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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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收剑入鞘,含笑道:“王爷太客气了,您是王府主人,我不过闲着活动一下筋骨而已,哪里称得上打扰。”

赵权上前几步,站在长亭面前,笑道:“是本王疏忽了,姑娘这些日子抱病在床,想来是闷坏了,本王诸事缠身,常不得空,也未好好款待姑娘,姑娘今日若得空,不如叫下人陪你去通渠逛逛?”

长亭一听可以出府,眼睛有些发亮,神色期待地问道:“通渠?就是那个大运河?”

赵权看着长亭微微睁大的眼睛,澄澈通透,不禁笑道:“正是,运河历经两朝方才建成,自此北都与南方重城乃有河道相连,北都再无缺水之虞,造福百姓数百万计,南北商贸亦因此而繁荣起来。”

长亭眼睛一转,却有些犹豫之色。

赵权心中了然,胸有成竹地笑道:“姑娘上次在醉仙楼所见不过是运河一角,如今秋色宜人,运河水流和缓,最是游玩的好时机,京城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小门商户,莫不争相乘船游玩,热闹的紧。运河南岸还有天下闻名的南山寺,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乃越朝建筑大家徐循之所建,寺院建得古朴秀雅,又十分灵验,历朝文人莫不争相题词,乃是京城近郊著名一景。”

赵权说完,温和地看着长亭,见长亭神色憧憬,赵权笑道:“姑娘若是傍晚回来,不妨去山上的风崖亭观日落看云海,想必可以稍解姑娘思乡之情。”

长亭听得心中一动,神色释然,感激道:“那就谢过王爷,只是要麻烦家下人了。”

赵权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长亭院中的侍女道:“好好陪着姑娘,姑娘伤势未痊愈,仔细照看!”说完对长亭轻轻颔首告辞,往院外走去。

长亭好不容易可以出去逛逛,心中大为兴奋,侍女们也难得出去游玩一次,更何况是陪着长亭这样好说话的姑娘,赵权一走,个个都叽叽喳喳说了起来,由红棠和另一个侍女指挥着乱哄哄地准备出游的东西去了。

长亭这样的人,莫说出去游玩,即便出门几个月也带不了什么东西,只招呼着侍女们,让他们快点,别带那么多东西。

侍女们忙忙糟糟的备了些东西,吃的用的还有急用的药丸,红棠犹嫌粗略,长亭忙劝住她,“够了,这些东西够多了,哪里用带这么些,只是出去一天而已,时辰不早了,快出发吧!”

长亭都发话了,红棠也不好再耽搁,选了几个平日里伶俐听话的侍女,嘱咐完院里的事,匆匆随长亭往府外走去。

红棠带着长亭正往侧门走,却见张勉示意她从正门出,红棠不敢多问,长亭不知原委,也未说话,只随着红棠等一起往正门出去。

刚出府门,就见府外浩浩荡荡的车驾和护卫队列成了一队,一人负手立在前方,玉冠华服,眉目浓烈,红棠等人纷纷躬身行礼,长亭反应过来,跟着行了一礼,赵权转过身,看着长亭,居高临下道:“上车吧!”

长亭莫名,上前一步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赵权看了她一眼,嘴角似是有些笑意,说道:“本王今日休沐,正要去通渠视察河运,姑娘不是要去通渠游玩吗?本王正好可以一尽地主之谊,陪姑娘去散散心。”

长亭可不想好好的游玩有赵权这样一尊杀神在旁边,顿了顿,拱手推拒道:“王爷政务繁忙,长亭怎敢劳烦?实在是生受不起……”

长亭低着头,周围人人噤声,只听见马儿时不时的响鼻声,阶下出现一双精绣的鞋,长亭抬眼一看,赵权站在阶下,微微抬头看着她,眼神却似是居高临下般,睥睨着长亭,长亭心中一惊,一时有些踌躇。

只听赵权沉声道:“姑娘不想和本王一同出游?”

长亭按下心中的不甘,拱手道:“长亭怎敢?”

赵权点点头,说道:“那姑娘请上车吧!”

长亭抬眼看了看赵权的背影,心中无奈,由着下人把她扶上了车,赵权已端坐其中,长亭知趣坐在一边,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车内沉默下来,只听见车轮“轱辘轱辘”地转动声。

赵权就似长亭不在旁边一般,自在地拿了本书来看,长亭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早知道就不该出门,有赵权在旁边,还不如自己呆在小院里自在!

赵权拿着书,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慢慢地翻了一页书。

车驾很快到了通渠边,赵权出游的船早已停放在岸边,却意外的小巧古朴,并未大张旗鼓,长亭心中讶然,不禁看了看赵权,果然是皇家贵族!

两人上了船,河风徐徐,这样秋高气爽的天气果然适合出游,长亭站在船头,风吹起她的头发轻轻飞扬,极舒适的感觉,方才和赵权一起的压抑和不适感瞬间消散了,长亭眉目舒展,脸上笑意浅浅,不禁张开了双臂,似是在全身心地感受自由。

赵权站在不远处,看着长亭衣袂飘飘,肆意洒脱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紧,缓缓走了过来,却只站在了长亭身后一丈外。

忽然听河面似乎有人在呼喊,赵权在河面搜索一番,只见一女子掉落河中,正在呼救,声音渐小,赵权正要吩咐人去救,就听“扑通”一声,赵权回头一看,船头哪里还有长亭的身影,赵权心中一急,在河面上四处搜索,只见长亭快速划水,已经渐渐接近那个落水女子。

赵权心中又急又怒,向侍卫喝道:“还不速速下河救人!”说完抢前两步,手握着船舷,看着水面上的长亭。

长亭水性好,很快就拖着那个落水的女子往这边游过来,侍卫游过去,接过长亭手中的女子,长亭却摆摆手,并未让侍卫带着,往船这边游了过来。

第18章

赵权冷冷地看着水里游得自在的长亭,脸色有些青,长亭却忽然沉了下去,赵权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听“哗”一声,水面冒出一个头,长亭双手扑在船沿边,甩了甩头,一双清灵灵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赵权,神采飞扬的模样,倒像是打了胜仗回来。

赵权心中莫名一松,登时又皱起了眉,看着长亭冷声道:“还不快上来!成何体统!”

长亭并未被他吓到,伸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抹,把脸上散乱的几缕的发丝都抹开,露出一双英秀笔挺的眉,越发显得双眼水光潋滟,极富神采,只见她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侍女和侍卫,长亭似乎有些赧意,不好意思地笑道:“王爷……我……能不能叫她们给我一件衣服……”

赵权反应过来,见她露出水面的双肩已经湿透,衣服也贴在身上,忽然想起上次他救长亭时,长亭倒在大石上,也是这般模样,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为了救她,也未顾及礼法,若真深究下去……

赵权神色未变,避开长亭的眼神,看了看在旁的红棠,红棠早在长亭入水的时候就吩咐人去取了衣物过来,这时忙捧了件披风候在一旁,担忧道:“姑娘,河水太凉,快些上来吧!”

长亭看了看在旁的赵权,微微有些赧意,赵权乃察言观色的高手,见状便转过身,沉下眉目,缓缓地看了看四周的侍卫,侍卫们会意,都转了身,背对着长亭。

长亭从水中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船板之上,秋风暖阳,倒使身上的热气散得更快,长亭登时觉得身上一寒,禁不住“啊秋”一声,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用手抱住了双臂。

红棠忙将手中的披风展开,披在长亭身上。赵权听得声响,回过身来,只见长亭裹着披风,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脸色在暖意融融地秋阳下显得有些苍白。

长亭运了运功,真气流转下,寒气散了几分,脸上也有了血色,正要问身边的红棠,就见侍卫将落水的女子救上了船,长亭忙走过去,因是女子,侍卫不敢自专,将女子放在甲板上,跪侍一旁,等待赵权发话。

长亭靠近后见女子衣衫尽湿,曲态毕露,幸而赵权对侍卫□□甚严,并无一人侧目观望,长亭观得那女子面色苍白晦暗,人事不醒,知她是溺了水,也等不及叫大夫来,忙将她平放于甲板之上,为她按压腹部及胸*口,及至那女子侧头吐出两口水,这才停了手。

那女子吐出了水,气息虽是微弱,却也活了过来,只是迷迷糊糊,仍未醒来,长亭见她衣衫单薄,不堪秋风侵袭,忙去解自己身上的披风,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手。

长亭讶异回头,秋阳正盛,逆着光,她看不太清楚赵权的脸色,只知道他皱着眉,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她,收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又看了看她,将披风仍在她手上,并未多话。

长亭心中有些异样,却不及深想,忙将赵权的披风裹在了那女子身上,让侍女将她扶到船舱里换衣休息。

长亭回过身,只见赵权神色漠然地看着她,长亭忍不住“阿秋!”一声,忙用手掩住了嘴,却有些遮掩不及,她神色羞赧,不好意思地看向赵权,只见他微微侧了侧脸,极浓的双眉缓缓皱在一处,神色极不自然。

长亭暗想怕是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失态,不禁脸上发烧,讪讪道:“对不住……王爷,唐突了唐突了……”说着越发不安,赵权这样的人,说是“唐突佳人”也不为过,只见赵权面色发青,神色似是极为厌恶,抬手想要擦脸,似又嫌脏。

四下里人声安静,长亭忙用手裹了披风,抬手去帮他擦脸,赵权身量很高,长亭举着手,刚要靠近赵权,赵权头一偏,长亭心想果真惹恼了他,歉然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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