竹在胸,岂是他们可置喙的,张勉躬声领命,只领着人自去了。

再说长亭这边,屋中烛火一灭,她便被人带着跃了出去。

虽是深夜,可今夜月明清亮,那人身着黑衣,头脸皆用黑巾裹住,可身材纤细,细看去便知是女子,长亭与那人一路急奔,循着小路,从后院翻了出去。

方一翻出墙,一道黑影急掠而至,劈手便往黑衣人面门攻去,来人身形快如鬼魅,掌风犹似闪电,劲气骇人,黑衣人急中生智,纤腰一仰,放开长亭,双手往那掌架去,一触之下,才知那人掌力浑厚沉重,远在自己之上,却避无可避,硬架之下,被一掌劈得连番几个筋斗,又后退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黑衣人只觉体内血气翻腾,却知这已是对方临时收了几分劲气,否则一掌就可将她劈得吐血。

来人拽着长亭落在地上,长亭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喜万分,扑在那人身上,欣喜道:“师父!”

那人年逾而立,身材高大,一身靛蓝色衣衫,手持长剑,甚是洒脱的模样,细看去,却是剑眉星目,刚毅不羁。

只听他哈哈一笑,眉开眼笑道:“亭儿,果真是你,叫师父一通好找!”再看向那黑衣人,疑道:“她是谁?”

长亭亦向那黑衣人看去,欣然道:“师父呀,是人家救了徒儿呢!”

说完朝那黑衣人抱拳道:“多谢义士相救,敢问义士大名,相救之恩长亭铭感于心!”

那人看了看长亭师徒,又听院内兵士声起,低头转眸略一思索,却不发一言,急退而去,一闪身,便消失在长巷尽头。

长亭急追两步,却怎奈功力大退,追之不及,又知她定是不想暴露身份,便顿住了脚,她师父掠至她身边,皱眉道:“怎的功夫不济成这样?连她也追不上?”

长亭跺脚微嗔道:“师父!”

她师父“嘿嘿”一笑,随手揉了揉长亭的头发,侧耳往府内一听,笑道:“此地不宜久留,好徒儿我们快走!”说罢携着她一跃而起,数起数落间,便已远离。

第104章

长亭师父尊名何浪, 人如其名,亦是个浪子,自小跟着他师尊学艺,他师尊本是个全才, 天文地理,药理器乐, 兵法韬略无一不知, 乃世外高人也。

他却只爱武力,因天赋奇高, 十几岁便已剑法超群, 偏生性子豪迈粗放, 甚不拘小节,每日旁人习武练剑之后皆是疲不能兴,他却精神极度旺盛,整天在师门闹得鸡飞狗跳,惹得人憎狗嫌。连他师尊亦拿他无法, 便干脆随他的性子, 放他下山闯荡江湖,想他出去被挫挫锐气,见识些江湖的险恶, 回来也好约束些。

谁知他却是个混江湖的料子, 出去不过一两年, 倒是结交了一群酒肉朋友, 上至名门骄子, 下至屠狗之辈,竟没有他结识不了的人,更有甚者,江湖种种伎俩,吃喝玩乐或是无师自通或是潜心学习,短短时间便让他混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及至后来他捡了长亭,便照着自己的法子养她,长亭倒是争气,习武天赋极高,又养成与他一般无二的性情,皆是自在散漫,有酒皆醉的性子,何浪这师父自然是将这徒儿稀罕到了极点。

他带着长亭兔起鹘落间竟潜到了城中的鼓楼上,长亭往四周一看,拍手道:“师父高明!竟想得到这个地方,徒儿服了!”鼓楼建在城中,可鸟瞰全城,却无人巡防,只有城门将开时方会有人来擂鼓,一般人怎会想到二人会躲到这里,赵权便是将各坊市搜个遍也休想找到他们。

她师父得意一笑,道:“亭儿你江湖经验仍是不足,看来为师还需好好教导你。”

长亭想起下山以来的遭遇,尤其是与赵权间的种种,心中一酸,对着她师父满腹的委屈终是忍不住,只抱着她师父的手臂欲哭道:“师父呀……”

何浪见他宝贝徒儿眼圈发红,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由怒道:“谁欺负你了,告诉师父,师父替你收拾他!”

长亭把脸埋在他手臂上,却偷偷蹭了增眼睛,不欲她师父担心,闷闷道:“没有人欺负徒儿,徒儿只是太久没见到师父了……”

何浪剑眉一展,欣慰道:“这次下山倒是长大了,竟还长了良心!”

说完拍了拍她的背,却眉头一皱,道:“方才我见你身法滞重,便觉不妥,现在你内力涣散,竟是功力大退之相,为何会如此?”

长亭抬起头,可怜道:“师父,徒儿是吃了散化内力之药,一时间又只寻得菁华草,却并未将毒解尽,功力也只恢复了十之三四而已。“

何浪不复方才嬉笑之态,难得正色起来,捏着长亭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脉,片刻后似是放了些心,笑道:“你体内并无余毒,你功力不能尽复并非那散化之药的缘故。“

长亭疑道:“不是因为那药?那为何我功力总是滞涩不前,我推敲遍了奇经八脉,却丝毫没有头绪,难道是因为我之前受伤太重,再难复原了?“说完心头似是被重重一击,她一直以为她功力不能尽复是因为赵权给她吃的药,如今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

长亭面色发急,她师父却十分淡定,只笑道:“你把之前中毒受伤的事跟为师细细说来。或许能找到缘由,亭儿不必担心,有师父在,定能帮你恢复功力的。“

长亭听得她师父宽厚安慰,心中一定,便一五一十将她如何被毒掌所伤,又因救人被打散内力,伤及心脉,后又落水失忆,种种经历全数告诉了她师父。

长亭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师父,我中毒落水后,曾为一神医所救,是他以金针激穴之法,替我激起体内生机,令我重续断损经脉,消除五脏淤血,否则徒儿想是不能再见师父了。“

何浪按着她的脉门,敛眉一想,忽的笑道:“亭儿可知,自己无意中冲破了本门心法第九重?“

长亭摇头疑道:“师父不是说第九重极难突破,师父也是三十岁后,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冲破的吗?“

何浪甚是得意,傲然道:“本门心法能到第九重者,不过几人而已,能冲破第九重者如今也只师尊他老人家和你我师徒二人,想不到亭儿青出于蓝,年纪轻轻,已冲破第九重,乃本门创派以来第一人,竟比为师还厉害,哈哈,果然是我何浪的徒弟!好徒儿!“

长亭倒是惯了他师父狂傲的模样,凉凉道:“师父呀,可我现在功力却不及过去十之三四,难道这便是师父口中创派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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